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兩頭的這兩人，都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。

    其實，在維切斯第一次用江白的手機給顧鐘鳴打電話的時候，顧鐘鳴就已經(jīng)明白發(fā)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一旁的石秘書眼睜睜看著顧鐘鳴在看到來電后，又報廢了一只鋼筆，無法想象要是顧總這只手用這種力道捏住自己的手臂，自己的手臂會報廢成何種慘狀。

    石秘書收起桌上的文件：“顧總？”

    顧鐘鳴閉上眼睛，似乎在按捺住心里頭的擔(dān)心，再睜開眼睛時，顧鐘鳴的神色已經(jīng)恢復(fù)平靜，甚至有點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而表現(xiàn)得過份冷靜：“我去一趟警局，你留在公司，推掉我今天所有行程安排，推不掉的，你替我參加?！?/br>
    顧鐘鳴已經(jīng)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，石秘書一邊跟上，一邊忙不迭地應(yīng)道：“……哦，好！”

    將顧鐘鳴送到公司門口，石秘書直到看著顧鐘鳴開車離去才收回視線返回樓上。

    顧鐘鳴故意吊著維切斯，爭取到了時間，等維切斯那邊接通顧鐘鳴的電話時，顧鐘鳴已經(jīng)在警局里，和警方做足了準備。

    通訊技術(shù)部的警員向顧鐘鳴無聲打了一個手勢，一切就緒，讓顧鐘鳴盡量延長通話的時間，這樣就能更加精確地搜尋到維切斯現(xiàn)在的位置。

    就這樣，顧鐘鳴和維切斯無聲地通話了一段時間，顧鐘鳴率先開口：“我要聽他說話?！?/br>
    維切斯低聲笑起來，眉眼彎彎的，不清楚情況的人看到此刻的維切斯，怕是會以為對方是在和熱戀中的戀人通話。

    維切斯拒絕了顧鐘鳴的要求：“放心，他在我這邊很好，毫發(fā)未損?！?/br>
    顧鐘鳴也很直接：“我不信。”

    維切斯發(fā)出仿佛失望一般的嘆氣聲：“你怎么可以質(zhì)疑我，要知道，他想跳車逃跑，是我拉住了他才沒讓他做傻事?！?/br>
    顧鐘鳴拿著手機的手徒然握緊，他努力讓自己暫時不去想當(dāng)時萬一江白真的跳車成功，會有什么樣的后果，專心應(yīng)對此刻的維切斯。

    放心，放心……我絕不允許歷史重演！

    顧鐘鳴淡淡發(fā)問：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想要什么？哈哈哈……”維切斯笑容逐漸減淡，“你知道我想要什么，你一直都知道?！?/br>
    顧鐘鳴漠然答道：“我知道，你想要看到我痛苦的表情。我現(xiàn)在問的是，除了這個之外，你還想要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這個啊，讓我想一想。嗯——”維切斯故意發(fā)出正在思考一般的聲音，“這樣吧，用周焉的無罪釋放換這個小可愛完好無損的尸體，怎么樣？”

    顧鐘鳴沉默了。

    維切斯知道顧鐘鳴不可能答應(yīng)，卻還是興奮地跟顧鐘鳴討價還價：“這個交易很不錯啊，我本來想將他折磨一番再還給你。如果你能讓警方將我的周焉小寶貝放出來，我就還你一具沒有受過痛苦的尸體，多么棒！”

    江白聽不到顧鐘鳴的聲音，卻是能聽到維切斯說的那些話，默默又往角落縮了縮。

    他們在說的周焉，江白有印象，之前顧鐘鳴跟他提到過這個人。

    這個人已經(jīng)被抓起來了嗎？

    江白坐在靠門的最角落，抱著自己的膝蓋靜靜聽著維切斯的話，努力從里面找到有用的信息。

    顧鐘鳴那邊，警方已經(jīng)通過之前維切斯發(fā)過來的照片，分析出維切斯現(xiàn)在所乘坐的車輛款式和型號，可惜沒怎么拍到車窗的部分，無法分析出車輛的所在地。

    不過，通過電話追蹤，加上對江白今天行程的調(diào)查，已經(jīng)鎖定大致的地區(qū)。

    “放了周焉嗎……”顧鐘鳴想了一下，“如果你能停止對他出手，把你對我的恨意全都報復(fù)在我身上，我可以考慮幫你把周焉保釋出來?！?/br>
    維切斯愣了一下，他從來沒想到顧鐘鳴會同意！

    維切斯往江白那邊看去：“……你比我想象的更在意這個男人。”

    顧鐘鳴竟然愿意為了江白，放棄一直以來堅守的原則！

    江白察覺到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，往維切斯那邊看了一眼，很快移開視線。

    顧鐘鳴冷漠回應(yīng)：“就算我說不在意，你也不會相信?！?/br>
    維切斯笑：“那倒也是，放心，你這么在意這個小可愛，我一定，一、定會好好招待他，讓他在我這……那句成語怎么說來著，賓至如歸？”

    “我們繼續(xù)聊周焉吧?！鳖欑婙Q可不敢讓維切斯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江白身上，趕緊將維切斯的注意力拉到自己這邊，“他在看守所里過的不錯?！?/br>
    “呵?！本S切斯輕哼一聲，“你以為我真的在意他？是他自己選擇提前行動，入了你的圈套，我對救他出來一點興趣都沒有。比起他，我對你放出來的那只誘餌更感興趣。我可是看到了，他在麻藥還沒失效的時候，竟然還能一下子干翻兩個壯漢，那不經(jīng)意間露出的精瘦腰身，嘖嘖嘖。這樣一個可人兒就在眼前，你竟然無動于衷?！?/br>
    顧鐘鳴抬起頭看了一眼早已被帶到這里的周焉，周焉藏在衣服下面的雙手上拷著手銬，靜靜地待在那里聽完了維切斯說的話。

    “你這樣說不怕傷了人心嗎？周焉可是為了你，一個字都沒跟警方透露，將所有罪名都抗下了?！?/br>
    “周焉就在你身邊吧?！本S切斯也不傻，很快就明白顧鐘鳴的意圖，低低笑著，“他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工具。如果他沒有認識清楚這一點，那他待在我身邊這么多年，真的是白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