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萊因瓶人格_分節(jié)閱讀_7
孟秋哭得凄凄慘慘切切,連話都說不清楚:“嗚嗚,我快要死了!你快點來!救命!我好痛??!嗚嗚嗚!” “你現(xiàn)在在哪里?你跟我說清楚,先別哭!” “我要死了!嗚嗚,我……” 電話里一串凌亂的雜音,換了一個磁性慵懶的聲音,還沒開口先笑了幾聲:“他在名樓,你快來英雄救……嗯,隨便什么吧。” 丁穆炎穿衣服的動作頓?。骸笆掃M(jìn)?怎么回事?” 背景音是孟秋的哭嚎,聽上去既可憐又委屈,回想起他走向蕭進(jìn)時飛蛾撲火的樣子,丁穆炎一陣惡寒?!澳銓λ闪耸裁??”丁穆炎呵斥。 蕭進(jìn)刻意壓低了聲音,好像一朵毒花在靜夜中綻放,誘惑而致命:“你來了就知道了?!?/br> 丁穆炎一刻不敢耽擱,當(dāng)即驅(qū)車前往蕭進(jìn)所說的地方。 名樓,是一家出名的娛樂會所,是富人們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銷魂鄉(xiāng),沒一定實力的人根本進(jìn)不了名樓的大門,丁穆炎只聽過,還從來沒去過。 車一停,就有門童上來開門,丁穆炎心急如焚地下車:“我找蕭進(jìn)?!?/br> 門童訓(xùn)練有素地微笑,好像早就料到他會這么說:“晚上好,丁先生,這是您的房卡,請跟我來。” 他居然連我是誰都知道!丁穆炎仰望了眼名樓金碧輝煌的大門,又低頭看了眼制作精良的門卡,走了進(jìn)去。 電梯直上高層,侍應(yīng)生將丁穆炎帶到一扇門前隨即離開。 丁穆炎一秒鐘都等不得直接刷開了房門沖了進(jìn)去,繞是他做足了心理準(zhǔn)備還是驚得目瞪口呆。 作者有話要說: 靜等一場作死~ 第5章 房間里沒有開燈,但銀色的月光鋪了滿地,冷光下纖毫畢現(xiàn)。 音響里正在播放貝多芬《月光》第三樂章鋼琴曲,音量開到了極大,突進(jìn)式的琴聲激烈和狂放,每一次敲擊鍵盤都帶動了心臟的收縮,靈魂仿佛隨時會從軀體里鉆出來,暴雨般高昂的樂聲,扼住了人的喉嚨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 孟秋被綁在椅子上,渾身上下只有一條內(nèi)褲,雙手背在身后,眼睛和嘴巴被膠布蒙住,他虛弱地垂著頭,偶爾抽動一下。最恐怖的是他的腳邊還擺著整整一盆鮮紅的血水,水面波動,不知是風(fēng)的吹拂還是樂曲的共鳴。 這是怎樣一種詭異的畫面?丁穆炎差一點以為自己身在夢中。 幾步走到孟秋面前,孟秋感覺到有人靠近,身體像枯葉般顫抖,嗚嗚叫著掙扎,淚水從膠布的縫隙中流出來,椅子被他弄得哐哐作響。很快他的體力耗盡了,軟綿綿地耷拉著腦袋,悲戚地嗚咽。 激進(jìn)的琴聲急轉(zhuǎn)直下,好似汩汩的暗河終于到了干涸的那一刻,停止了流動。不等人喘一口氣,琴聲再一次響起,好像突破封印,噴涌而出的泉水,在最高亢激昂的那一刻戛然而止。 心臟也在同一瞬間猛烈收縮了一下,有短暫的、缺氧般的窒息感。 “啪!” 燈被打開,房間大亮,蕭進(jìn)笑盈盈地站在墻角。 “晚上好,丁醫(yī)生?!彼馈?/br> 孟秋一聽到丁醫(yī)生三個字又激動起來,伸長了脖子悶嚎。 丁穆炎一下撕掉他嘴巴上的膠布,再一下撕掉他眼睛上的膠布。 孟秋像看到救世主一樣又哭又叫:“炎哥!我流了好多血!我要死了!救救我!” 丁穆炎撩了一把盆里血水,有股甜膩膩的人工香料味,應(yīng)該是道具血漿,再看孟秋身后,掛著一個濕漉漉漏光了水的塑料袋。 