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世界只有我以為我是攻_分節(jié)閱讀_66
大概是從娘胎里帶來的吧。 在晚間,江老也回到了老宅。他的頭發(fā)胡子都打理的整整齊齊,兩鬢已然有些霜白,卻仍舊精神矍鑠,眼中都是上位者獨有的敏銳精光,不茍言笑,氣勢看上去很是駭人。他背著手從門口不緊不慢走進來時,幾個白日還開個玩笑的保姆都低下了頭,誰也不敢再說話。 老人越到老年脾氣越壞,嚴厲得很,江父江母也有些怕他。瞧見他回來了,兩人也趕忙收起了零食站起身來,“爸?!?/br> 江老點點頭,目光緩緩在室內(nèi)轉(zhuǎn)了一圈,“混小子呢?” 混小子江邪從房間內(nèi)慢吞吞踱出來,眨眨眼,“爺爺?!彼c江家父母的眼神相對,又若無其事移開了。 先瞞著老人一段時間,之后再慢慢捅破這層窗戶紙,這是他們在商討后共同的決定。因此江邪在向祖父介紹顧岷時,只簡單說:“這是我一個朋友?!?/br> 嗯,男朋友。 江老絲毫沒聽出自己孫子的弦外之音,上下打量了顧岷一圈。顧岷這一身皮囊是娛樂圈中公認的好,色如高嶺之花,江老見他站得筆直,面部輪廓也凜冽俊朗,透著點清冷的優(yōu)雅意味,只覺看著便順眼舒服,不由得點了點頭,順帶一拐杖敲向自家孫子,“看看人家,是你這么站的?” 江邪懶洋洋站直了,說完了自己今天看牙的事,又沖著江老眨了眨眼,意味深長。 顧岷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,不由得有些莫名。 老年人不易多食糖,桌上飯菜大多清湯寡水。這一頓飯吃的寂然無聲,等桌上的碗筷被收走后,江老就咳了聲,“混小子跟我進來,檢查檢查你最近做的政策解讀?!?/br> 江邪應了聲,立刻就跟過去了,祖孫倆瞬間鉆進了書房里,許久也沒有出來。 江母對于研究政策這件充滿紅色光芒的事毫無興趣,正拉著江父看顧岷原先的電影大片,順帶拉著他的手臂夸贊幾句。倒是白管家在把餐盤放進消毒柜后察覺出了些不對,他查了查江老提回來的手提袋,蹙眉到了書房門前,抬手敲了幾下:“少爺?江老?” 房內(nèi)安靜了好久,半晌后才傳來聲含含糊糊的應答。 白管家眉梢一挑,后退一步,從口袋中掏出了鑰匙,一下子擰開了門。 門內(nèi)的祖孫人手一碟吃了半截的巧克力蛋糕,像兩只松鼠似的啃得正歡,驟然聽見了開門聲,飛快地把碟子往身后一藏,無辜地側(cè)頭望過來:“……” 顧岷瞧著那位英明的老人嘴角沾著的巧克力碎,開始覺得太陽xue一陣接著一陣的疼。 “很好,”白管家微笑著拍拍手,“人贓俱獲。” 第37章 掉馬甲了 江邪的家庭,與顧岷前二十五年所認知到的家庭兩字完全不同。他站立在一側(cè),望著暖黃的燈光傾瀉下來,將每個人的面容上都鍍上了一層柔柔的光暈,江家父母正對著老爺子,喋喋不休地說些什么,許是被念叨的煩了,老爺子干脆揚起拐杖來,篤篤在地上敲了敲,中氣十足地反過來教訓:“怎么,我一個老頭子辛辛苦苦為黨和國家奉獻了這么多年,哦,到頭來,連塊蛋糕都不能吃了?” 江邪在一旁同仇敵愾:“就是!” 江父哪能聽他這么說?氣勢一下子又弱了下來,乖乖地貼墻根兒站好了,活像是被班主任罰站墻角的小學生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試圖解釋:“不是,又不是我不讓您老吃,這不是醫(yī)生——” “醫(yī)生怎么了?”老爺子嗓門兒更高了,順帶把寶貝孫子拉到了自己身后護著,“醫(yī)生養(yǎng)你還是我養(yǎng)你?我們爺倆就連吃塊蛋糕都不行了?” “爸,”江父苦了臉,“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嘛……” 反而是白管家面上絲毫不動容,毫不猶豫伸出手,手心向上,淡淡道:“交出來。” 