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教主可能有病_分節(jié)閱讀_53
“對啊。我剛從上面下來?!睂m天雪一臉無辜地回答道。 雖然持羽叮囑了他, 沒事別bibi那么多廢話,李護(hù)法何等聰明人,宮天雪稍微多說兩句,人家就知道宮天雪是在裝腔作勢了。 但是這次李護(hù)法主動表現(xiàn)出對他的關(guān)系, 他情不自禁,不由自主, 就要多回答兩句, 一共九個字, 嗯, 沒上十個字, 不算很多吧。 李稠閉了閉眼睛,克制住自己的怒氣,要知道,他現(xiàn)在就很想打?qū)m天雪的腦袋一下。 明眼人看到宮天雪那么一扭一扭地從樓梯上下來, 再聯(lián)系到這是什么地方,再聯(lián)系到他包場這里能和花魁干點什么事,一切就一目了然了。 可是,對于李稠來說,這確實莫大的沖擊與打擊, 就好像自己辛辛苦苦養(yǎng)大的豬, 不求著他去拱白菜吧,沒想到一個不留神,他被白菜拱了! 他心疼他的小豬,想把他揣進(jìn)袖子里, 抱進(jìn)懷里,帶到一個沒人惦記他美貌的地方,他也恨他的小豬,為什么這么傻,這么不通人情。 宮天雪看到李稠的臉色越來越壞,他想說點什么,嘴巴囁嚅了一下,終究還是沒說出來。 “我上去跟持羽說兩句,你在這里等著?!崩畛沓谅暤?。 “唔……好吧?!睂m天雪忍住好奇心,目送李稠上去。 李稠一上去,他立刻打開靈識,豎起耳朵,卯足力氣想要聽到隔音板上面的聲音,誰知道是不是隔音效果太好,半天他連個腳步聲都沒聽見。 持羽沒有騙他,這樓下確實聽不見樓上說什么。 李稠不是沖動的人,進(jìn)門先看四周,再看人。 他發(fā)現(xiàn)持羽房里,就像是剛被洗劫過一般,床板開裂塌在地下,桌子碎成一片一片堆在墻角,持羽正一臉發(fā)愁地看著地板,小晏則拿著個笤帚把碎片攏在一起。 看見李稠進(jìn)來,持羽立刻擺正了身形,一臉笑模樣,瞅著李稠道:“這不是李護(hù)法么?來找我什么事呀?” 李稠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,這人從頭到腳都是妖孽氣質(zhì),相貌雖然沒有宮天雪那般美貌,但眼神流轉(zhuǎn)間很是妖媚,身上穿一件大紅的長衫,外罩紅色紗綢,襯得肌膚更是如雪一般潔白耀眼。 持羽也在觀察李稠,李稠一身黑衣,扣袢一直扣到最上面,領(lǐng)口緊緊束縛著修長的脖頸,臉頰時刻保持著緊繃的狀態(tài),一臉肅然容色,身材很好,一看就是常年習(xí)武之人,肌rou線條并不夸張,流暢而充滿爆發(fā)力。 持羽不禁淺淺地勾起唇角,想到這位意亂。情迷的模樣,一定很好看吧,怪不得宮天雪會如此執(zhí)著于他。 李稠感覺到持羽審視的目光不懷好意,不由得皺了皺眉頭:“天雪年紀(jì)尚小,不通人情世故,請你不要打他的主意,否則——”李稠按住劍柄,寒聲道,“不要怪我劍下無情?!?/br> 持羽并不知道這幾乎是李稠能說出來最重的警告的話了,他還以為經(jīng)過宮天雪那么一鬧,李稠會上來破口大罵,現(xiàn)在看來,是他想多了,就是白瞎的他準(zhǔn)備的那些罵回去的話沒派上用場。 “李護(hù)法,你是不是搞錯了?宮天雪已經(jīng)快三十了吧?這也能叫年紀(jì)尚?。繑R在普通人家,三十都能抱孫子了?!背钟疠p嗤一聲,腰肢款擺,沒有骨頭的人兒一般,來到李稠身側(cè),伸手攀在他肩膀上,低聲笑道,“我看你是要擔(dān)心,宮天雪年老力衰,應(yīng)付不了我了,可怎么辦?” “你不要胡說八道?!崩畛韨?cè)身甩開持羽,厭惡地瞥了一眼肩膀,剛被某人碰過的地方。 “而且又不是我去招他的,是他一個月前,主動來我這,要出錢包我,我只是個小倌而已,雖然有花魁的名頭,但說到底還不是身不由己,他要包我,我有什么辦法?”持羽撇了撇嘴,一副無辜的樣子,若是被老鴇子知道了持羽還有這點職業(yè)自覺,一定會喜極而泣,但凡稍微了解點有花樓的人都知道,持羽可是傲氣揚到天上去的人,只有他挑客人,哪有客人挑他。 但是李稠沒來過這種地方,上次接觸有花樓,也是宮天雪在城門口堵他,手里拿著一盒有花樓助興的香膏,反正不是什么正經(jīng)東西,因此給李稠留下的印象也不是很好。 不過,這些都不重要,眼前重要的是,他必須要帶宮天雪走。 他不知道宮天雪為什么會答應(yīng)屈居人下——一想到宮天雪扭扭捏捏地從樓上走下來的樣子,李稠的心就好像被錐子深深扎進(jìn)去,他保護(hù)的最好的一個人,只知道練功,不通世事的一個人,就這么被煙花之地接??