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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看電影,蘇容在看他,他其實是很適合大熒幕的演員,因為姿態(tài)漂亮,表情生動,這圈子里很多人為了鏡頭前的漂亮進行所謂的表情管理,管理多了,整個人都油了,黎商身上沒有這個,他英俊得過了頭,所以肆意妄為,什么表情都敢做,這樣的人會是個好演員。 可惜好演員一點不喜歡文藝片,盯著畫面等蘇容換片,蘇容慢吞吞地從被子里摸出一個遙控器來:“看《面紗》嗎?” 黎商在光影里回過頭來看蘇容:“你覺得自己是瓦 爾特?” 蘇容笑了。他長得其實不像貓,但是笑得眼彎起來,就有點像,高燒好像燒融了他身上那些刺,整個人都柔軟起來,好脾氣地道:“不是啊。” 《面紗》是毛姆的書,最出名的是那段宣言:“我對你根本沒抱幻想。”他說道,“我知道你愚蠢、輕佻、頭腦空虛,然而我愛你。我知道你的企圖、你的理想,你勢利、庸俗,然而我愛你。我知道你是個二流貨色,然而我愛你……” 多少求而不得的人憤憤地拿這段話當作自己簽名,好像這樣就能得到稍許安慰。但其實瓦 爾特的這些話遠不如所有人理解的那樣驕傲,反而帶著點無能為力的卑微,重點不在“我”已經(jīng)看穿了“你”是個怎樣的二流貨色,而在于我即使明白了這一切,仍然無可救藥地愛著你。 原來黎商也知道啊。 蘇容有點好笑,又有點傷心。但他難得地沒有和黎商吵,而是笑著道:“我知道你是電影藝術專業(yè)的?!?/br> 黎商對外形象一直很高端,除了臉的緣故,他其實也確實受過良好教育,高中讀的學校有多優(yōu)秀自不必說,美國十校聯(lián)盟中的學校,號稱小常春藤,歷史悠久,校友里有幾位美國總統(tǒng),Rita早宣揚得全世界都知道了。但很少人知道他大學也好,專業(yè)在全美排名前列,學的還是電影。 就連蘇容,也是偶然知道他的駕照號,所以才能查到這些信息。 黎商沒說話,但是姿態(tài)顯然有些許的軟化,又或者只是蘇容高燒中的錯覺。 他只是站在那里,一言不發(fā)。 “為什么不說呢?”蘇容輕聲問他:“上次我嘲笑你的時候,你也不說?!?/br> “說出來干什么,讓Rita拿去宣傳嗎?” 話是這樣說,他整個人的姿態(tài)卻放松不少。其實他有時候真有種誰都沒有的倔強,幾乎是可愛的,不過這話如果讓裴隱知道,一定要罵自己是燒壞了腦袋。 “黎商,”蘇容叫他名字:“你過來。” “干什么?” “我告訴你一個秘密?!?/br> 他燒得臉頰都緋紅,蜷在被子里的樣子,說這樣幼稚的話也毫不違和,黎商雖然表情嫌棄,但還是湊了過去。 蘇容的臉上發(fā)燙,他欠身過來時,黎商感覺幾乎他整個都冒著熱氣。 “我跟你說,我養(yǎng)過一只兔子?!?/br> 黎商有種被騙的感覺,看了他一眼,卻沒有直起身來:“然后呢?” “有人把我的兔子摔死了?!?/br> 他用平靜的語氣說著殘忍的故事:“那時候我十四歲,我很喜歡那只兔子,每天給它弄白菜吃,我把它養(yǎng)在我?guī)煾傅姆块g里,后來有天我回來,發(fā)現(xiàn)兔子死了,軟趴趴的,動也不動了。我去找我?guī)煾福規(guī)煾刚f是他摔死的,他說兔子太煩了,他就摔死了?!?/br> 黎商抿著唇,一時竟不知道如何置評。 蘇容的眼睛燒得發(fā)亮,灼灼地看著他,黎商無法判斷他是否清醒。 “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?”他這樣問著,卻沒有等黎商回答,小聲湊到他耳邊,一字一頓道:“我知道兔子不是我?guī)煾杆に赖??!?/br> 黎商的神色一冷。 “我?guī)煾傅姆块g,只有我?guī)熜炙麄兡苓M去,摔死兔子的,是他們中的一個。我?guī)煾覆幌胱屛覀?,就說他生氣摔死的。他怕我知道,我的師兄里,有一個人,一點也不喜歡我,甚至連我的兔子都要摔死。要是這個人抓不出來,我以后就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們所有人了?!?/br> “他悄悄查了很久,查不出結果。但他懷疑是裴隱?!碧K容喝醉的時候話不多,這時候卻一句接著一句,眼神亮亮地盯著黎商:“我知道不是裴隱。他如果要做壞事,一定會承認的。我最喜歡裴隱了,他不會這樣對我的。” “裴隱知道師父以為是他,他一直知道?!彼瓜卵劬Γ骸芭犭[得多傷心啊。但我不能告訴他我相信他。因為他們都覺得我面對不了這個真相,我說出來,他們就知道我已經(jīng)知道師兄里有一個人恨我了。所以我不能說,裴隱也不說,師父也不說。大家就這樣過著?!?/br> 墻上的光影如同浮光掠過,他的臉在光影中顯得有點憂傷。 “黎商,大人的世界都是這樣痛苦嗎?還是偶爾才會這樣?” 喜歡一個人就是會產(chǎn)生這種錯覺的,因為老是把他放在心口上,久而久之,就覺得他是和自己心最近的人。平時尚能撐住,生起病來,防御下降,就本能地想向他尋求幫助,問他要答案。 黎商應該笑他看文藝片太多的,但他什么也沒說,只是在床邊坐了下來,他似乎不習慣和人這樣親近,手抬在空中一會兒,還是緩緩落下來,放在了他的頭上。 他沒有摸蘇容的頭,而是捂住了他的眼睛,他的手修長而寬厚,有著舒適的溫度,蘇容只感覺眼前一片黑暗,那些在胸口涌動的躁郁卻漸漸平息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