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海里正想著詞來形容它，忽的一陣輕風(fēng)吹動了布簾，將外頭自然清新的氣息帶了進來，還有一些別的聲音。

    不遠處的鳥語花香，摻雜著一些鶯鶯燕燕的笑聲，隱約傳入了他的耳里，縈繞不斷。

    莫南的笑容頓時就停留在嘴角，他突然想起那些天自己糾結(jié)的情緒，產(chǎn)生了一種疑問，自己為何糾結(jié)？

    再想想，當(dāng)看見蘇離燕與季歸然走的相近之時，自己的感覺又很奇怪……現(xiàn)在也是，不知他們之間究竟是何情況，心里像是被放了塊沉甸甸的石頭，還是帶刺的，偶爾戳到心口的時候還有些疼……

    等等，這種感覺……

    莫南驀地一愣，接著臉上產(chǎn)生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，頓了好一會，恍如過去了幾炷香的時間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是吧？！”話音剛落，他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。

    來自安國清爽的風(fēng)，拂過他的臉頰，令其愈發(fā)變得漲紅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此處還是位于安國境內(nèi)，本來這里不可能出現(xiàn)客棧這類地方，二人一路上也從未見著過。不過估算一下，此地離安業(yè)二國的交界也不遠了，出現(xiàn)客棧，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。

    只是這里說到底還是安國，比起平常所見的客棧經(jīng)營，更像是農(nóng)戶的人家聚集在一起的閑聊之地。

    季歸然一跨入客棧的門檻，就明白自己吸引了一片探究的目光。

    這樣被人盯著，是個人都會不大舒服，何況對于季歸然來講。好在季歸然早已習(xí)慣了隱藏自己的情緒，他沒有太在意那些打量的視線，徑直走向柜臺處，對著小二詢問起來。

    只是旁人細碎的探討聲，還是隱隱約約地傳入他的耳里。

    “你看見那人了沒？”輕嗑食物，壓低了的聲音，“定不是咱們地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當(dāng)然了，從沒在這里見過他，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說會不會是虹國來的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真滲人吶。”

    明明是壓低了語氣，卻依然聽到了一些。季歸然的眉頭微微皺起，知曉在這里開口講話也沒有什么用，便不動聲色地繼續(xù)聽他們講下去。

    “我想應(yīng)該不會，”另一人的聲音高了一些，“你們這把老骨頭活得都傻了，咱們這里過去不久就是業(yè)國，怎么可能會是虹國來的呢？”

    “也對，都說虹國治安差，住在那的百姓個個都是能打能抗的，一般人去那生活都受不了。你看這小伙，文質(zhì)彬彬一表人才的樣，恐怕不會是去過那種地方的人?！?/br>
    “恐怕也不會是我們這種干粗活的人咯?！?/br>
    幾句話語過后，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輕笑幾聲，似是調(diào)侃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殊不知季歸然手背上的青筋已跳了幾下。

    心頭的煩躁還未消去，只聽又有人開口道：“哎，話別說的如此絕對，這世道有句話說得好，知人知面不知心，千萬不能以貌取人，你們是忘了我們這安國曾經(jīng)傳聞過的事？”

    “何事？”

    些許好奇被勾了上來，季歸然深鎖的眉頭舒展下來，又挑了挑，聽他們繼續(xù)說著。

    “就是，那個姑娘家的事兒啊，傳好久了?！?/br>
    “聽你這么一說，我倒是想起來了，是不是那位我們這里的姑娘，結(jié)果跟一個虹國男人跑了的事情？”

    說到來勁的話題，他們也不管不顧季歸然聽見與否，提高了聲調(diào)開始討論起來。

    “可不就是說這事么，聽說當(dāng)年鬧得還挺大，那姑娘非得要嫁給他，而她爹娘卻一口否定，就是不同意這門婚事?！?/br>
    “想想也是自然的吧，對方可是虹國來的，咱們這里的人嫁過去，可免不了吃些苦頭?！?/br>
    “是個人都是這么想，而那姑娘卻鬼迷心竅了似的，也不知道那虹國的男人有什么好，定是中了什么邪才會這樣，居然背著爹娘與那男子私奔了?！?/br>
    “唉，說不準是真中了邪呢？那姑娘體格虛弱，從小患病，也不知道這些年過去，這姑娘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……”

    一人插嘴進來說道：“關(guān)于這傳聞，我聽說后來啊，她給家中送了信，而她爹娘卻看都不看一眼，便把信紙丟了出去，別人撿過來看了，上面是寫著她過得很好，現(xiàn)居于業(yè)國，不必掛念云云……”

    “后來呢？”

    “后來啊……好像來自異地的信，再也沒有來過了?！?/br>
    “聽著真是難過?！?/br>
    “你們還記得那個姑娘的名字？”

    “太久了……記不清了，我只記得姓云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也記得，姓氏是云，叫云……什么來著，云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悅？”

    “對，對的，還有一個字。”

    “好像有點想起來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叫云霜悅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你要的東西?！?/br>
    直到客棧的小二將一包袱的東西放置于柜臺之上，才將季歸然的注意力拉回一些，他抬眸往前方看去，恍惚片刻，然后才拿過包裹。

    出門時，耳邊的碎碎念依舊沒有停息下來。

    “不說倒好，一說起來，我倒真好奇了，那個姑娘為什么后來再無音訊？”

    “哎，說你傻，你還不信，還真不知道結(jié)局么？”

    “結(jié)局是…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