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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靈道謝接過,邊吃邊盯著符朗,若有所思。 “劉姐,我以后想留下來?!?/br> 賀靈突如其來地說完,符朗依然埋頭看著病歷,護士長的神情卻嚴肅了起來。她輕輕拍了拍賀靈的背,說:“小賀你愿意留在咱們這里,這當然很好。不過,你的實習才剛剛開始,等到你對護士這個職業(yè)有了足夠的了解,以后再慢慢決定也不遲……當然,咱們科隨時都很歡迎你?!?/br> 護士長漸漸露出笑容,又塞給賀靈一個rou包子,說:“看來小賀是真的很喜歡這里啊,才來不久就想留下了,是咱們小符帶得好嗎?” “符老師很有耐心,工作十分認真,一直都是我的……榜樣?!?/br> 最后兩字被刻意加重,護士長絲毫沒有注意到,也跟著夸道:“要說小符的工作態(tài)度啊,那可是無可挑剔,加班頂班都毫無怨言,幾年下來一次假都沒請過,上回啊,他好不容易休一次假,還是讓我逼著休了……” 護士長夸起符朗向來滔滔不絕,賀靈瞥見符朗終于看完了查房記錄,合上了病歷本,抬起頭,神情毫無波瀾,仿佛處于話題中心的人并不是他。 符朗:“劉姐?!?/br> 護士長:“怎么啦小符?” 符朗:“我想請一周假?!?/br> 護士長:“……” 賀靈:“……” 護士長呆了半晌,驚道:“你要請假?小符你怎么了?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 讓護士長更震驚的,是符朗竟然淡淡地笑了。 “沒什么,我只是想回家了?!?/br> 整整四年未曾踏足的家鄉(xiāng)。 符朗站在火車站的門口,以往早該被黑車司機簇擁的他,如今眼前只有汽車與電瓶車呼嘯而過的開闊、嶄新、陌生的大路。 以往被擺地攤的小商販們的紅白藍帆布占據(jù)的爛石路,已經(jīng)被修成了繁華的商店街,商販們吆喝叫賣的,卻是熟悉的特產(chǎn),熟悉的口音。 他迷茫地站了一會,終于想起現(xiàn)代人應有的技能,摸出手機,打開了叫車軟件。 叫車的訂單被接走只花了一秒鐘。 一直到順利站在吳玥家門口,他還恍如在夢中。 大門打開,母親的臉從詫異變成驚喜,然后如同許久以前那樣,替他解下背上的背包,恍惚的他仿佛回到了幼時放學回家的時候。 可一進屋,陌生的布局,陌生的擺設,一剎那就把他拉回了現(xiàn)實。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沙發(fā)上,悄悄打量這間屋子。 不是一切都是陌生的。 母親鬢邊的白發(fā),深陷的眼窩,眼角清晰的皺紋,是陌生的。 寵溺的眼神,溫柔的笑容,陳舊的居家服,是熟悉的。 沒有吊飾的燈,玻璃的小茶幾,瓷磚的地板,是陌生的。 淡黃的燈光,檀木的餐桌,白瓷的茶具,是熟悉的。 他所熟悉的家,一直被小心翼翼地保存著。 父親送給母親的平板電腦被放在沙發(fā)一側(cè),孜孜不倦地播著不知名的經(jīng)文。 吳玥替他泡好茶后,坐在他的身側(cè),閉上眼,認真地聆聽,然后跟著那蒼老的男聲一同虔誠地念起了經(jīng)。 符朗向來不信這些,但在這一刻,他忽然無比地希望世間有神靈存在。 他失去的人,是他的父親。而他的母親,失去的卻是相伴相守了半輩子的愛人。 若是世間沒有鬼神,那她的愛人又在哪里呢? 經(jīng)文緩緩結(jié)束在祥和的佛樂中,平板悄悄切換了歌曲,悠揚的前奏沒有打破這份安寧,直至低沉的聲音輕輕地響起: “自你離開以后,從此就丟了溫柔。 等待在這雪山路漫長,聽寒風呼嘯依舊……” 是他的父親最愛的歌。 “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不會讓我把你找不見,可你跟隨那南歸的候鳥飛得那么遠。 愛像風箏斷了線,拉不住你許下的諾言。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巔溫暖的春天,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歸來的孤雁。 愛再難以續(xù)情緣,回不到我們的從前。” 刀郎沙啞又深情的聲音透出的是無盡的凄涼與寂寞,吳玥倏地落下淚來。 符朗伸出手臂,把母親摟進懷里。 一曲終,吳玥卻久久不能平靜。 “阿朗,對不起,是mama太沒用了,沒能救回你爸爸,連你的家都沒能留住。爸爸和mama白活了大半輩子,最后什么都沒能留給你,還讓你背了一身債,你一定很恨我們吧,對不起……” 認為自己有罪的人,原來不只是他自己。 吳玥的背脊早已不是記憶中的那般筆直強壯,他單薄脆弱的母親抱著無盡的愧疚,獨自度過了多少孤獨的歲月。 符朗緊緊地抱著他的母親,悔恨得難以呼吸。 “媽,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我不恨你,我好恨我自己,我恨我沒能替爸爸保護好你,照顧好你,對不起……” “爸爸的死——你沒有錯,我也沒有錯,沒有人該為別人生老病死負責任?!?/br> 吳玥深深地把頭埋進他寬厚的胸膛。 “阿朗……你長大了啊……” 作者有話說: 本章配曲:刀郎《西海情歌》 第67章 梁易澄坐在飄窗上,小白貓四腳朝天地躺在他的腿上,愜意地甩動著毛茸茸的尾巴。溫暖的夕陽灑落,把他的視野染成了柔和的橙紅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