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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過了多久,寂靜終究是被古奈倒吸寒氣的聲音劃破,他訕笑著問曲嘉文:“怎么摩擦?哪兒摩擦?” 曲嘉文一秒裝睡。 即便房間里很黑,但古奈知道曲嘉文的耳朵一定很紅,他甚至能想象,那是怎樣招人喜歡的一種緋色。 “我很久沒抱著人睡過覺了,六歲開始就沒有,但......現(xiàn)在有你了,”古奈喟嘆著,心里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安寧。 “我倆這算是……”曲嘉文欲言又止。 有些話適合現(xiàn)在說,又不適合,反正不上不下的,弄得人不得安生。 “你緊張什么?”古奈天真地笑問,“兩個男人之間睡一張床,很奇怪嗎?” 他裝得坦坦蕩蕩,清清白白,把自己齷齪不能言的心思都藏起來,讓這似乎只是男人之間的一場打鬧,像游戲那般好玩。 只要這樣,曲嘉文就不會有藉口推開他。 曲嘉文咽了咽喉嚨,沒說話。 他仰面對著天花板,而側(cè)面是古奈的臉。古奈一說話,嘴巴就在曲嘉文的耳垂旁張合,呼出一絲絲熱氣,掃動曲嘉文的鬢發(fā)和耳畔。 曲嘉文心答:不奇怪,但兩個剛剛才在浴室里激吻的男人睡一張床,這就很奇怪了。 況且,他不覺得他倆現(xiàn)在的關(guān)系有多純潔,明明就是搞曖昧搞得心癢癢,還非躺一張床上考驗?zāi)土Α?/br> 他們保持了這姿勢大概有十幾分鐘,房間里很安靜,靜得只聽見淺綿的呼吸聲。 古奈慢慢睜開眼,視野黑暗一片,他用微弱的氣聲問:“睡了嗎?” 這聲音很小很小,帶著些許吐露的暖意,就像夜晚上電臺播放的助眠音。 曲嘉文沒聲音,古奈心想他該是睡了,于是鬼迷心竅地,將柔軟的嘴唇送過去,靜悄悄地親了一下曲嘉文的臉。 很輕很輕的一個臉頰吻,就像在對一片羽毛說晚安。 親完以后,落針可聞的安靜中忽然傳來一把聲音。 曲嘉文驀地睜開了眼:“月亮不睡爺不睡?!?/br> 古奈:“.........” 呀,被當場逮捕了。 第47章 他怎么敢做出這種事! 兩天之后,古奈從曲嘉文家里搬走了。 這短短的4時里,除了吻,他們之間并沒有發(fā)生一些獨處時容易發(fā)生的事情。 古奈無時不刻不想做些欺負曲爺?shù)氖?,但他很好地忍住了,為愛強忍,極力地保持好自己最后一絲風(fēng)度,戴著薄薄一層面具—— “發(fā)乎情止于禮”。 送走了那只虎視眈眈的小崽子后,曲嘉文本該感到松一口氣,卻意外地有點......空落落的。 古奈的一次性洗漱用品還放在浴室里,半干的毛巾掛在墻上,塑料杯子里放著一根牙刷,靜靜地擺在洗手臺上旁的小架子上,和曲嘉文的緊靠在一起。 那只小崽子,哪怕僅來借宿過一次,也很有心機地將自己的痕跡留在了別人的巢xue里。 日不落翹著尾巴從腳邊走過,曲嘉文把它撈起來擼兩擼,腦子里想的全是摸古小奶腦袋時的手感。 害,心顛兒顛兒的,還有點想那只兔崽子了。 * 日子蹉蹉跎跎很快便到了年底,跨年的時候,曲嘉文所在的科室舉辦了一次團建活動。 他們科室里同事的關(guān)系都比較好,所以團建的時候一般就是在放飛自我,各位社畜們輪番耍寶,把場子炒得熱烘烘的。 “快快快,輪到誰睡了?” “牛醫(yī)生吧……還是劉醫(yī)生???” “莫cue小劉我,我剛剛才唱了段rap?!?/br> “那就是輪到牛醫(yī)生咯,趕緊的!” 吵吵鬧鬧的包廂里充滿歡聲笑語,大家起著哄,要輪流表演準備好的節(jié)目。 輪到曲醫(yī)生的時候,他傻頭傻腦地表演了個小魔術(shù),期間破綻百出,被眾人當是小品來看,糗得他紅著臉滾下臺。 科室里有位男同事和曲嘉文關(guān)系不錯,他待會兒要表演個拿手的節(jié)目——騎獨輪車,還是在心儀的女護士面前表演,于是特別緊張。 表演前,他把曲嘉文拽到了另一間沒人的包廂里,想讓曲嘉文先替他把把關(guān):“曲兒,你幫我看看行不行,要不我再加大難度,拿幾個橙子在手里拋拋?” “這不騎得挺好的么,誒誒誒,你穩(wěn)著點啊,到時可別摔了。”曲嘉文看著這個男同事騎著獨輪,在窄小的包廂里前前后后。 “我也擔心我會摔,我經(jīng)常摔?!蹦型抡f著,張開雙臂來了個高難度動作,“看我大鵬展翅!” 曲爺被這二貨雷得外焦里嫩,也還是拍著手鼓勵他,“放心吧,你一定沒問題的,爺說你行你就行?!?/br> 他剛說完,手機忽然震動起來。曲嘉文一看來電顯示—— 是古奈。 曲嘉文按下接聽鍵,就聽見古奈在電話里問:“曲爺,你在哪???” 今晚是跨年的日子,古律師本以為自己要加班,沒想到能提早結(jié)束工作,于是想約曲嘉文出來一起過個有意義的跨年。 曲嘉文正想說“我和同事們在一起嗨皮”,忽然,聽見身后的男同事傳來一聲“哎喲!” 這個包廂里很安靜,那一聲凄厲的喊叫聲傳到了電話里,連古奈都聽得一清二楚。 曲嘉文回頭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男同事不小心摔了,一條腿卡進了獨輪車的輪子里,另一條腿膝蓋著地,半跪在地上,場面極其狼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