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下第一滾刀侯_分節(jié)閱讀_37
“求官就求官吧!”朱瑞笑道:“左不過是他們自己折騰,您擔(dān)心個什么,那位都允了的?!闭f著 拿手指指了指天。 石磊知道朱瑞乃是個有能力的,腦子比自己好使多了,故而對他也不瞞著掖著,將當(dāng)日跟正和帝的 對話學(xué)給了他聽,朱瑞當(dāng)時就說了,十家王府不超十年必成歷史。 如此一說,石磊倒也放開了手腳,自由他們?nèi)フ垓v,自己這邊在老丈人家里學(xué)習(xí)還學(xué)不過來呢。 又有黃河治理的那事兒定了下來,陶慶安又來了兩次方才完善,李老相爺說了,若外頭說起來,就 說這主意是同樣身為工部的李國章之手筆,務(wù)必不能透露出任何與定軍侯有關(guān)的話語來。 石磊雖然一時想不明白,但是老丈人不會害了他,他也同意了的,回來說與朱瑞聽,朱瑞與他分析 了一番。 方才知道,李老相爺這么做,是為了保護(hù)他這個女婿,若是讓人知道了定軍侯插手治理水患之事, 這牽扯太大,誰也不敢朝李國章動手就是了,橫豎李家與鄭家的文官世家,做的乃是忠臣,也就是說, 忠于皇帝的臣子,而不是因為上面坐著的是正和帝,不管是誰當(dāng)了皇帝,他們就忠于那個人。 這么幾代人下來,跟每一代皇帝陛下都視為眼中釘?shù)氖彝醺?,結(jié)的恩怨多了去,虱子多了不怕癢 ,跟十家王府死磕到底的人家,不怕十家王府報復(fù)。 將上秋之時,院試即將到來,但凡是京畿的戶籍,學(xué)子們都要在京里的省院考試,于是秀才們泛濫 成災(zāi),滿大街都是讀書人。 老丈人為了讓石磊感受一下讀書人的世界,特別放他十天假,讓他出去跟那些秀才們接觸接觸,不 說能讓石磊從里到外成為一個文人,起碼也要有那么個樣子。 石磊難得放假,回府假模假樣的換了一身秀才的儒衫,一出自己的房門就讓朱瑞看到了,當(dāng)時朱瑞 就笑趴下了。 “嗨嗨嗨!”被人這么明目張膽的笑,石磊的臉也臭臭的:“ 至于嗎?我這不是挺好的嗎?秀才! 懂嗎?”說完還很得意,其實讀書人也不錯嘛,這衣服穿起來也挺得勁兒的不是? 不過石磊這句話一出,連過來的四個長隨都忍不住了,就連冷劍都微微彎了嘴角。 朱瑞笑完了,看到石磊的樣子,不由得提醒:“小侯爺,秀才是最低的功名,你看過哪個秀才是穿 朝靴的?” 145 侯爺本質(zhì) 本朝制度十分嚴(yán)格,秀才雖然有功名在身,卻是最低的功名,只能說是讀書人而已,看石磊的裝扮 別的都還合理些,就是腳下一雙朝靴,腰上還帶著一方海藍(lán)玉佩,秀才的都是扇袋香囊,玉佩也只能佩 戴青白二色,其余的顏色也不是不可以佩戴,只是不能是正色。 且石磊衣服是秀才們貫穿的儒衫,偏頭上還帶著四合金冠,這是有品級的官員才能戴的東西,配上 穿的衣服,簡直是不倫不類。 看頭是一品侯爵,看身上則是秀才,看腳下穿的,任何一個官員都穿朝靴的??! 最后還是朱瑞看不下去,找了馮嬤嬤來,指點著給石磊收拾了一番,這才像個秀才的樣子。 “這就好了?!敝烊鹩X得石磊穿上這么一身衣服,再襯著他的娃娃臉,看起來越發(fā)的小了。 石磊倒是不覺得什么不妥,反而跟朱瑞站到一起,朱瑞也是有了一個秀才功名的人,若不是義父家 出了變故,金科他也是要下場的,現(xiàn)在卻是不行了,一個是他身上的傷雖然外表看著好了,其實內(nèi)里還 需要細(xì)細(xì)養(yǎng)著方可,其次是他為了義父家的事情,也沒有好好溫書,考試時必定不會過關(guān),還不如不下 場了呢。 “咱出去溜達(dá)溜達(dá),也結(jié)識幾個同年!”石磊不太懂這些文人之間的稱謂,只知往日里,大舅兄他 們說話的時候,有的就說同年之類的,他倒是在這個時候用上了。 “侯爺,那個不能說是同年,只有一起科舉過了殿試的才叫同年,咱們秀才之間,若是能在一個的那叫同窗,若是同一個先生則是同學(xué)。”朱瑞有點兒頭疼,小定軍侯人是不錯,就是有點兒混 不佞,有些不著調(diào)兒,這同年跟同窗都倫不清楚的人,真的能去考院試嗎? “哎呀,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兒,走,小朱,咱們?nèi)ソ稚狭飪扇喝?!”石磊不在乎的揮了揮手,怎 么論還不是見了面現(xiàn)說嘛,隨大搖大擺的帶著四個長隨一個參謀這就上了大街。 因為滿大街都是應(yīng)考的秀才,石磊跟朱瑞也就多了四個長隨而已,倒也不打眼。 京城里有一條文廟街,乃是每次三甲游行的起始和終結(jié)之地,內(nèi)里有文圣廟一座,供奉的乃是孔圣 人。 越是靠近文廟街那一塊,越是秀才多,待到了文廟街里,已是沒有幾個普通人了,都是秀才,偶有 書童小廝,亦是文質(zhì)彬彬的樣子。除此之外,還有些看著富貴的人流竄其中,某些眼皮子淺的秀才就巴 結(jié)那樣的人呢,因為那是不知道某個大家門閥之類的來招攬人才的。沒有根底的秀才們自然要巴結(jié),萬 一能攀上一棵大樹,可以少奮斗多少年去呢。 一進(jìn)入文廟街,石磊跟朱瑞還好,起碼兩人裝起來,倒也像個秀才,可憐四個長隨,只有楊戟勉強 能合格,其余的三位,陳刀大氣沉穩(wěn),一看就不是死板的讀書人,張槍長的就不合格,跟個猛張飛似得 ,冷劍就更是格格不入了,這家伙以前可是個殺手! 一行人要說惹眼也挺惹眼,要說不惹眼也不惹眼,起碼他們看起來,不像是來招攬賢士的那種人, 倒也省了些麻煩。 文廟街既然是文人聚集的場所,自然文風(fēng)鼎盛,路邊的店鋪多數(shù)都是賣的筆墨紙硯,且書肆也多, 連店里招呼客人的店小二都能隨便拽上兩句詩詞歌賦出來應(yīng)景兒。 “哎呀,除了,常去賭場的人可不能來這里?!笔诓徽f話吧,到好像那么回事兒,一說 話就完了! 本質(zhì)立刻暴露! “石兄,此處乃是文人之地,與賭徒毫不相干!”朱瑞恨不得掐著石磊讓他把剛才的話收回去,沒 看他一說這話,旁邊路過的人都回頭看了好幾眼。 文人相輕,你這話說出來,那些酸秀才還不用眼白看你???!賭徒?這地方只能談?wù)撛娫~歌賦!四書 五經(jīng)! “哦。”石磊非常聽話的不吭聲了,因為他沒瞎,看剛才那幾個人的表情他明白了,這些個酸秀才 是不許人說的。 也幸好石磊跟朱瑞一看就年歲小,朱瑞是真的小,而石磊則是因為那張娃娃臉,看在他二人年歲較 小的份上,秀才們不便跟他們計較,反而讓他們少了許多口舌。 朱瑞買了一支上好的紫毫筆,如今他在定軍侯府也有月到銀子領(lǐng),還有一個專門的小院子給他住, 里面臥房書房都齊備,手里有了閑錢自然要買一些喜歡的東西。 這幾日他打算教大個子讀書寫字! 石磊沒有看的上的東西,定軍侯府用的都是上好的,這里的東西自然是比不上的。 幾個人走了一圈兒,時近午膳,便找了個酒樓用飯,這酒樓里也盡都是些秀才酸儒,說的全是子曰 詩云,石磊本以為自己放假,可以暫時拜托這些東西,結(jié)果發(fā)現(xiàn)出來逛街也能聽到四書五經(jīng),吃個飯也 有人在耳邊子曰詩云,整個人都要不好了! 最后不得不狼狽回府,發(fā)現(xiàn)老丈人說的文人圈子太可怕了,要他一時應(yīng)屆科舉還好,若以后都過這 樣的日子,他完全接受不了! 于是李老相爺想讓女婿融入文人圈子的事情,宣告失敗,且敗得一塌糊涂。 “朽木不可雕也!”李老相爺氣得不得了,直接給石磊下了這句話的定語。、 朝廷承平日久,若是有戰(zhàn)事的時候,武將地位尚可高些,可是太平盛世,武將有力沒地兒用,自然 地位搞高不了多少,而文臣就不同了,不管是亂世還是盛世文臣都有一定的地位,尤其是如今當(dāng)朝,實 行以武安邦藝文志國的策略,如今武將也就戍邊用得上,番邦被葉子星打殘了也打怕了,起碼二十年內(nèi) 當(dāng)無憂。 