孟秋還在哭訴:“我的血快流光了!這個變態(tài)割了我的手腕!我要死了!嗚嗚嗚!我死了!” 丁穆炎黑著臉解開繩索,把人從椅子上拽起來,孟秋腿一軟差點沒摔倒。大致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,除了皮膚上有被粗糙麻繩勒出來的紅痕,并沒有任何傷口。 音響重新開始播放《月光》,樂曲回到第一章節(jié),舒緩而輕柔,海浪拍打沙灘,寧靜中蘊(yùn)含著難以言喻的幽怨。 “嗚嗚!炎哥,你怎么不說話?我是不是死定了!”孟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。 “假的!” “我的手被他割斷了!痛死我了!我……哎?什么假的?” “割手腕是假的,流血是假的,都是假的,你自己看看你的手,哪有傷口?” 孟秋茫然地攤開手,果然沒有傷口:“哎?怎么回事?” 再看蕭進(jìn),他好整以暇地偏著頭,嘴唇抿成一條弧線,很辛苦才讓嘴角的抽動不那么厲害。 孟秋膽戰(zhàn)心驚地偷看蕭進(jìn),瑟縮地躲到丁穆炎身后,扯了扯他的衣角:“炎哥,他變態(tài)!” 丁穆炎無奈地嘆了口氣,撿起丟了一地的衣服往他身上套:“快點穿上衣服回家?!?/br> 受到驚嚇的孟秋當(dāng)然不想再留在這個恐怖的地方,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,跌跌撞撞地逃走。 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,丁穆炎只得追上去安撫。等他再回到房間時,看見蕭進(jìn)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(fā)上,手里拿著根棒棒糖,有滋有味地舔著。背景樂已換成了京劇,緩慢地唱著“習(xí)天書學(xué)兵法猶如反掌……”。 丁穆炎惱火地站在蕭進(jìn)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:“欺負(fù)一個小孩兒很有趣是嗎?” “我比他大不了幾歲,我也是小孩兒?!笔掃M(jìn)懶洋洋地從棒棒糖上方抬眼,用幾個小時前丁穆炎說過的話回敬,“有趣,太有趣了!我還以為那種關(guān)到小房間里,假裝割破手腕,用水聲代替流血聲把人嚇?biāo)赖膶嶒炇蔷幊鰜淼哪?,沒想到他真信了。你是沒見識他看到那盆假血時的表情,掉出來了,哈哈哈,實在是太好笑了!” 半夜被叫醒的丁穆炎憋了一肚子的火:“你別以為沒有給他造成實際傷害就能蒙混過關(guān),你這么干跟恐嚇?biāo)惺裁磧蓸??弄不好會有非常?yán)重的心理障礙!” “所以呢?你準(zhǔn)備去告我?”蕭進(jìn)有恃無恐,挑起的眼角釋放出危險的信號。 丁穆炎寒著臉:“你是不是以為你能為所欲為?” “我給過他機(jī)會?!笔掃M(jìn)緩緩起身走向丁穆炎,“我離開酒吧的時候,他追出來,我說別跟著我,否則明天你有沒有命回家都兩說,結(jié)果他抱著我的胳膊說死也要跟我走,我也沒有辦法。他運(yùn)氣好,今天把他帶來這里的是我,他還能全須全尾地脫身,要是換了別人,不留點什么能走得了?你真以為你丁穆炎面子大到能輕而易舉地把人放走?他要是真能有什么心理障礙,不再發(fā)情似的跟人亂跑,他應(yīng)該對我感恩戴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