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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比救護(hù)車早到了些許,控制了門口的花臂和酒吧里不省人事的醉漢之后,發(fā)現(xiàn)了洗手間里泣不成聲的符朗。 而他懷里的少年,早已停止了呼吸。 救護(hù)車盡職地把馮文軒送到了搶救室,進(jìn)行了長達(dá)三小時的搶救。 警方在發(fā)現(xiàn)兩人之后就通知了學(xué)校,班主任在上午的監(jiān)考結(jié)束后立即趕到了。 搶救中的紅燈熄滅后,醫(yī)生從搶救室中走出,憐憫地看著呆立在門口的符朗,低聲宣布馮文軒不治身亡。 窗外的太陽,正是最燦爛的時候。 十七歲的符朗從未想過,那個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活潑少年,那個與他肝膽相照的至交好友,會在陪伴他的第十一個年頭,以這種殘酷的方式匆匆離開。 他們曾說好要當(dāng)一輩子的兄弟,可沒有人能想到,這一輩子竟會是如此地短暫。 符朗的胸口仿佛破開了一個大洞。 他握緊拳頭,抿緊唇,可眼淚還是失控地流了下來,再也止不住了,一滴滴地從他的下巴滑落到地上。 班主任忽然抱住了他。 這位比他矮了半個頭的中年男人,讓搖搖欲墜的少年伏在了自己瘦削的胸前,卻摟著他的頭,嚎啕大哭。 在班主任的懷抱里,符朗終于忍耐不住,痛哭出聲。 符朗失魂落魄地站在太平間里。警察聯(lián)系不上馮文軒的父母,但遺體的身份卻需要有人確認(rèn)。 蒙在少年臉上的白布被徐徐拉下。 他的好兄弟,安靜地躺在冰冷的鐵床上,表情平靜。仿佛下一秒,他就會像小時候那樣,忽然睜開眼怪叫一聲,把他和楊逾嚇一跳,然后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。 可無論符朗怎么等,那雙調(diào)皮的眼睛都不會睜開了。 “對不起,老師不該讓你去的,可是我、我真的沒有辦法,去面對他……對不起……” 班主任候在太平間門口,見符朗出來,哽咽著朝他道歉。 符朗一聲不吭,輕輕地拍了拍班主任的肩。 他的鼻子發(fā)酸,很想哭,雙眼的淚卻像是流干了,澀得發(fā)疼。 這時,他口袋里的馮文軒的手機(jī)響了。 符朗木訥地拿起手機(jī),看清來電顯示上的“土豆”兩字,心里一陣揪痛,眼前忽然模糊了。 他的腦袋一片空白,本能地接通了電話。 可聽到楊逾聲音的那一刻,他又驀地清醒了過來。 “蚊香!你上午考咋樣了???我聽朗子說了啊,你可別讓人留級了?。 ?/br> “土豆……是我。” “咦?朗子?誒?我沒打錯?。吭趺词悄??蚊香呢?” 符朗深吸了幾口氣,才艱難地控制住了語氣,平靜地說:“剛考完試,他去廁所了……” “好吧,可是你聲音怎么了?感冒了?” “我沒事,你好好訓(xùn)練,今天專心比賽。” “好的嘞!我快要出發(fā)去比賽場地了,可蚊香還沒跟我說加油呢,雖然他昨晚說過了,但那是昨天的份,今天的還沒呢……” 符朗的淚水無聲地涌了出來,他咬緊牙關(guān),強(qiáng)忍著痛哭的沖動,說:“我替他說,加油,土豆?!?/br> 楊逾奇怪地問:“你到底是咋了?吃飯噎著了?哎喲不好,教練來抓人了,我得溜了……” 楊逾匆匆地掛掉電話,符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,淚水也伺機(jī)滑了下來。 警察找符朗錄了口供。因為與毒品有關(guān),馮文軒的手機(jī)和所有隨身物品被警察收走調(diào)查取證了。 到了下午,班主任終于和馮文軒的母親取得了聯(lián)系。 符朗安靜地坐在太平間門口,女人痛徹心扉的哭聲,再次把他的心撕成了碎片。 馮文軒的母親,符朗并不陌生。在馮文軒小學(xué)的時候,她還是一個全職主婦,符朗去馮文軒家玩時常常能遇見她。 可那時那個帶著和藹笑容招呼他留下來吃飯的女人,此時卻失去了理智,緊緊地抓著他的手,指甲深深地陷入了他的手臂里,歇斯底里地哭叫著: “軒軒…他怎么會這樣…他還是個孩子??!兒啊,我可憐的兒啊……” 班主任企圖上前制止這個崩潰的母親,卻導(dǎo)致她更激動了,死死摳著符朗不放,深陷的指甲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許多道鮮血淋漓的痕跡。 “李女士,你冷靜點。醫(yī)生說小馮的死懷疑是急性毒品中毒,這件事情跟小符沒關(guān)系,你先放開他?!?/br> 李荷聽到“毒品”兩字,倏地轉(zhuǎn)過頭,遍布血絲的雙眼遍布絕望和困惑,忽然撲到班主任的跟前,惡狠狠地揪著他的衣領(lǐng)。 “毒品?你不要胡說!他是個好孩子,他不可能會去吸'毒!他不會的!他不會……” 最后尸檢結(jié)果表明,馮文軒的體內(nèi)有多種毒品成分,死因是氯胺酮過量引起的呼吸衰竭。 證據(jù)確鑿,警方立即行動了起來,控制了酒吧的老板,并根據(jù)他的口供,搗毀了一個販毒集團(tuán)。 符朗筋疲力盡地回到家中。 家里的燈是柔和的淡黃色,他的母親吳玥早已準(zhǔn)備好了飯菜,熟悉的飯菜香氣讓他疲憊的神經(jīng)徹底松弛了下來。 吳玥正在把菜盤子往餐桌上端,聽見他進(jìn)門,也沒回頭,就說: “回來啦?今天還是這么晚???考試完老師們還給你開小灶了?今天考得怎么樣了?” 一連串的問題沒有換來符朗的一個回答,吳玥疑惑地回過頭,頓時嚇了一跳,說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