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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騎共享單車趕到的餐廳。 上萬塊的皮鞋都他媽給騎出褶子了。 這還不算什么,當(dāng)他滿頭大汗累個半死敢到這餐廳的時候,他的當(dāng)事人以“你遲到了三分鐘”為由,說要換律師,最后結(jié)束了這次合作。 本以為十拿九穩(wěn)的案子泡湯了,古律師被當(dāng)場甩臉子,眼睜睜看著一筆巨額的律師費(fèi)飛了。 最糟糕的還不止這些,當(dāng)他煩躁至極轉(zhuǎn)身離開時,一眼就看見了某張熟悉的面孔。 曲嘉文和相親對象就坐在不遠(yuǎn)處,說說笑笑,吃得很歡暢。 當(dāng)真是,。 古奈將之盡收眼底,震驚的同時更多是惱怒,本以為今天黃歷上寫的是“不宜出門”,沒想到是“遠(yuǎn)離小人”。 這社會,太他媽涼薄了。 遍地是騙子! 頓時,古奈燃起一股怒氣直竄腦門,報復(fù)的火焰在胸腔內(nèi)熊熊燃燒,男人單槍匹馬的,想都不想就朝曲嘉文殺了過去。 “巧啊,聽說你朋友被滑板車,噢不,是摩托車撞了?”他磨著后槽牙,強(qiáng)撐著最后一絲風(fēng)度。 這一刻,曲嘉文心里浮現(xiàn)出一句警世名言—— “不是不報,時候未到?!?/br> 轟隆。 一頂電閃雷鳴的烏云沉沉砸下,重重壓在曲嘉文頭頂上,當(dāng)他扭頭看見站在身后的人時,痛苦萬分,有種大難臨頭的悲愴。 所以暫時將他眼睛閉了起來。 古奈:“朋友被摩托車撞了?” 曲嘉文:“......” 古奈:“躺醫(yī)院里奄奄一息?” 曲嘉文:“......” 古奈:“所以要趕著去見他?” 曲嘉文:“......” 干啥啥不行,倒霉第一名,不愧是本爺! 被三連問的曲嘉文語塞半天,一滴冷汗慢慢地從他的額角滑落。 現(xiàn)在號喪還來得及嗎?要不直接下跪吧。 古奈的臉色黑得像鍋底,周身籠罩著一團(tuán)陰森森的灰霧。 六位數(shù)的律師費(fèi)因為面前這家伙打水漂了,他殺人的心都有。 男人咬牙切齒道:“你演了個苦情戲把我騙下出租車就是為了來餐廳吃飯,原來這就是你口中的趕時間,晚到個十幾分鐘這餐廳是會沒菜了還是會倒閉了?” 除了在法庭上,古奈平時很少像現(xiàn)在這樣吐出一大串咄咄逼人的句子,今天算是把份額全用曲嘉文身上了。 曲嘉文心虛,甚至都沒敢跟他對視。 把對方騙下出租車確實是他理虧,但這事不能在這兒說,相親對象還在呢,保持形象是第一要務(wù)。 所以面對古奈的質(zhì)問,曲嘉文只能出一副又傻又無辜的亞子:“你、你在跟我說話?可我好像不認(rèn)識你?!?/br> “.…..”古奈一通沒發(fā)泄的火被堵住了。 曲嘉文的臉上仿佛有一個平衡器,始終保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淡定。 其實他心里都快裂開了。 咋相個親還能碰上個攪局的呢。 相親對象見他倆很不對勁的樣子,忍不住發(fā)話了:“曲先生,這位是你朋友嗎?” “啊,呃……”曲嘉文看看他,再瞄瞄古奈,不知道該怎么解釋。 心里那叫一個苦兮兮。 古奈道:“我是他仇家?!?/br> 一句“神經(jīng)病吧你”沖到嘴邊,曲嘉文咬咬牙硬是把它咽下去了。 他忍,他必須要忍!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,普渡蒼生如來佛祖,信男愿齋戒一個月,向仁慈的上蒼誠心祈求:本爺?shù)奶一y得開了,可不能黃在地里。 “弟……這位先生,你是不是認(rèn)錯人了?”曲嘉文臉皮可厚可厚,凈說瞎話:“我長得就一普普通通路人臉,街上一個招牌掉下來能砸死七八個,說不定是你看岔了。” 說完,他使了倆眼色:這事待會兒再說,待會兒再說。 “呵,”古奈給他一抹冷笑,冰滲滲的。 他沒了生意,害他沒了生意的人也別想好過。 有股寒意像蛇一樣竄過曲嘉文的尾椎骨,害他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喉結(jié)咕嚕地滾動一下,差點(diǎn)直呸對方臉上。 他不慫,就是有點(diǎn)怵。 面前這小崽子看著人畜無害,氣場卻很強(qiáng)大,額頭上就鑿著“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”八個大字。 誰看了不害怕。 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,曲嘉文故意把音量拔高:“我、我都說了不認(rèn)識你!” 古奈只覺有股火燒至天靈蓋,歘歘歘的,快要從七竅里噴出來,一字一頓問:“不認(rèn)識我?” 西楚小霸王曲爺啞口無言。 古奈重重地哼嗤一聲,眼神早已看透一切,冷冰冰地說:“裝什么裝,你失憶嗎?” 你失憶嗎——失憶嗎——憶嗎——嗎—— 空氣久久滯住,鴉雀無聲。 半晌,曲嘉文以憤怒的眼神回視對方,篤定答道:“我不是1,老子是0!” 第6章 西楚霸王 事情往奇怪的方向發(fā)展了。 一根導(dǎo)火線將局面炸得亂七八糟,曲嘉文被逼上絕路,暴脾氣起來了,直接朝古奈吼道:“我不是1,老子是0!” 空氣凝滯了幾秒。 古奈驚詫地愣住,臉上的表情堪稱精彩紛呈,就跟打翻了調(diào)色盤一樣。 這人......怎么還主動報號了? 曲嘉文被氣昏了頭,腦子一熱就沒法好好說話:“弟弟,上來就拿號,你對我很有興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