第15頁
顧念秋道:“遺傳給你一副好嗓子?!?/br> “謝謝,”奕銘的神色帶了點大男孩的靦腆,“她最近又找了個意大利男朋友,定居在歐洲,如果你去歐洲的話,可以送你歌劇演出的票?!?/br> 話說的輕松,顧念秋卻聽出了許多不太輕松的內(nèi)容。 mama離婚找了新歡,生父是外籍人士,二十出頭的年紀,正常人家的孩子拿著生活費上學,他一直獨自一人在國內(nèi)打拼么? 小朋友真不容易啊。他想。 “我爸很喜歡歌劇,下次找你要兩張票,”顧念秋道,“你今天應該還有通告吧?” 奕銘看了一眼墻上的鐘,早上八點半,再過十五分鐘就有一個雜志采訪。他的手機從七點便開始響,已經(jīng)被關了機丟在包里。 “不忙?!鞭茹懙?,“我把桌子收拾一下?!?/br> 顧念秋站起身去收盤子,剛好奕銘也伸過手,兩人的手背不小心撞了一下,顧念秋像是觸電一般,反應過激地迅速抽回了手。 兩人對視了一眼。 外面的門鈴響了。 顧念秋稍稍松了口氣,留下一句“我去開門”,然后轉身大步往玄關的地方走。 奕銘輕輕擦了擦撞到的地方,顧念秋的的皮膚很涼,手很軟,像涂了無害的毒液,讓他的手微微發(fā)麻。 門口傳來莊文曉的聲音:“奕銘還在你這兒沒走吧?千萬別讓他現(xiàn)在走!你門口蹲了狗仔,好幾家,我上來的時候都被……” 莊文曉立在原地,睜大眼,望著系了圍裙正在收拾桌子的奕銘,又轉頭去看一身居家服的顧念秋。 沒有他想象中的劍拔弩張,甚至有點小溫馨。 莊文曉第一反應:“cao,你們昨晚該不會……” “行了,”顧念秋帶上門,“狗仔怎么回事?” 莊文曉狐疑地動了動鼻子,但客廳里開了空氣清新器,什么信息素的味道都沒有。 奕銘已經(jīng)把碗放進了洗碗機里,一邊解圍裙一邊往外走:“莊先生?!?/br> 莊文曉咳嗽一聲:“你家經(jīng)紀人找到我了,說聯(lián)系不上你,聽起來挺著急?!?/br> 奕銘面不改色地說:“手機沒電了?!?/br> 莊文曉道:“飯店有個實習的服務生,爆出來昨天晚上你們和何導吃飯,現(xiàn)在網(wǎng)上已經(jīng)吵翻天,好幾家媒體在樓下蹲你?!?/br> 顧念秋皺起眉。 “奕銘不能一直待在我這里,”他道,“總得出去?!?/br> 莊文曉勾住他的肩膀,道:“現(xiàn)在沒人知道奕銘在你這,我先帶你出去吸引一波注意力,他隨后溜走?!?/br> 奕銘的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。 莊文曉下意識地僵了一下,不知為何,有些訕訕地收回了手。 奕銘道:“那就麻煩了?!?/br> 顧念秋換了衣服,一身休閑裝,只戴了口罩,出門前跟奕銘道:“門鎖密碼0628加我的姓,記得鎖門?!?/br> 奕銘點頭,莊文曉跟著顧念秋進了電梯,門關了之后,隱約中聽見他說:“你不會真打算跟……” 顧念秋站在電梯里:“少來?!?/br> 莊文曉道:“那得麻煩杜醫(yī)生做《無疆》的隨組醫(yī)生,你們這個情況,我怕到時候有意外,根本沒法收拾。” 顧念秋咬著下嘴唇上的死皮,想起昨天晚上那股從體內(nèi)最深處涌出來的饑渴感。 他當beta的二十幾年里,自身需求很淡,那方面不過是生活里可有可無的調(diào)劑,卻沒想原來人真的會有像獸類一樣瘋狂失控、渴求發(fā)。泄的時候。 莊文曉笑道:“要不我給你做個臨時標記吧?做了標記就不會來潮了?!?/br> 顧念秋翻了個白眼:“不要。” 莊文曉又在想昨晚奕銘的模樣,心道他才不敢做這種找死的事情。 兩人從公寓正門出了小區(qū),初冬寒風瑟瑟,顧念秋穿的有些少了,忍不住往手里哈氣,顫聲道:“好冷?!?/br> 莊文曉讓他走自己身后,幫他擋風,道:“我怕了你,可別感冒了,要不還是回去吧?奕銘又不是我藝人,管他呢?!?/br> 顧念秋把手塞進他的帽子后頭,看見周圍好幾輛車立馬慢慢啟動,朝著他們開了過來:“晚了?!?/br> 沒走幾步,最近的小面包車上下來了人,以十米沖刺的速度,擋在他們面前:“顧先生,這么巧,我是天娛工作室的記者。” 一有人出手,眨眼的功夫,路邊的、路中的、露天停車場的,七八輛車里一下子下來了十幾個人,全部朝著他們包圍過來,生怕被人搶了先,甚至直接掏出了錄音筆。 “顧先生,你已經(jīng)確定要跟奕銘合作《無疆》嗎?” “你怎么看這段時間粉絲的掐架?” “顧先生,你一直沒有發(fā)聲,是不是想要炒熱度?” “你跟景松什么時候官宣?” 莊文曉笑模笑樣,脾氣極好,打斷他們,道:“誒,各位記者同志,你們大冷天的也不容易。我們?nèi)ジ舯诘奶鹌返?,挨個問好不好?” 顧念秋道:“不用了?!?/br> 莊文曉:“……老板,給點面子?!?/br> “太冷了,我想回去,”顧念秋蒙著口罩,說話有點悶聲悶氣地,“你們問吧,我挨個回答。要不要開個直播?” 記者:“直……直播?好的好的,你不介意的話……這么冷的天,怎么不多穿點衣服下來?臉都凍青了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