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壞就壞在這次的突襲檢查上。 臨近年關(guān), 藝術(shù)生們外出補課的人數(shù)越來越多,班里時常缺人頭,領(lǐng)導大喇叭點過幾次名還是不見他們收斂??傆行┎话卜值钠髨D魚目混珠,這幫老家伙們也算是和小孩兒斗智斗勇了這么些年頭,心里明鏡似的, 平時懶得搭理他們不查則罷,一旦查了,芝麻大點的事也能讓他們背著處分走。 曲珦楠背后有他皓哥撐著腰,譚霜這傻孩子有誰呢,曲珦楠那點家事早就分走了他全部的心思,哪里顧得上學校。 從崔皓那離開,譚霜突然就感覺渾身發(fā)冷,巨大的悲傷讓他靠著墻根穩(wěn)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。 不好的征兆早就預(yù)警了許久。 “你馬上回學校來。” 記憶里, 譚霜還從未聽到過母親在電話里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過話,咽了口口水,心說這回估計又把自己給玩脫了,只得一邊安慰母親一邊往回趕。 頭疼還是沒有緩解一星半點。 馬哥見著人平安無事,才終于長舒一口氣,“有事怎么不提前請假呢” “啊……我,忘了。” “忘了?”穆櫻子站在辦公室里,手里捏著處分單,聲音刻意壓低卻還是能讓人感受到她的不快,“你去哪了?有什么事,一上午的時間也足夠解決好了吧?!?/br> “你下午怎么不回來上課?馬老師被你連累地特意跑回學校來求情了,你知道不知道?” 白晃晃的紙,黑色鉛字,紅章像極了一個大巴掌,狠狠甩在少年的臉頰,guntang不已。 本來不是什么大事,所有人都知道,可惜領(lǐng)導已經(jīng)很生氣,他這是趕上了這個節(jié)骨眼,只能自認倒霉。 處分這東西,譚霜在初中的時候見的太多了,他小心翼翼誠惶誠恐了這么三年多才終于把曾經(jīng)那個讓所有人都頭痛不已的少年的影子從所有人記憶中抹去,變成一個乖孩子,現(xiàn)實終于還是跟他開了一個玩笑。 七班第一名,曾經(jīng)的好學生,一個優(yōu)等生。 也有被開處分單通報批評的一天啊。 “對不起我錯了?!?/br> “真的錯了。”已經(jīng)發(fā)生這樣的事,譚霜很識趣地服軟道歉,“保證沒有下次?!?/br> 就是道歉嘛,誰還不會道歉。 穆櫻子和馬哥交涉了好半天:“他這個,到畢業(yè)還能消掉嗎?會不會影響到大學……” “不會不會,這個不是什么大事,到畢業(yè)就這最后幾個月了,好好努力,保證不犯事回頭就一并消掉了?!?/br> 譚霜只覺得倦意越來越重,外面放學鈴一響,把他驚得打了個激靈,他現(xiàn)在不覺得自己有多難堪,外面大喇叭還在通報,穆櫻子已經(jīng)沒有臉面接著往下聽,單子上交,拉著他就走。 高跟鞋噠噠噠踩在地上,又快又急。 譚霜:“媽?!?/br> “回家再說?!迸祟^都沒回,“我手邊東西還沒處理完,趕緊回家趕緊說完,我晚上還有班?!?/br> 譚霜老老實實閉上嘴不再說話惹她,想著這段時間她或許真的很累,公司的事也好家里的事也好,那么大一個爛攤子全權(quán)交給她處理,再好脾氣的人也會發(fā)飆吧。 穆櫻子很需要一個發(fā)泄口,他知道,所以他閉嘴了。車上,一向溫柔說話不徐不疾的母親終于開始不斷地念叨,譚霜偏頭去看車窗外,天色暗得早,望著一望無際的天空,他居然有想要鉆出去飛走的念頭。 “都期末了,有什么是不能等高考之后再安排的?” “mama知道你現(xiàn)在是非常時期,也打算讓你和奶奶都搬來一塊住,奶奶說以后她都在家給你做飯,郝叔叔今天還說不行以后就由他開車送你上下學……我們都在為了你考慮,都想讓你輕松一點別那么累,可你現(xiàn)在是在干嘛?” “過完年馬上就要一模二模,還有你那個比賽,我覺得沒什么譜的事,要不就別——” 譚霜回過神來:“比賽我要去的?!?/br> 車子停在一個路口紅綠燈前,穆櫻子手把著方向盤,精致的臉上有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一并迸發(fā)出來。 “那期末呢?不參加了?” “我覺得就一個考試而已,都一樣?!?/br> 穆櫻子睜大眼睛:“考試而已?霜兒你現(xiàn)在說話越來越輕描淡寫了是嗎?你是怎么看待高考的?隨便考考玩玩了?” “mama覺得已經(jīng)足夠尊重你了……你不想走藝術(shù),想考文化,好啊那就考。你想寫作……未來走一個好一點的學校,繼續(xù)寫,我們也支持你。你學習忙沒有時間,我找了好幾個一對一輔導的老師,翻了歷來個大院校招生簡章。最后這半年什么都已經(jīng)給你安排好了,是你說你想好好學習,我們什么都是遵從你的意見走七出予溪団對的不是嗎?” “是,我知道?!弊T霜點頭,“我也沒說不學習,我成績也沒下來,就一個比賽而已,初試我都已經(jīng)過了,萬一這次我能一條腿邁進去,難道不是給未來鋪路的好事嗎就一定那么看不起我,要我穩(wěn)妥起見按部就班才是‘聽話’了嗎?” 車又動了,駕駛座那頭的穆櫻子好長時間沒再理他。 回到家,還是一貫的令人感到溫暖舒適的環(huán)境,譚霜卻覺得自己心里壓著事沒解決完,今天估計也舒坦不了。 他縮進自己房間,剛剛和母親對峙的不愉快還盤在腦袋上,壓得他頭昏眼花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