這太平盛世的,要像以前一樣,用軍功博出身富貴或是圣寵,實在是難了些, 尤其如今定軍侯府的 地位也就在軍中成了象征,正和帝就是再寬宏大度,也不可能讓定軍侯再有軍功了,君不見自第一代定 軍候之后,每次戰(zhàn)事定軍侯只是上將軍,而不是沖鋒陷陣或決策拍板之人?皆因上將軍乃是一個榮譽稱 號,而不是實權(quán)在握。 武將和文官的不同在于武將多驕奢,沒有成算居多,能傳承百年的像定軍侯府這樣的已經(jīng)是不錯的 了。 開國之初不只是定軍侯府,還有許多武將封了官職爵位,可是到了如今,多少人家最終敗落?多少 紈绔惹禍上身?還有多少是自己毀了自己的? 倒是文官這方面,傳承不絕的大有人在。從最有名的山東孔府,到當(dāng)朝的李家鄭家這樣的文人世家 ,皆是傳承不斷。 這教導(dǎo)石磊從文,李老相爺更多的是為了石磊的后代能綿延不絕,而不是盛極而衰。 可惜,李老相爺一番苦心,石磊壓根就沒有體會到,或者說,體會到了但是接受無能。 石磊不愧是武將世家的當(dāng)家人,對文事有一種來自骨血靈魂的抗拒,真心接受不來啊!背文章沒問 題,可是寫文章就不行了,更別提跟那些文人雅士們交流了,就一個解釋最恰當(dāng):話不投機半句多! 李老相爺為了讓他有個好的學(xué)習(xí)環(huán)境,特意讓李國忠的大兒子,帶著他這個小姑父去了幾次文人聚 會,結(jié)果可倒好,李國忠的大兒子最后都求著他祖父:“千萬別讓帶著小姑父去了,孫兒實在是受不了 啦!” 人道:“暖戲煙蕪錦翼齊,品流應(yīng)得近山雞?!边@本是寫鷓鴣的一首詩的頭兩句,結(jié)果她小姑父立 刻就說:“今兒出來烤野雞吃嗎?” 與會眾文人雅士:“……!” 更有別的就不提了,那是麻繩提豆腐,提都提不起來啊。 “岳父,不是小婿不成材,而是小婿真的跟他們說不到一塊去!弄個野雞還鷓鴣……?!笔诳婆e 乃是無奈之舉,學(xué)的東西也僅僅是應(yīng)對科舉而學(xué),至于別的,他壓根就沒想學(xué)! “算了算了!”李老相爺相當(dāng)無力:“待你家老大老二能啟蒙的時候,就送來找這里,好好的孩子 ,可不要你教!”李老相爺看女婿是掰不過來了,只好從外孫的身上下手,小孩子可塑性高,比石磊這 當(dāng)老爹的要好教導(dǎo)。 石磊嘿嘿傻笑著應(yīng)了下來,就是老丈人不提,他也會這樣做的,自家那里有個老虔婆子在,他可不 敢讓孩子們在她眼皮子底下上學(xué),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。 還有兩個月就要院試了,李老相爺給石磊又加了八股文的寫作課程,石磊覺得自己生不如死! 李老相爺也覺得自己生不如死。 因為這女婿兼學(xué)生,真真是個石頭! 文章死啦硬套就跟他的名字一樣,硬邦邦,且無一點兒靈氣,這樣的文章能中嗎? 李老相爺換了多個方法,奏效甚微,最后不得已,李老相爺干脆讓石磊死記硬背記住了八股文要點 ,李老相爺覺得自己教導(dǎo)三個兒子的時候,都沒教一個女婿的時候累! 九月初七,重陽節(jié),院試的第一場,然后十二一場,十五再一場,先一日入場,后一日出場,接連 考到第十五日,連考九天,對石磊這樣嬌生慣養(yǎng)大的人來說很是折騰了一番,人都要被烤焦了。 而石磊入場之時,還引起了轟動。 146 侯爺舉人 話說那一日貢院前,等著圍觀定軍侯的大人們排成排,左文右武及其規(guī)整,各個用看奇觀的目光對 著小定軍侯,待石磊到達(dá)后下了車子,文官那邊很嚴(yán)肅,因為這個是武將。 而武將那邊則不同,以前就說過,定軍侯在軍中就是一個象征,現(xiàn)在她們的象征帶頭進(jìn)了貢院科舉 ,武將們非常佩服,文官的世界,武將們是知道的,那些子曰詩云,他們看了照樣頭疼??! 