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驕陽看著突然逆生長的對方, 有種回到大學的錯覺。

    那個時候, 也是徐宵每天早上給他帶早餐，把他從被窩里拎出來。

    “愣著做什么?！毙焯庨L找了個地方坐下, 一抬頭就看見呂驕陽目光深沉地看著自己, 莫名有種被人掂量價格的錯覺。

    “你快收拾?！彼涣晳T被這種視線打量，掏出手機開始劃拉。

    呂驕陽被毫不留情地趕去洗漱, 路過徐宵的時候探頭看了一眼，不由失笑：“你就不能換個游戲玩?！?/br>
    屏幕里，樸素的小方塊正緩緩下落, 剛好掉進下面的空缺，瞬間消掉了一大片方塊。

    “我樂意?！毙焯庨L頭都不帶抬的，專心致志和俄羅斯方塊進行每天至少一次的會晤。

    呂驕陽鮮見地，像孩子一樣吐了吐舌頭，然后溜進了衛(wèi)生間。

    真是沒怎么變啊，他捧起水，潑到自己臉上。

    當屏幕上的小方塊快堆到極限時，門鎖響了兩聲。

    徐宵皺眉，不知道是因為輸?shù)袅诉@一把游戲，還是覺得被人打擾了。

    周宏拎著豆?jié){油條，一進門就看到了堆在桌子上的牛奶面包。

    “......”他總不能質(zhì)問徐處長為什么買早餐，兩位處長關系好，作為下屬，他應該表示開心。

    于是他默默地，朝垃圾桶的方向走。

    “別扔啊?！彼€沒把東西扔進去，就被阻止了。

    “不要浪費糧食。”他一轉(zhuǎn)頭，自家上司站在身后，笑瞇瞇的，“我吃的下。”

    我怎么記得您早餐一向吃得不多呢？這話周宏只敢在心里說了。

    “昨天我讓我們的人查了一下董大桓的賬戶?！背弥鴧悟滉柦鉀Q早餐的時候，徐宵向他說起了童小鴿和曲七熬了大半夜的戰(zhàn)果。

    盡管張哥口中，董大桓后來做起了生意，但他名下，并沒有任何注冊的公司。

    童小鴿扒拉了幾個小時，也沒看出來這個人有什么正當?shù)氖杖雭碓础?/br>
    “像他那樣的人，能做什么正經(jīng)生意?！眳悟滉柌灰詾橐猓喟攵际前档乩镆姴坏萌说氖杖?。

    “不過真的什么都沒有？”他想了想，又追問了一句。

    再見不得人的收入，也得有個洗白的地方。通常會是規(guī)模不大的空頭公司，掛個名就可以開始偷摸地流轉(zhuǎn)小規(guī)模資金，只要不是太夸張，一般不會有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
    “什么都沒有。”徐宵一句話掐死了他的念想，又補充到，“他的兩個兒子也是。”

    這一家子，從檔案上看，可以說是真正的無業(yè)游民。

    “早知道不上班也能這么賺錢，我何必累死累活地天天早起?！甭勓裕瑓悟滉栆恍?。

    剩下兩個人誰也沒把他這句話放在心上，明眼人都知道，他這個處長也不會做太長時間。不過是他老爹想著，提兒子上去之前，做出點實績好聽而已。

    能力和家世，呂驕陽都不缺。

    徐宵沒興趣聽他毫無真心的調(diào)侃，伸手敲了敲桌子，示意對方先閉嘴，乖乖聽他說話。

    “不過，他名下的某個銀行賬戶，基本過一段時間，就會收到一筆匯款。”

    “金額從十幾萬到幾十萬不等?！?/br>
    可以說是如同田螺姑娘一般美好的故事了。

    如果董氏父子長得好看一點，徐宵甚至懷疑，這一家有被包養(yǎng)的可能。

    不過看那哥倆泯然眾人的相貌，他還是暫時收起了心底的惡趣味。

    “給他匯款的賬戶查到了？”聽他這么說，呂驕陽知道對方肯定心里有數(shù)。

    但看徐宵的表情，并不輕松，仿佛查到的不是什么值得人高興的線索。

    “查到了?！毙焯庨L不太自然地眨眨眼，有些別扭地低下頭。

    呂驕陽被他的反應勾起了好奇心，追問到：“誰給他打的錢？”

    “一個男人?！边@幾個字幾乎是沒用的廢話。

    徐宵的頭都快埋到胸口，聲音壓得很低：“開gay吧的?！?/br>
    人活在這個世界上，總會遇到很多問題。

    小的時候，遇到令自己人困惑的事情，大多數(shù)人都會選擇第一時間問出來。

    長大一點，大家就知道有些問題不該被當眾提及，只能在背后偷偷地討論。

    再成熟一些，學會了為人處世后，大部分人都明白了按捺好奇心是一種必須的能力。

    鬼知道撥開那層迷霧后，會看到什么樣的真相。

    呂驕陽根本沒問徐宵怎么知道那是家gay吧，畢竟酒吧又不會赤/裸/裸地把自己的服務群體寫在工商局的備案上。

    但他感到自己的情緒很奇怪，既興奮，又有點失落。

    “那我們現(xiàn)在過去？”他把心里翻涌的感情按下，打量了一下徐宵，明白了對方今天怎么穿成這個樣子，“白天大概不開門吧？”

    徐宵搖搖頭：“我讓人先過去了，他說酒吧在營業(yè)?！?/br>
    曲七挑了最偏僻的一個位置坐下，然后點了一杯......熱牛奶。

    眉目英俊的小哥聽到他的點單，先是一怔，而后很是曖昧地沖他笑笑。

    盡管曲七是個鋼鐵直男，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真的笑得很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