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和以前一樣?！毙煜鼫芈暤?，“你不用擔(dān)心。”

    得了對方的保證，林吉祥繃著的神經(jīng)終于放松了下來。

    他咬著唇，視線移到徐宵身上：“你想問我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如我們先來談?wù)?，你從哪里知道，薛槐和楚程程的關(guān)系?！?/br>
    然而，和他想得不一樣，這個警察并沒有先問這次的事，而是跳回了幾個月前的案子。

    徐宵本以為這會是個簡單的問題，但少年的睫毛明顯地顫了兩下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小心看到的……”林吉祥的眼睛不自覺地朝斜上方瞄了一眼，然后又迅速地收了回來，“對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聲音既沙啞又低：“我不該……不該告訴馮謹(jǐn)行……”

    “這不是你的錯?！辈煊X到對方的閃躲，徐宵并沒有說什么，“你在哪里碰見過他們？”

    林吉祥的眼睛眨了好幾下：“后街……楚程程家門口……學(xué)校后面的巷子？”

    這幾個地點全是他隨口胡謅的，他根本沒有親眼看見過那兩個人的行蹤，怎么可能知道他們會去哪兒？

    ”這樣啊?！毙煜c點頭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林吉祥還提心吊膽地等著后面的逼問，卻沒想到這么輕易便過關(guān)了。

    他不由得多看了男人兩眼，但從對方平靜無波的表情里，什么也看不出來。

    “不用緊張，上個案子沒搞太清楚，我心里一直惦記著。”徐宵笑笑，“現(xiàn)在，我們說說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他指指林吉祥身上的繃帶。

    “我不記得了?！鄙倌贻p輕地?fù)u頭。

    “他帶著口罩……我……我看不到他的臉?！彼坪趸叵肫鸨粧冻值娜兆?，林吉祥的臉上露出明顯可見的恐懼，“我本來想回家……然后暈了過去……再醒來……”

    再醒來的時候，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在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里。

    密不透風(fēng)的房間，只靠屋頂一盞白熾燈維持光明。沒有水，也沒有食物。

    林吉祥并沒有被綁住，所以，當(dāng)他慢慢意識到后腦勺正在鈍痛時，他伸手摸了上去。

    不意外的，把手收回來時，他看到了滿手的血。

    就在他回家的路上，對方光明正大地把他敲暈，然后帶了回來。

    被綁架了嗎？

    林吉祥昏沉的腦海里，第一個冒出來的是這個想法，但很快被他自己否定了。

    且不論他的家境如何，光看那對算不上父母的男女，綁架他沒有任何意義。

    還沒等他想明白，門開了。

    “他……他拿著注射器……”林吉祥的臉白得能糊墻，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。

    顯然，接下來發(fā)生的一切，是導(dǎo)致他現(xiàn)在躺在床上，幾乎成半個廢人的原因。

    “沒事了，你現(xiàn)在是安全的。”徐宵把手按在少年的肩頭，“沒人能再傷害你，明白嗎？”

    掌心下的身體依然抖動著，過了好久，才逐漸平靜。

    “這幾個月——”徐宵盯著林吉祥的眼睛，“你一次都沒見到過他長什么樣？”

    林吉祥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實際上，他完全清醒的時候，也只有最初見到對方的那一次。在連續(xù)被注射過幾次毒品后，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那種痛苦的瘋狂感牢牢地抓住他，擠捏著他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(jīng)，讓他什么都不清楚。

    他渾渾噩噩地受制于對方，直到被車撞上，身體在空中翻騰之際，才緩慢地意識到，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但一切都來不及了。

    毒品對于林吉祥的影響太大，在撞向肖晁愛人的車之前，顯然，那個給他注射毒品的人，為了實施計劃，并沒有同往常一樣進行注射。

    因此，在林吉祥混沌的腦海中，那段時間的記憶是一處斷層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，也沒法描述，自己究竟是怎么被帶出來，又鉆向車底的。

    “在你待在那的時候，去過客運站嗎？”

    見少年的臉色實在差勁，徐宵換了個話題。

    林吉祥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“我不記得……什么都不記得……”

    徐宵看過林吉祥的腦部CT，長時間的毒品注射會破壞人類大腦。這在吸毒者的身上極其常見，以前在緝毒隊工作時，他見過不少這樣的小孩，沉溺于放縱中，結(jié)果硬生生毀了自己一輩子。

    可林吉祥不該承受這些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休息吧?！毙煜恢涝摳@個孩子說些什么。

    他問過林吉祥的老師，少年的成績雖然不算太好，考個普通的大學(xué)倒也不成問題。

    而現(xiàn)在，對方的人生還沒來得及開始，就被強行掐斷了。

    “對了，這個人你見過嗎？”心里堵著一口氣，徐宵皺著眉，把陳天闊的照片拿出來。

    林吉祥茫然地?fù)u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