而定軍侯能迎難而上,以武將身份去考文舉,真不愧是定軍侯! 這就是腦殘粉的思維! 一切不合理的在偶像身上都是合理的。 故而一見到石磊,這位活著的偶像繼承人,眾武將們紛紛鼓掌鼓勁,石磊厚顏無恥的拱手作揖套近 乎,軍中多是他的長輩,叔叔大爺?shù)慕袀€不停,連爺爺輩兒的都來了,大侄子大孫子的稱呼不斷。 “孫子兒,好好考,讓那幫子人也知道知道咱的厲害!”這位是江嘯天江老元帥,須發(fā)皆白,年過 六十啊。 以他老人家的年歲和輩分,喊石磊一聲“孫子兒”,那是完全無壓力啊。 “磊小子,考不好回去領(lǐng)一百軍棍!”這位是巡檢大將軍,一般軍規(guī)軍紀(jì)都?xì)w他管,號稱鐵面無私 ,甭管是誰,誰的誰誰誰,到他手里的沒一個能逃得掉,上至親王世子下至大頭小兵兒,誰都怕他叫問 話。 “別給定軍侯府丟臉啊!”喊著話的是以前老老侯爺?shù)蔫F桿粉絲,如今榮升為定邊大將軍,這次回 來是敘職。 石磊贏得了眾位武將們甚至還有幾位老元帥的祝福,或者還包括威脅在內(nèi),文官那邊臉色更黑了, 可石磊不管這個,這小子嬉皮笑臉跟來圍觀的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們打招呼,人家就給他鼓勁還跟人家 說“謝謝!” 鬧的本來嚴(yán)肅的貢院門口跟蒼蠅開飯似的,嗡嗡的??! 尤其是石磊還在最后進(jìn)入貢院的時候,在大門口十分大方的團(tuán)團(tuán)做了一圈兒作揖:“謝謝各位來給 小侯捧場??!” “好!” 得! 群情激動的叫好聲兒震天響,其性質(zhì)之惡劣,嚴(yán)重破壞了嚴(yán)肅凝重的考試環(huán)境,氣得主考官真想吧 他踹出去,不許他進(jìn)考場。 按規(guī)矩,進(jìn)考場需要搜檢,別的人都是恨不得扒光了看身上寫沒寫字兒。連個小點心都得掰開八瓣 兒去,生怕作弊似的。 而檢查石磊的小兵,則是哆哆嗦嗦著跟石磊握了握手就放行了,偶像的力量太偉大, 他敢保證若是他敢掀小定軍侯的衣服,回去就有人掀他的皮去。 況且小定軍侯帶的東西大多數(shù)都是御賜之物,檢查個毛兒??!萬一碰碎了一個,自己這小命還要不 要了? 等考試開始了,總有巡考們有意無意地從他考窗前經(jīng)過,其實他們不是怕石磊作弊,而是想瞻仰這 位注定留名科舉的奇人。 以科舉以來最高身份的考生,比主考官和考官以及巡考們都要高,乃當(dāng)朝正一品,世襲定軍侯爵位 ,其他考生都是秀才,秀才是沒有品級的,成為了本次秋闈最熱門話題人物。 皇宮里,正和帝一想到那日在貢院門口看到的情景就忍不住笑,原來那日他也去了,只不過隱藏的 好,沒有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或者說,發(fā)現(xiàn)了的人也不敢吭聲兒。 想到小定軍侯得意洋洋的樣子,想到那些文臣們黑了的臉,那些武將們喊紅了的脖子……。 此人真是個奇才! “高達(dá)!” “在!” “去看看,小定軍侯考過了沒有?是第幾名?”正和帝非常好奇,石磊讀書時間并不長,可以說是 臨時抱佛腳,雖然抱得是李老相爺這位老丈人,卻不能保證過關(guān),皆因正和帝自有消息來源,小定軍侯 的文章,還真不怎么地。 “遵旨!”高大總管非常迅速的跑了出去,話說,他也很好奇小定軍侯的考試成績??! 正和帝身邊的貼身總管,辦什么事兒都是以最快的速度來完成,也沒有人敢敷衍拖延他,不一會兒 的功夫,高大總管就回來了,且表情奇特嘴角扭曲。 “怎么?”正和帝也來了八卦的心思:“是不是去早了,試卷還沒有批出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