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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衍不小心瞥見了粉嫩的小太陽,扯著嗓子嚷嚷:“進我臥室找衣服換啊,大半天的坦胸露乳像話嗎?” 時隔多年,瞿錚遠的臉皮已經(jīng)越來越厚,點點自己的胸口說:“這地方你以前啃的還少嗎?” 而謝警官在某些方面的經(jīng)驗屬于零提升,他在聯(lián)想到一些場景后,臉紅如辣椒,忍無可忍地威脅:“再多說一句就給我滾出去!” 瞿錚遠麻溜地跑出廚房。 臥室一共兩間,主臥住人,次臥被改造成小書房,鐵藝制的組裝書柜上擺滿各類書籍,桌椅靠窗,墻上貼滿彩色的便簽,瞿錚遠第二次開門才找對房間。 臥室里的陳設(shè)很簡單,床、衣柜、床頭柜還有一個寬大的電視收納柜,所有的家具都鋪上了水藍色的條紋桌布,東西擺放的位置和衣服排列的順序都很有講究,瞿錚遠一個強迫癥患者看完都感到很舒適。 瞿錚遠環(huán)視一圈,整個房間就一處讓人不那么舒服的地方,就是床底下的一個紙箱。 主人似乎是臨時把它推進去的,床單也被卡在里邊。 “好了沒啊,你換個衣服換半天,我用腳換都比你……”謝衍推門而入的一剎那,愣住了。 瞿錚遠并沒有穿衣服,此時半裸著上身,懷里抱著一只北極熊,手上還握著個七階魔方。 “快”字卡在嘴邊好半天,硬生生給咽了回去。 瞿錚遠拍拍北極熊圓滾滾的肚皮,眉梢一挑,意思是:解釋一下吧,怎么回事。 他的嘴角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,眼底盡是“得來全不費工夫”的真實寫照。 謝衍半張著嘴,無言以對。 謊言被戳穿的尷尬并沒有在此刻顯現(xiàn)出來,沒有臉紅也沒有后悔,他只覺得如釋重負。 那些被藏匿的回憶、不愿袒露的情感都已不言而喻。 在事實和證據(jù)面前,任何詭辯都是無謂的抵抗。 他走過去,一把奪走了瞿錚遠手里的北極熊,放到床頭,又把魔方放回床頭柜上。 瞿錚遠盯著他略顯窘迫的身影,不急不慢道:“我全都忘了……你也忘了吧?!?/br> 謝衍的心臟一緊,頓了兩秒才反應(yīng)過來,這話原來是他自己說出來的。 幾個月前在車里,他抱著老死不相往來的決心說出的一句違心話,還為自己的果斷感到慶幸,以為那是避免對瞿錚遠造成二次傷害的最好方式。 而作為傾聽者,在聽見“忘了”這個詞匯時,原來會有種如墜冰窖的窒息感,好像過去的一切努力與堅持都被一句話給否定了一樣。 他回想起自己當時的態(tài)度與狀態(tài),感到很懊惱。 這么多年,瞿錚遠又做錯了什么? 這句話說出去的時候,多像抓著一把鋒利的匕首,兇狠地刺進另外一個人的心臟。 而那個被刺中心臟的傻子,卻不以為意地拔下匕首,再次滿懷期待地對他張開了雙臂。 “謝衍……”瞿錚遠走了兩步,從背后抱住他。 謝衍的呼吸一滯,手中的拐杖差點兒沒穩(wěn)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,還是身后的一股力量將他定在原地。 他們的個子相差不多,瞿錚遠很自然地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,一股溫熱的氣息掃過皮膚,謝衍縮了縮脖子,那感覺就像是被貓咪的尾巴蹭過,柔軟得無法抗拒。 “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,寧可被我誤會,被我忘記也不愿意坦白,但現(xiàn)在一切都已經(jīng)擺在我面前了,我不可能再裝沒看見。”瞿錚遠偏了偏頭,嘴唇蹭過柔軟的耳垂,“你也從來沒忘記過我對不對?” 瞿錚遠的嗓音低柔,如同惡魔的小獠牙刮蹭著他內(nèi)心最軟弱的地方,謝衍始終低著頭,隔著薄薄的面料,他能感受到瞿錚遠起伏的心跳,還聽見心墻崩裂倒塌的巨響。 “不否認就是默認了?!?/br> 瞿錚遠留給謝衍一點回味和抵抗的時間,而懷中的人并沒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反應(yīng),于是他的胳膊便又收緊了一些,湊在謝衍的耳邊,鄭重其事地說:“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???” 小朋友愿意三番五次地祈求尚且不易,何況是一個被光環(huán)包圍的成年人,瞿錚遠從小到大活得有底氣有尊嚴,此時卻連呼吸聲都透著一股緊張和謹慎,生怕人逃走一樣。 謝衍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腕,坦誠道:“你從來就沒有做錯過什么,我沒有忘記你,也沒有喜歡過別人?!?/br> 瞿錚遠被喂了顆定心丸,瞳孔亮汪汪的,但他沒有接茬,謝衍有些意外:“你怎么不說話了?” 瞿錚遠撇了撇嘴,嘟噥:“我在等你的‘但是’呢,還不敢高興。” 謝衍撲哧一笑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罪孽深重,瞿影帝這么自信囂張的一個人,如今都已經(jīng)被他整出陰影來了。 他偏過頭,直接用親吻代替語言回應(yīng)了瞿錚遠剛才的問題,在瞿錚遠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的時候,又重重地親吻了一下他的嘴唇,帶出一點點曖昧的聲響。 瞿錚遠傻眼了,他換了個方向,激動地捧住謝衍的面頰,眼神都快把人鑿出兩窟窿來了:“你答應(yīng)跟我和好了?!” “不然呢?剛親你那下是為了認你做父親?” 瞿錚遠笑了,他想把人抱起來轉(zhuǎn)兩圈來釋放心中的喜悅,但是謝衍的腿腳不方便,只能狠狠地將人揉進懷里,顫抖著說:“這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