祖孫倆對視一眼,委屈半天,方才的囂張氣焰早不知消到了哪里去,只得咽了口口水,把那蛋糕碟子交給他了。 “下不為例,”白管家的手指在碟子上敲了敲,笑的和煦極了,寒冬臘月的都能讓人覺著如沐春風,“要是再讓我逮著,我們就只能吃苦瓜炒苦瓜了?!?/br> 在場除顧岷外的四個人都情不自禁地一哆嗦。 苦瓜……炒苦瓜…… 他們立刻便裝著若無其事散去了。 眼看著馬上便要到春節(jié)了,江家大宅里也不曾閑著,上門來企圖靠著拜年拉近點關(guān)系的人一個接著一個,從早到晚,這門檻都沒清靜過。江邪不耐煩應付這些,全都扔給長袖善舞的白管家,早早攬了自家小嬌妻上了樓,一同進了房間。 房內(nèi)音響在開著,正在放一首陌生的曲子。密集的鼓點對應上了心臟跳動的節(jié)奏,像是滂沱的雨點,肆意又磅礴地落下來,在融入電音之后,每一聲都是驟然劃破這漆黑夜空的閃電。 青年的聲音充滿力量和爆發(fā)力,每一個音符都力道十足,帶著不容反抗的霸道風格直直砸進人心里。顧岷聽了許久,直到歌曲播放完,這才問:“這是新專輯的曲子?” 身旁的青年半闔著眼,長長的睫毛扇子似的搭在眼瞼上,漫不經(jīng)心跟著剛才的樂聲打著節(jié)拍。聽他這么一問,不禁頭一歪,順帶就把臂膀繞上了顧影帝的肩膀,壞笑著問他:“怎么知道的,嗯?” 他舔舔嘴唇,口中吐出的都是仿佛能灼傷人的熱氣,在沒有任何阻隔的皮膚上燙出一個熾熱的點,“乖乖和哥哥說,是不是整天都聽哥哥我的歌?” 男人的目光頓了頓,隨即驟然移動開了,不再與他對視。江邪笑的更開心,干脆伸手去他褲子口袋中摸手機,“別動,讓我看看……” 顧岷下意識伸手就要來抓他的手臂,可江邪打小訓練出的身手靈活的很,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(jīng)從他兜里摸了出來,順帶還隔著那一層薄薄的布料在那禁區(qū)揩了一回油。他指尖把玩著手機,故意在顧影帝面前晃了一圈,笑的邪氣十足。 顧岷干脆不去和他搶,雙手優(yōu)哉游哉往床上一撐,帶著些不自知的寵溺看著他在那里瞎折騰。 屏幕上有四位數(shù)字密碼,江邪試了顧岷的生日,又試了自己的生日,再試了雙方出道的日子,怎么也打不開。他甚至連兩人拍第一部戲的時間也嘗試了一遍,最后只得把手機一按,“等著?!?/br> “怎么了?”顧影帝嘴角噙著笑。 “讓我一個一個試,”江邪無論如何也不肯認輸,捋起袖子摩拳擦掌,“就這么一個區(qū)區(qū)密碼,難不成還想攔住我?” 他話音還未落,便聽到男人的笑聲愈發(fā)清晰了。江邪回頭去望著他,這才看到顧岷眼中細細碎碎的光彩,腰間不知何時多了另一只大手牢牢地固定著,兩人呼吸近的融為一體,四目相對,幾乎都要望進對方的眼底。 “不用試,”顧岷低聲說,“我告訴你?!?/br> 他接過手機,輕柔而迅速地按下一串數(shù)字,屏幕上的屏保驟然向上縮去,手機界面顯現(xiàn)出來。江邪怔愣了下,“1221?” 顧影帝含著笑望著他,瞧著他的表情轉(zhuǎn)變,心中還帶著些隱隱的期待。 會不會……想起來? 然而青年臉上迷茫的表情只是一瞬,隨后臉色便驟然變了,前所未有地兇狠起來,像是一只被惹怒了的豹子。他直接撲上來鉗住男人的下巴,惡狠狠道:“顧岷——你膽子夠大的??!” 這個發(fā)展與顧岷原先預想的完全不同,他不動聲色地挑挑眉:“什么?” “1221!”江邪的眼睛都能熊熊噴火,直接騎到男人身上,咬牙壓著他,“那個金發(fā)女的到底有那點兒好!不就是胸大了點,腰細了點……艸,你要是不改掉,老子就直接廢了你!” 他氣得摔了手機,心里卻還有點淡淡的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