蜑樯囊粋€小倌給欺負(fù)了,一想到這一點,李稠就感覺,那扎在心里的錐子又?jǐn)嚵似饋怼?/br> “我要帶他走?!崩畛砝渎暤?。 “慢著?!背钟鹆⒖汤@上前來,攔住李稠的去路,“想走?可以,先把我這屋里的東西都賠了,這些都是被宮天雪折騰壞的,對了,還有他包我半年的錢還沒付,你也一起替他付了?” 李稠哪里見過如此無恥之人,寒著臉道:“若不是你欺負(fù)他,他怎么會弄壞這些東西?!再者說,他只包了你一個月,哪里有半年?今天我就帶他走,立刻,現(xiàn)在就走。” 持羽暗中撇嘴,看李護(hù)法這么激動,宮天雪還說李護(hù)法對他無情,宮天雪莫不是眼瞎?這兩個人哎,他還沒見過這么磨嘰的,罷了罷了,他就替他們捅破這層窗戶紙,做個好人吧。 “我欺負(fù)他?真的笑死人了,來來來,李護(hù)法,你跟我來?!背钟鹕焓秩ダ畛淼氖郑畛砹⒖潭氵^,他無法,只好先走出房間,一邊下樓,一邊說,“咱們講句公道話,去找宮天雪問問,我有沒有欺負(fù)他,有沒有強(qiáng)迫他,他來我這屋里,一舉一動,是不是都是他自己的意思?李護(hù)法,我跟你說,你也太把他當(dāng)小孩了,人家都已經(jīng)奔三十了,你還把他當(dāng)小孩,這不是很可笑嗎?” 李稠被他一頓搶白,竟答不上話,不過,跟這種巧言令色的人,也沒什么好說的,他一門心思就想著,趕緊把宮天雪帶離這鬼地方,便跟著持羽一起下樓—— 宮天雪還乖乖地站在下一層樓梯口等著他,見他下來,便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眸,眼神亮晶晶地望著他。 剛才李稠說要帶他走的話,他都聽見了,心里蜜意泛濫,簡直快要開心地溢出來。 持羽一下來就看見宮天雪一臉傻樂,虧得他長了一張聰明的臉,偏偏人是個傻子。 “咳咳。”持羽干咳兩聲,提醒宮天雪別忘了他們之間說好的事。 宮天雪急忙收起笑意,默不作聲地垂首站在一旁。 “惜字如金”,是持羽送給他的四字真言,他不太懂什么意思,反正就是少說話就對了。 “跟你家李護(hù)法學(xué)學(xué),”持羽當(dāng)時是這么說的,“你看看人家,不該說的不說,該說的也不說,你是不是覺得他很神秘?很厲害?你一門心思撲在他身上,就祈求著他跟你說兩句話,你知不知道,這樣一來,他什么都沒做,你就淪于被動了?!?/br> “那我怎么辦?”宮天雪問。 “惜字如金。”持羽干脆地回答,“你就和他一樣,什么也別說,什么也不解釋,最好連笑容也不要有,他問你什么,你就沉著臉,一副我有苦衷,我愁眉不展的樣子,但是你就是什么都不說。” “……那我可能會憋死呀。”宮天雪當(dāng)時感到達(dá)成這個標(biāo)準(zhǔn)太困難了。 “那你可就去死吧,不要再拿你的李護(hù)法到底愛不愛你來煩我。”持羽“呸”地吐出一顆瓜子殼。 見宮天雪擺好了愁眉苦臉的架勢,持羽來到他面前,一轉(zhuǎn)身,看著李稠說道:“你來問問他,自從他進(jìn)樓之后,我有沒有欺負(fù)過他,有沒有強(qiáng)迫過他?” 宮天雪感覺到李稠的目光帶著關(guān)切落在了自己臉上,收拾好心情之后,他“垂頭喪氣”地說:“沒有,全都是我自愿的?!?/br> 李稠皺起眉頭,宮天雪一向肆無忌憚慣了,哪里見他這樣霜打了茄子一般的模樣。 “你……你知不知道……他對你,只是逢場作戲,并不是……”李稠想說點什么,然而他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,有許多話生澀得難以說出口。 “我知道?!睂m天雪回答。 李稠等著他再說點什么,或者反駁點什么,然而宮天雪說完那三個字之后,就又低下了頭,不說話了。 這樣一來,李稠更加懷疑,宮天雪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持羽手里,所以才這樣寡言少語,他寒著一張臉,目光掠向持羽,繼續(xù)向?qū)m天雪說道:“天雪,不管發(fā)生什么事,你都可以跟我說,現(xiàn)在我們回濯水橋去,好不好?” 天知道宮天雪多么想歡呼一聲然后撲進(jìn)李稠懷里就跟著他走,隨便去什么地方都好,然而,為了日后的幸福,他此刻還得繼續(xù)把“垂頭喪氣”“惜字如金”演下去。 “我……并沒有什么好說的?!睂m天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