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萊因瓶人格_分節(jié)閱讀_73
蕭進目露寒光,周身被一層寒氣籠罩,這是他發(fā)怒的前兆,是山雨欲來風(fēng)滿樓。 “你又不喜歡男的,為什么要去招惹他?他是我朋友啊,你騙他前有沒有想過我?他曾經(jīng)受過情傷,你還往他心口捅刀,你圖什么?就為了證明你有魅力?證明不論男女都會往你身上撲?” “別跟我提什么情傷!”蕭進也吼了起來,“他倒現(xiàn)在都還跟那男的糾纏不清呢!還情傷?我看是情未了!” “你胡說什么?他跟那人斷得多干凈我會不知道嗎?” “你信他不信我?我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?” 韓韶軍愣住,一時半會分不清真假,但隨即意識到焦點被蕭進帶偏了:“我不跟你說別人,我就說你!” “這是我跟丁穆炎的事,你別多管閑事!”蕭進大手一揮,完全聽不進他人的話。 “我才不想管你!玩弄別人感情是最無恥的事!” 姜辰一看他們越吵越出格,再吵下去要上升為人生攻擊了,只能硬著頭皮勸韓韶軍:“別生氣了韶軍,事情都發(fā)生了生氣也沒用。你先坐下來,你要喝水嗎?我?guī)湍愕贡??!?/br> “你也是!”韓韶軍猛地甩開姜辰的手,“你們兩個狼狽為jian!你早就知道他的混賬事,還幫他瞞著我!” “我沒有!”姜辰是條被殃及的池魚,成了一朵苦菜花,“我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的,你冤枉我了啊!哎,你幫我說句話?。 彼蚴掃M求助,但蕭進顯然并不想理他。 “你還敢否認?還是在你們眼里玩弄他人根本不是什么事?”韓韶軍腦中有根神經(jīng)一抽一抽地疼,他的“你們”把兩個人都罵了進去。 蕭進皺起眉頭,他認為韓韶軍說得太過夸張,根本就是沒事找事。 “你!”韓韶軍指著蕭進,“我猜你現(xiàn)在一定認為自己最大的過錯就是跟姜辰聊天的時候太過得意忘形,以至于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丁穆炎在門口!” 蕭進的心思完全被猜中了,他訕訕地摸了摸下巴。從事發(fā)到現(xiàn)在他一直在后悔,就不應(yīng)該多嘴跟姜辰說那么多,否則什么事都不會有,說不定現(xiàn)在四個人正其樂融融地吃晚飯呢。 憤怒過后更多的是痛心,韓韶軍言語中是傷到極致的悲哀:“因為你們從來沒有被傷過,也不知道受傷后會有多痛!正因為你們不懂,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地傷害別人,并且還理直氣壯地認為自己不過是犯了點小過錯,甚至引以為樂!” 蕭進的眼中藏著暴風(fēng)雨,也完全不認可韓韶軍的話。沒錯,他是耍了點小伎倆,可那又如何?誰一輩子能保證一句謊言都不說?怎么到了韓韶軍嘴里就變成罪大惡極了?要是沒今天的意外,他跟丁穆炎不還是好好的?只要沒有其他男人曖昧不清,他對丁穆炎的新鮮感應(yīng)該還能保持一段時間,所以彼此都當做沒有發(fā)生過不好嗎? 人生如戲,何必如此當真? 越是聰明的人往往越固執(zhí),這種固執(zhí)有時候是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(zhí)著,但有時候也會蒙蔽住雙眼,認為自己永遠是正確的,旁人永遠都無法理解自己。沉默過后,蕭進依舊道:“你別管?!?/br> “你!簡直冥頑不靈!”韓韶軍氣得頭發(fā)都要豎起來了,情緒一激動,頭又開始痛。 “韶軍,你怎么了?”姜辰心疼得不行。 蕭進看他臉色不太好:“扶他到屋里躺一會兒吧?!?/br> 丁穆炎又回到了原來的住處。 好歹是住過幾年的地方,離開不過數(shù)月,再回來恍如隔世。 