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玩笑并沒有起到輕松作用，好嗎？！”曲嘉文忿忿地瞪住他，心中暗暗長舒一口氣。

    **媽老子冷汗都出來了。

    古奈戲謔地問他：“你很怕我問這個問題？”

    “怕個鬼！”

    好吧，曲嘉文是怕的。

    但他也說不上來究竟為什么害怕，又或許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。他覺得自己不能理直氣壯地回答“不是”，也做不到確定無誤地回答“是”。

    他承認(rèn)，古奈是一個很有魅力很可愛的小哥哥，但他是不可能喜歡古奈的。

    第一，古奈可可愛愛，一看就是個上了床就嬌滴滴喊“爸爸”的純種小0?。他曲爺雖然不像，但確實也是個0，兩個0在一起又怎么會有性福？

    第二，古奈不是他喜歡的猛男款，甚至有著天壤之別。既然他曲爺喜歡的是蘋果，那即便給他三千塊一根的香蕉，他也是啃不下的。

    第三，……

    其實也沒第三。

    或許要真找出個第三，那大概就是火候未到吧，他倆壓根不適合。

    正當(dāng)曲嘉文覺得這氣氛有些微妙的時候，古奈看了看時間，說：“時間不早了，那我就先回去了，晚安?！?/br>
    每次來曲嘉文家里，古奈都是自己先提出離開，因為他通曉一個道理——

    凡是留三分，留白的余韻更容易讓人回味，與其讓對方委婉地“送客”，倒不如自己選擇一個恰當(dāng)?shù)臅r間告辭。

    就跟釣魚時把魚線收收放放的道理一樣。

    既然曲嘉文已經(jīng)上鉤了，那這幕戲就一定會越來越精彩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在接下來的將近半個月里，古奈都沒再找過曲嘉文。

    一是因為他在耍欲擒故縱的手段，二是因為他工作上確實很忙，沒時間。

    剛開始那幾天，曲嘉文還有點(diǎn)撓心撓肺的，那感覺一言難盡，就像是有人拿根羽毛來他的心尖兒上撩撥過一下，然后又咻的一聲走了。

    就只剩他想東想西想垃圾。

    怪只怪古奈那表現(xiàn)太迷幻，總是在刷好感度，說一些半sao不sao的話，弄得曲嘉文總有種被暗戀的感覺。

    但如果真是暗戀的話，那對方這幾天又為什么不找他呢？

    當(dāng)然，曲嘉文心知自己絕不是抱有什么期待！

    他只是希望對方能夠明說，而不是這樣暗戳戳地試探。起碼這樣他還有機(jī)會拒絕，不用整天別別扭扭的。

    不過想著想著，曲嘉文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(yán)重的問題——

    古奈是個0，還是個長久單身寂寞的0，會不會也跟多數(shù)人一樣，以為他是個1？

    曲爺心里一嘀咕。

    靠，不是吧。

    如果古奈是因為找不到1靠才來撩撥他……

    懷著各種復(fù)雜的猜測和狐疑，曲嘉文又忐忑地度過了好幾天。

    這天晚上，他加班到深夜，走進(jìn)公寓電梯，當(dāng)兩扇電梯門準(zhǔn)備合上時，他就聽見一把熟悉的聲音——

    “等等?！?/br>
    曲嘉文連忙按住開門鍵。

    古奈在電梯門關(guān)上之前趕到，進(jìn)了電梯，兩人見到是彼此，都愣了愣。

    “欸，弟弟，”曲嘉文先打招呼。

    古奈應(yīng)道：“你也這么晚才回來？”

    “對啊，值班?！鼻挝狞c(diǎn)頭。他看到古律師面露疲色，應(yīng)該也是和他一樣加班到深夜。

    這年頭，社畜都不容易。

    電梯上升到一半的時候，古奈忽然像被風(fēng)刮倒的樹，腳下一軟，差點(diǎn)來了個平地摔。

    幸得曲嘉文眼疾手快，趕緊扶住了他，滿臉驚訝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古奈半瞇著眼睛說：“有點(diǎn)頭暈……”

    他不是裝的。

    忙了一天沒吃飯，再加上連續(xù)工作12小時，他身體撐不住就低血糖了，剛才眼前短暫地黑了黑，近乎暈倒。

    古奈栽曲嘉文懷里的一霎，曲嘉文第一反應(yīng)是：靠，已經(jīng)主動撲過來了？

    他第二反應(yīng)是：碰瓷兒式溝引？

    他第三反應(yīng)是：哇……弟弟的腰好軟……

    最后才是：“還好嗎？我、我要帶你去醫(yī)院嗎？”

    “不用，”古奈無力地靠在曲嘉文懷里，虛弱地擺擺手，“我就是有點(diǎn)低血糖，回家吃幾顆糖就好了?！?/br>
    到了九樓，電梯門徐徐打開，曲嘉文攙扶著古奈的手肘，手緊緊地扶在他敏感的腰側(cè)，帶他慢慢地走出電梯。

    古奈腳下虛浮，暈得就跟踩著棉花似的，每踩一步都使不出力氣。

    他想要借力，于是抬手打算摟住曲嘉文的后腰，然而一不小心碰到了曲嘉文的……屁股。

    雖然古奈一觸到就收回了手，但在不經(jīng)意間感受到的彈性和飽滿，還是讓他喉頭一緊。

    他羨慕他哥了，能隨便摸。

    古奈抬眼看了看曲嘉文，對方似乎并沒有在乎這個細(xì)節(jié)，只是顧著擋住電梯門，好讓兩個人同時出去而不被卡到。

    曲爺助人為樂時心無雜念。

    他邊走還邊說：“我家里有葡萄糖，待會兒給你拿些沖水喝，往床上躺個十來分鐘就沒事了?！?/br>
    “麻煩你了，”古奈虛虛說。

    曲嘉文倒嫌他見外了，“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，我是醫(yī)生，給病人治病是本分?！?/br>
    “你不是牙醫(yī)嗎？”

    “治個普通的低血糖還是可以的?！?/br>
    或許是醫(yī)生的職業(yè)病，此刻曲嘉文并沒有把古奈當(dāng)成是鄰居，而是自己的一個病人，連說話的嗓音都沒那么粗豪了，反而溫聲暖語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