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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?!鼻挝泥坂鸵宦曅Τ鰜?,他強(qiáng)行忍住幸災(zāi)樂禍的沖動,拍拍基友深表同情:“兄弟,保重?!?/br> 心緒不寧的牛醫(yī)生緊張得坐立不安,連喝兩杯啤酒以緩解焦慮,生生把自己喝得膀胱有點(diǎn)著急。 他起身拽了拽曲嘉文衣服,說:“我去上個廁所。” “嗯,”曲嘉文點(diǎn)頭應(yīng)著,無聊地從褲袋里拿出手機(jī)來刷,發(fā)現(xiàn)剛才發(fā)的那條朋友圈還挺多人點(diǎn)贊的。 噢,古小奶也贊了。 走出半步,??汕逵悬c(diǎn)不放心放曲傻狗一個人在這兒,便又囑咐道:“這種地方人多雜亂,你別撒丫子亂跑,不然讓人給拐了?!?/br> “拐?”曲爺往嘴里多丟了兩顆花生米,抖著腿口出狂言:“我多大一人了,又不是三歲小孩,怕什么。你快去吧?!?/br> 等??汕寤貋淼臅r間有點(diǎn)無聊,曲嘉文一個人在吧臺前坐著,懶懶地叼著瓶冰啤酒喝。 忽然,身后有個男人朝他走來。 那男人頂著個爽利的青茬,腮幫至下巴留著濃密的胡須,脖上掛著一條鎖狀的啞色銅鏈,上半身赤.裸著健壯碩大的蜜色肌rou,整條右臂布滿金屬質(zhì)感的紋身。 乍眼看去,是戰(zhàn)狼型猛男一個,猛得能直接送上景陽岡打虎。 一看就是曲嘉文喜歡的類型。 面容剛毅的猛漢闊步走過來,將一只筋rou分明的手按在吧臺邊,另一只布滿紋身的手則搭在曲嘉文身后的椅背上,渾身散發(fā)著彪悍的男人味。 他盯緊了曲嘉文,主動起了個撩頭,“嘿,一個人?” 曲嘉文轉(zhuǎn)頭一看,哎,藏獒型。 被撲面而來的雄性荷爾蒙拂了拂,曲嘉文挺不自在的,他低頭躲過對方的吐氣,氣勢明顯弱出一截:“不是,有人跟我一起來的?!?/br> 平日生猛如跳跳虎的曲爺,此刻緊張地咽了咽喉嚨。 緊張不是因?yàn)楹π?,而是因?yàn)槊蜐h的眼神過于不懷好意,曲嘉文一看就瘆得慌。 可這種類型的男人,明明是他日思夜盼的理想型不是嗎? 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天菜猛男,曲嘉文恍然間忽然覺得……即使碰上一個自己夢寐以求的類型,好像也沒有一絲絲心動的感覺。 ——而不像古奈屢屢給過他的那些感覺,心窩里悸動又發(fā)燙,輕易就能燎起一片火焰旺盛的原野。 其實(shí)自己今晚之所以來這種地方,不就是想找一個答案么?;蛘哒f,尋找一個符合自己審美標(biāo)準(zhǔn)的人,看看會不會為之傾心。 而現(xiàn)在,一個完全符合他標(biāo)準(zhǔn)的人出現(xiàn)了。 可是很明顯,他的心跳很平靜,連頻率和跳動的幅度都很穩(wěn)定,就像陳年累月的死水一樣沒有半毫起伏。 面對猛漢的強(qiáng)悍溝引,曲嘉文卻分著神去想另一個男人。 他的心跳在剎那間加快了,像山澗的泉水那樣叮叮咚咚,濺起無數(shù)晶瑩剔透的小水花,洗去了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困惑和矛盾。 猛漢揩揩下巴眼饞地打量他,越看就越喜歡,問他:“兄弟,我叫歐陽鐵柱,你叫啥名兒?” 曲嘉文沒理會他,只沉浸在忽如其來的自我反省當(dāng)中,還有……惦記著縈繞在他心里的那只小奶貓。 直到此刻曲嘉文才驚覺,古奈把他這么多年來的擇偶標(biāo)準(zhǔn)改變了。 原來人的標(biāo)準(zhǔn)就是這樣,哪怕它是既定的、是一直奉之為準(zhǔn)則的東西,也可以因?yàn)槟硞€人而改變。 “我很久沒談戀愛了,甚至連戀愛的初衷是什么都忘了?!鼻挝目粗【破坷锷仙训臍馀?,喃喃自語:“一昧尋求自己的理想型,卻忽略了自己的真心,我真的好傻啊……” 傻子開竅十年不晚。 曲嘉文終于明白,自己根本不會因?yàn)闃?biāo)準(zhǔn)而喜歡一個人,反倒會因?yàn)橄矚g一個人而將那個人所擁有的特質(zhì)視為標(biāo)準(zhǔn)。 他喜歡古奈,所以從今往后,古奈身上的一切特質(zhì),就是他曲嘉文的擇偶標(biāo)準(zhǔn)。 “啥?”猛漢沒聽懂他的話,震耳的音響聲吵得掩蓋了曲嘉文過輕的說話聲。 曲嘉文豁然開朗地抬起頭來,廢著嗓子對猛漢大聲嚎了一句:“大哥,我不喜歡你這款的。我的理想型在一分鐘前更新?lián)Q代了,你找別人吧!” “我就瞧上你了怎么滴,我請你喝酒要不要?”猛漢兀自問他,有幾分不肯罷休的意思,順帶伸手摸了曲嘉文兩下。 曲爺表面淡定平靜,內(nèi)心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,場面那是相當(dāng)?shù)暮剖帀延^。 啊啊啊蒼天啊他摸我手了?。?/br> 啊啊啊大地啊他摸我臉了??! 見曲嘉文的臉漲得通紅,猛漢以為是自己的溝引奏效了,于是朝著門口揚(yáng)揚(yáng)下巴,“夜深了,走一個?” 曲嘉文是天生容易臉紅,情緒低落、亢奮、緊張,他都會輕易產(chǎn)生臉紅的癥狀。 而且他根本沒明白對方話里的暗示,怔怔地問:“……走啥?” “那個啊,”猛漢用粗壯有力的胳膊摟過他的腰,擠眉弄眼的:“兄弟我特得勁兒,保準(zhǔn)弄得你嗷嗷叫的,爽翻天。” 終于有人把曲嘉文看作是0了。 “............” 暴躁曲爺擼起袖子,準(zhǔn)備干架。 偏偏那猛漢不知收斂,還在他腰上曖昧地揉巴兩下。 三番兩次被輕薄的曲嘉文把后槽牙磨得咯吱響:“你信不信老子現(xiàn)在就打得你嗷嗷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