兩個小區(qū)離得并不遠,但這條路他走得特別累,行李箱累贅般拖慢了他的腳步,他一步步在寒冷的冬夜里逆風(fēng)而行。 渾濁的空氣里有發(fā)霉的味道,丁穆炎閉住呼吸打開窗戶,狠狠吸了一口冷空氣。 他一直未從揭穿真相中徹底回神,耳邊幻聽般一遍遍響起蕭進那句“不過現(xiàn)在沒意思了”,他的雙臂還隱隱作痛。 夢剛醒的時候會有一段時間的混沌,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清醒了還是猶在夢中,丁穆炎此刻便是。明明已經(jīng)吵過一架,還差點打起來,但吹了冷風(fēng)后,他又有點糊涂了,剛才經(jīng)歷的一切究竟是噩夢還是真實? 冰冷的房屋和沉重的行李箱提醒他:這不是夢,他跟蕭進,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,宛如鬧劇的收場。 他放下行李箱,脫下外套,卷起衣袖,開始打掃房間。 如果腦子是混亂的,那至少要保證房間是干干凈凈的,至少能坐在一塵不染的沙發(fā)上思考究竟為什么會變成現(xiàn)在這樣。 他歸置雜物,抹去灰塵,再掃干凈地,忙了一通后已是午夜。 胃抽得難受,他才想起來還沒有吃晚飯,他坐在沙發(fā)上抵住胃部緩了緩,額頭上又疼出一層薄汗,久未住人的家里什么吃的都沒有,他又不想動彈,枯坐在沙發(fā)上發(fā)起了呆。 他仔細回憶和蕭進相處的點滴。 從最初在陸老師家相遇,八成是蕭進偶然發(fā)現(xiàn)除了韓姜二人外,他們還有共同認識的人,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去看望陸老師的規(guī)律,等在老師家守株待兔。至于那次恐嚇,何越早就提過疑點,但被自己用勉強的解釋敷衍了過去。再有,雖然每次自己做菜,蕭進在旁邊總表演出一副笨手笨腳的模樣,可他做過幾次早餐均是像模像樣。 其實只要用心,總能在共同生活中找到蛛絲馬跡,可不知道為什么,像豬油悶了心,諸多細節(jié)都被他忽略了。 愛情使人盲目,最后受傷的還是自己。 再一次重蹈覆轍,丁穆炎說不出是怎樣一番滋味。若說麻木,他疼到快要窒息,若說傷心,卻流不出一滴眼淚。 算了,不去想了,反正都結(jié)束了。 丁穆炎對自己說,揉了揉抽痛的胃,拿起鑰匙出門。 “韶軍睡了,今晚我們就在你這兒將就吧?!苯綇呐P室里出來,看見蕭進正坐在地上玩電腦,他疲倦地往沙發(fā)上一坐,口中不住地責(zé)備,“你跟他吵什么呀,你不知道他身體不好,動不得怒?。克f你兩句怎么啦,本來就是你過分。” “哼,你以前氣他還氣得少嗎?”蕭進頭也不抬,專注地盯著屏幕。 “那我不是改過自新了嗎?”姜辰抗議道,“你看什么呢,這么專心?” 姜辰湊過去,蕭進連忙合上電腦,但姜辰還是看到了畫面。 畫面是一個住宅過道,最后一幕是一個人打開門走進房間,姜辰怔了一下才意識到:畫面上的人是丁穆炎。 他又花了幾秒鐘,才明白蕭進在做什么?!澳阍诒O(jiān)視他?”姜辰驚叫。 蕭進橫了他一眼:“輕點,別吵到韶軍。”他又打開了電腦,反正姜辰已經(jīng)看見了。 姜辰急得要命:“你瘋了你,還嫌不夠?還監(jiān)視他?你他媽病得不輕!”最關(guān)鍵的是,又被他知道了,他為什么總被迫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事? 蕭進已經(jīng)看了好一會兒了,他看見午夜時分丁穆炎還往外跑,過了十來分鐘拎著一個塑料袋回來,里面裝滿了面包泡面之類的東西。 “你別再折騰他了行不行,我求你了蕭大爺!”姜辰覺得自己命太苦了。 “別管我的事!”蕭進冷聲道。 丁穆炎沖了一碗泡面,等待面餅泡軟,發(fā)現(xiàn)手機上有個未接來電。剛剛出門的時候忘了帶手機,他拿起來一看,竟然是薛楚衛(wè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