兇手他想做什么_分節(jié)閱讀_45
女孩抬起頭, 黑白分明的眼睛無神地盯著老周,像是在看他,又像是透過他在看什么人。 “叔叔?!?/br> 她輕聲說。 “我殺了兩個人?!?/br> 當分析過程僅局限于分析時, 它只是一段不帶感情的邏輯鏈條。 任何人都可以客觀地在邏輯鏈里填補,去構造最貼近事實的那部分。 然而,一旦邏輯鏈與現(xiàn)實結合在一起,鮮活的人代替了簡單的符號,真相就未必能讓人接受。 孩子......裴久川感覺有人迎面打了自己一拳。 張一一瑟縮的模樣浮現(xiàn)在眼前,她怯生生地看著人,又飛快地垂下頭。 “她沒去上學?!币慌裕纤敬蛄撕脦讉€電話,然后把他往門外推,“我們?nèi)ニ??!?/br> 那個棚子? 裴久川難以接受地抬頭。 “她會把秦暉騙去那里嗎?”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(fā)抖,“不可能的,她mama在家?!?/br> 徐宵深吸了一口氣,正準備勸一下小少爺,手機又響了。 “.....我知道了?!?/br> 他掛掉電話,沉默了一會兒,拍拍裴久川:“走吧,她自首了。” ——是市局的徐處嗎? ——她堅持要等你們來才開口。 ——好的,我等你們來。 很多年都沒出現(xiàn)過的感覺又冒了出來,他覺得心里空落落的,和當年去找那只丟失的幼貓時一樣。 張一一縮在審訊室的椅子上。 她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很痛,仿佛骨頭被敲斷,又勉強地粘起來。 那個上了年紀的警察坐在她對面,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,又焦灼地朝門的方向打量。 在對方第無數(shù)次期盼地看向門時,門被推開了。 那兩個警察走了進來,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很奇怪。年紀小的那一個,臉上的肌rou繃得緊緊的,仿佛隨時要爆發(fā)。 張一一看著他們,先扯動嘴角,艱難地笑了起來。 這個世界是什么樣的呢?她想。 小的時候,男孩們把她逼到角落。穿花裙子的女孩在人墻外興奮地拍著巴掌:“怪物生的女兒!小怪物!” “我mama不是怪物!”瘦小的她奮力地想沖出去,卻一次次被男孩們推回原位。 “小怪物!”領頭的男孩抓住她的頭發(fā),幾乎沒怎么用力,就輕輕松松地把她的頭撞到了墻上。 她痛得在墻角縮成一團,連聲音都發(fā)不出來。 “沒意思?!蹦泻⑵财沧?,轉念一想,“看她這么臟,給她洗洗臉好了!” “呀?。?!”圍觀的女孩們紛紛捂起了眼睛,“太過分了!” 張一一把臉縮起來,努力蜷緊身體,依然無法阻擋溫熱的水流落在她身上。 “現(xiàn)在干凈了!”男孩拉好拉鏈,哈哈一笑,“小怪物!” 她一動不動,仿佛死過去一樣。 不會反抗的玩具欺負起來沒有意思,又挨了幾腳之后,大部隊揚長而去。 她趴在原地,等到天色快黑,才慢慢地爬起來。 她不敢把這件事告訴mama,只能一個人走到小河邊,把衣服脫下來,一件件洗干凈。 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很難受,但她似乎學到了一點。 不要反抗,這樣別人就不會總欺負你了。 她覺得自己找到了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規(guī)則。 后來她知道自己錯了。 人前溫文爾雅的老師,鉗住她的脖頸,伏在她耳旁,輕輕吹氣:“來,一一,看鏡頭?!?/br> “你要報警嗎?”他松開她,隨意地把她扔到一旁。 “我無所謂。”男人一邊穿著衣服,一邊冷笑,朝她揚揚手上的錄像帶,“你呢?” “學校會留下你這么一個學生嗎?”他狀似溫柔地撫著她的頭發(fā),感覺女孩正默默地顫抖著,“如果被退學了,你mama要怎么辦呢?” 男人輕輕松松地,就抓住了她最軟弱的部分。 “你聽話。”他說,“你聽話就好?!?/br> 太好拿捏了,他想。 他從不帶女孩回家,也沒有去過賓館。 奇妙的心態(tài)作祟,他租下了離女孩家不遠的一個小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