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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橙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,兩手緊緊抓著余書銜腰側(cè)的衣服,把臉埋在了余書銜的懷里,眼睛熱乎乎的。 余書銜心尖一顫,大手遵循著身體記憶去輕輕撫摸男孩微潮的后腦勺,似是在安撫小獸不安的情緒。一時間覺得很是心酸。他望著逐漸放亮的天空,啞聲道:“找不到就不要硬找了,你怎么那么傻?” 懷中的人沉默了半晌,然后便是悶悶的帶著哭腔的聲音:“書銜哥,這不是暗示,不會是暗示?!?/br> 余書銜怔了下,一時間沒反應(yīng)過來晏橙的意思。然而他只是呆愣了幾秒,便明白了他的話。 極度疲憊、心力交瘁之下,他說了很消極的一句話。他說晏小橙的失蹤暗示著他們終將結(jié)束的感情。他這樣一個相信命理之說的人會說出這樣一句話,在晏橙聽來,該是多么的受沖擊? 當(dāng)時余書銜只是腦子混亂了隨口說的,晏橙不提或許他都想不起來。但這句話被晏橙牢牢記住了。所以他不眠不休也要找到晏小橙,他想向他證明,他們不會分開。 余書銜是個淚點很高的人,也很堅強(qiáng)。從小到大經(jīng)歷了那么多事他都沒有哭過,看悲情電影別人哭得肝腸寸斷他也沒抹過眼睛。上一次哭可能還是小時候,成年以后這么多年,少有的幾滴淚水都給了晏橙了。 這一次,他的眼眶又酸了。 余書銜吸了吸鼻子,懷中人身上的涼氣讓他止不住起雞皮疙瘩。緊了緊手臂,他輕嘆一聲:“先上樓吧,這樣找下去不是個辦法?!?/br> 晏橙沒說什么,他一向很聽余書銜的話,沉默地跟著他上了樓。只是一路上他都要拉著他的手,像是害怕走丟的小學(xué)生。 余書銜強(qiáng)迫晏橙洗了個熱水澡,還給他找了一身厚實的衣服讓他洗完澡之后換上。家中他的東西都還在,余書銜沒動過。 余書銜從冰箱里隨便拿出來幾樣食材準(zhǔn)備簡單做點吃的,洗完澡出來的晏橙一邊擦著半干的頭發(fā)一邊走了過來。 他看著余書銜忙碌的背影,忽然說道:“我想吃黃瓜炒雞蛋?!?/br> 余書銜怔了下,回身看他。 晏橙笑了下,面色依然不是很好有些蒼白:“我第一次吃的你做的菜就是這個,我很喜歡?!?/br> 余書銜“嗯”了一聲沒說什么便拿出根黃瓜開始洗。 吃完飯也才不到八點,余書銜看晏橙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,不由得出聲道:“你好好睡一覺吧,一切都等你睡醒再說?!?/br> 晏橙小心翼翼地看著他:“我可以在這睡嗎?” 余書銜心口一堵,“嗯”了一聲。他無奈又苦惱地發(fā)現(xiàn),無論如何,自己都無法對他硬起心腸。他只是放輕聲音,他就忍不住想要愛護(hù)他、疼惜他。余書銜想他或許真的被晏橙灌了迷魂湯了。 晏橙一瞬彎起唇,漂亮的桃花眼閃爍著微弱的亮光:“好。” 作者有話要說: 明天繼續(xù)! 第48章 不破不立 【一更 剪刀大法】 晏橙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,所以幾乎是剛躺下就合上了眼。只是睡前他堅持要抱著余書銜睡。 余書銜自然是沒同意。 晏橙就那么可憐巴巴地坐在床上,無聲地看著他,像個被遺棄了的小狗。余書銜心一軟,妥協(xié)道: “我不困,你抱著我的胳膊睡吧?!?/br> 晏橙抿著唇笑了,趕快往床的另一邊挪了挪,給余書銜挪出來點兒地方。兩人以前同床共枕過無數(shù)次,只是這一次跟以往哪一次都不一樣。 余書銜后背靠著床頭,半坐在床上。晏橙輕車熟路地蹭過來,抱住了他的手臂,還用臉蹭了蹭。余書銜以為他能借機(jī)蹬鼻子上臉,結(jié)果讓他意外的是這小子摟著他的胳膊一臉滿足地睡著了。 入睡的速度快到讓人咋舌。 余書銜微低著頭看著半躺在自己懷里睡得香甜的男孩,輕嘆了一聲??磥硭娴氖抢蹓牧恕?/br> 余書銜抬起另外一只手輕輕地?fù)崦泻⑷彳浥钏傻念^發(fā),目光復(fù)雜。 他的心很亂,也是第一次無法立刻做決定。他不明白,為什么偏偏是景鑠?而晏橙的行為也總是自相矛盾。他總覺得有一個疑團(tuán)需要自己去解開,可看著這樣的晏橙又會心生不舍。 他從沒這樣優(yōu)柔寡斷過。 想起那天景鑠離開時臉上的憤怒和受傷,他輕輕嘆了一聲。或許他該找個機(jī)會去見一見景鑠了。不論最后會怎樣,他不喜歡這樣不清不楚的。 晏橙這一覺睡得很沉,呼吸也甚是綿長,哪怕是不怎么困的人看著他這個睡相也會生出困意。更何況余書銜昨晚本來也沒怎么休息好,心里一直有事兒,睡得根本就不踏實。所以沒多大一會兒他也打起了哈欠,不知道什么時候也睡著了。 醒來的時候已經(jīng)是中午十一點了,余書銜足足睡了三個小時。他迷蒙著睜開眼,緩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。白天睡覺就是這樣,越睡越累。 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臂陣陣發(fā)麻,他“嘶”了一聲下意識要抽回,然而卻被一股阻力制止住了。他轉(zhuǎn)過臉看向身側(cè)。 晏橙還在睡夢中,呼吸很沉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意思。他把他的手臂抱得很緊,并且不知道什么時候整個人已經(jīng)擠了過來,一條小腿還搭在他的肚子上,怪不得睡夢中就有一種壓迫感。 晏橙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,身子微微縮成蝦子狀,臉埋在他的肩窩處,吐出的灼熱呼吸把他一邊的耳朵都蒸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