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歸然聞言收住腳步，回眸望她，問道：“叫我？”

    女子淡淡地看他，半晌才喃喃道：“沒什么，只是覺著公子有些面熟?！?/br>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季歸然一時間心情十分復(fù)雜，他對這種說法有了一種心理陰影，聽到眼皮都會跳。難不成要再出個季天澤不成？

    莫南出了殿門，走下臺階時才發(fā)現(xiàn)季歸然沒有跟上來，正疑惑地想重新進(jìn)去看看，就見季歸然一臉嚴(yán)肅地出來了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怎么了？”莫南看他經(jīng)歷了噩耗一樣的神情，臉色比平時還差，不免問道。

    “沒什么?！?/br>
    他不說，莫南也猜不到，反正季歸然這人一天里都沒什么好臉色，干脆不予在意。他提起別的話題：“那接下來我們?nèi)ツ模俊?/br>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去村里看看吧？找?guī)讉€村民問問，說不定有什么線索?！彼嶙h。

    “恩?！?/br>
    二人離開了這供奉蛇像的廟堂，繼續(xù)往滄縣里走去?？h中的其他地方倒是再無特殊之處，一派的綠野農(nóng)舍，似乎只有那寺廟自成一格，與周邊景色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途徑一條田間小道時，迎面走來一位提著籃子的婦女，莫南思忖著這個年齡的女人是最懂人情世故的，就上前叫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這位……標(biāo)致的大jiejie，”莫南使出一貫的油嘴滑舌的技巧，嬉皮笑臉道，“不知現(xiàn)在是否有空呀？”

    活脫脫的就像一流氓。季歸然忍不住在背后白了他好幾眼。

    不過他那討好的稱呼真的取悅了那位婦女，她見莫南一副機(jī)靈乖巧的模樣，應(yīng)道：“哎，有空，有空，這位小公子看上去有點陌生吶，沒在村里見過，有什么事嗎？”

    “嘿嘿，不瞞您說，咱們是今兒個才剛到這的，剛從村里寺廟那地過來，現(xiàn)在有點不太明白狀態(tài)……”

    “寺廟？”婦女詫異道，“你們?nèi)チ斯┓罹p蛇大人的那個廟？”

    “里邊是有蛇像……那個是什么？什么蛇？聽說是這地的守護(hù)神獸來著?！?/br>
    “哎喲，你們果真是從外地來的，那個地方我們可不敢去?！?/br>
    “此話怎講？”

    “唉，說來話長，那緋蛇在很久以前，就是我們這里的守護(hù)神了，從我記事起，那個寺廟就建著，一直都有人看管著呢。”

    說完，婦女嘆了口氣，似乎在無奈些什么事。

    第五十五章 蛇的詛咒

    莫南有些不能理解，遇見的人都說這蛇是此地的守護(hù)神，但從一個個的神態(tài)看來，比起虔誠，更像是畏懼？

    于是他忍不住問：“那你們怎么……好像看上去，很怕它的樣子?！?/br>
    “怕，能不怕么？緋蛇大人的確是神，它的神力可以保佑我們這片土地，可是……”她轉(zhuǎn)口道，“神也是有它自己的脾性……聽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說法，緋蛇大人喜好觀舞，咱們這里定好了每年為它開大典，要是哪年停了……那后果真是想都不敢想啊。”

    莫南聽的有些吃驚，他愣愣道：“停了……有什么后果？”

    “還能有啥，當(dāng)然是全年收成沒有了，而且聽說吶，不但是我們這里滄縣，緋蛇大人的法力可以影響到整個安國。”

    “這蛇這么厲害？那你們以前有得罪過它么？”

    “這……”婦女語塞，“我是沒有親眼見到過，但幾百年傳下來的話，總歸是不會錯的，寧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無啊?！?/br>
    怕是自己嚇自己罷了。莫南正這么想，眼前的婦女又補充說道：“不過……就在上年，發(fā)生了一件特別邪門的事情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？”莫南好奇不已，耳朵都豎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每年的大典都必須在村中找個人出來，為緋蛇大人敬祭祀舞，而這個敬舞的人，上年是村內(nèi)我認(rèn)識的一女人的丈夫，以往的那些年也沒什么關(guān)系，一般人敬完舞就算過去了，而去年這個人竟然就消失了！”

    “消失了？是那什么舞完后消失的？”

    “是呀，聽說第二天就消失了，那女人那之后可是哭天喊地，在村子里到處問她丈夫的下落，可是我們誰也沒見著啊?！眿D女無奈地嘆惋著，“恐怕是得罪到了什么，被緋蛇大人叫去懲罰了喲……可憐?！?/br>
    她話說到這，忽然，另一個陌生的女聲插了進(jìn)來：“不是，我丈夫不是被緋蛇帶走的。”

    聲音來自背后，莫南回眸望去，只見又是一位中年女子。她比起面前的絮絮叨叨的婦女，看上去年輕一些，也頗為沉穩(wěn)，此時臉上有著隱忍神色，略微帶些怒氣的樣子。

    “呀……張嫂……真巧啊，”婦女明顯尷尬起來，訕笑幾聲，“我……還有些事，就先回去了，你、你們還有問題就問她吧……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她說罷，便不再留在原地，忙不迭提著籃子地離開了，這態(tài)勢頗像背地里說人壞話被逮個正著。

    只留下三個人繼續(xù)尷尬著。

    那被叫做張嫂的婦女任由她遠(yuǎn)去，并沒有想繼續(xù)與之計較的意思，她望著遠(yuǎn)去的女人的背影一會，無奈地嘆了口氣，臉上的神情緩了下來，然后抬眸看向莫南與季歸然二人，說道：“我就是她所說的那人，你們還有何事要問？”

    “這個……不是，我們并不是想知道這事……”莫南慌張地解釋著，“我們只是，恩，想了解了解此地的情況……對了，她說的都是真的么？”

    她見這兩個面孔實在生疏，且莫南看上去也不像說謊，回答道：“是，絕大部分都是真的。唯有我這件事不是?！?/br>
    “你丈夫……”莫南剛想問，卻又咽了回去，總覺得問起人家這樣的私事不太好。

    她像是預(yù)料他的問題，不介意地回答：“我丈夫的確是不見人影，但這跟緋蛇沒有絲毫聯(lián)系?！?/br>
    “恩恩，明白了?！蹦厦c頭。

    “兩位看似不是這里的人吧，遠(yuǎn)道而來是有什么要事嗎？”

    “我們是有一些事情要辦，不過找不到頭緒?！?/br>
    “能否冒昧問一下是何事，”她誠懇道，“我住在這里好些年了，說不定能回答你們的疑惑?！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