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節(jié)
“吃力不討好的事兒?!?/br> 慢悠悠地走到哲原公寓樓下的西玲,腳步微頓,覺得她給哲原的挽尊實屬浪費。 第24章 杵在公寓樓下的凌承澤、蕭明宇和哲原,在看到西玲的一瞬,都立時啪得一聲站得筆直,就差敬禮了。 莫名其妙就又往家里撿了倆大活人的哲原心虛極了。 哲原本來只是打算帶著傷勢痊愈的豆包出來放會兒風(fēng),順便也捎帶上了鐵蛋和二毛,他們一人三狗,在夜晚的城市里閑逛了許久也沒有碰上其他幸存者,卻在回來的路上,遇見了已經(jīng)失去理智、打得天昏地暗的凌承澤和蕭明宇。 就在哲原準(zhǔn)備繞路的時候,凌承澤倏地栽倒在地,蕭明宇的水系異能也突兀地消散了。 接著,發(fā)現(xiàn)他的蕭明宇就拼命地朝他鞠躬道歉,哲原被嚇了一跳,豆包和鐵蛋又十分不友好地朝他們呲牙,加上在一旁瞎湊熱鬧的二毛,場面一度十分混亂。 等哲原哄完了豆包和鐵蛋,鎮(zhèn)壓住了二毛,勸慰好了蕭明宇,昏迷的凌承澤也醒了過來。 然后—— 哲原了解到了三件事:一是凌承澤和蕭明宇只是兄弟間鬧了點矛盾才打起來的;二是他的情緒異能在除了生氣的時候力量會變大以外,還真的能影響和作用到其他人身上,因為凌承澤和蕭明宇都說,只要呆在他身邊,他們就都會變得的非常平靜。 也就是說,他對西玲確實有助眠的作用,哲原心下冷不防的囧了囧,他這算是……人形安眠藥? 三是凌承澤和蕭明宇正在尋找堂妹/表妹西玲,從他們的描述中,哲原肯定他們想找的堂妹/表妹西玲就是被他領(lǐng)回家的西玲。 哦,他們還特地解釋了一下為什么堂兄妹會不同姓的問題——雖然只有一句‘內(nèi)情太復(fù)雜’。 事關(guān)西玲,哲原沒有明說他知道些什么,但他的微表情落在凌承澤和蕭明宇的眼中,幾乎就等于告訴他們答案了。 還打算先將這件事跟西玲說一聲,再由她作決定的哲原,就被凌承澤和蕭明宇給纏上了。 哲原并不知道,他們之所以只是纏著他,是因為他們看出來了他和西玲的關(guān)系不一般,才沒有動手逼問。 一無所知的哲原承認(rèn)他對他們的賣慘很是不忍,但他還是決定要先尊重西玲的意見,所以,問題來了,他到底又是怎么答應(yīng)把他們撿回來的呢? 茫然的哲原站在公寓樓下,弱小,可憐,又無助。 凌承澤和蕭明宇也覺得哲原挺棘手的,性格溫潤的哲原是典型的直覺動物系,單純,卻不簡單,他們不知道西玲現(xiàn)在在用的身份,所以不能提及他們所知道的關(guān)于西玲的信息,也為了避免給西玲造成不必要的麻煩,他們跟哲原賣慘的內(nèi)容就只能說得感性,哲原到底只是普通人,在他們連特工技巧都用上了之后,也就順利得被他撿回家了。 就是,有些欺負(fù)人了。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當(dāng)初他抱著雪球回家,卻不知道要怎么跟奶糖交代時一樣,求生欲讓哲原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他撿人的過程,一邊在心底暗自慶幸西玲不會像奶糖似的沖他上爪子。 “……所以,那個,西玲,你是凌承澤和蕭明宇要找的堂妹和表妹嗎?”哲原笑得靦腆又討好。 僵在原地的凌承澤和蕭明宇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,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的,就后悔為什么沒及時捂住哲原的嘴。 餡餅亮出小爪子就想去撓哲原:“他怎么比二毛還笨!什么人都敢往家里撿!” 西玲睨了眼餡餅,這話怎么聽著不對味兒呢,且凌承澤和蕭明宇要是連哲原都搞不定,那他們就該回爐重造了。 倏地縮回小爪子的餡餅望天吹口哨。 “堂哥,表哥?”西玲眼瞼微瞇,神色漫不經(jīng)意。 凌承澤和蕭明宇對上西玲玩味的視線,倆人渾身發(fā)寒,嘴唇輕輕顫抖著,卻是開不了口。 占隊長便宜這事兒,他們是可以解釋的。 他們只是為了騙、不是、忽悠、也不對,是為了取得哲原的信任,臨時套用了一層合理的尋人身份。 只是,緊張到發(fā)疼的心臟,讓他們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 “我,我去街對面找找食物?!闭茉X得這倆都在一米八五左右的大高個的激動模樣有點兒辣眼睛,也有些疑惑西玲的冷淡,哲原知道自己不太合適再繼續(xù)旁觀,但他也不放心讓西玲單獨和他們相處,就只能主動走遠(yuǎn)點了。 西玲朝他點了點頭,垂眸看了眼又熱情地蹭了她一腿狗毛的二毛,頗為無語的沉默了一下。 “你們找我有事?”西玲語調(diào)閑散地問。 她該做、想做的事,早在末世之災(zāi)到來之前就已經(jīng)做完了,西玲掐斷了心下習(xí)慣性地對凌承澤和蕭明宇的價值以及他們背后資源的評估,她不需要再考慮這些東西了。 2024的末世,她活著,別讓至死都希望她能活下來的戰(zhàn)友們瞧不起,就行了。 餡餅就瞧著西玲站在那兒,也沒什么駭人的氣場,周身氣息從容平靜,個子又沒凌承澤和蕭明宇高,卻偏偏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壓迫感。 “隊長。”呼吸急促的蕭明宇語調(diào)顫抖,聲音仿佛是被他從喉嚨里擠出來似的,狼狽又低沉。 “你們的隊長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西玲聲音里帶著些許的不耐煩:“這還需要我特地提醒嗎?!?/br> “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,隊……”蕭明宇頭垂得很低,已經(jīng)在顫抖的語調(diào)徹底崩塌:“我們做了逃兵?!?/br> 凌承澤發(fā)出野獸般的悲憤低吼,在哲原離開后,太過激動和痛苦的情緒,讓他又徘徊在了失控的邊緣。 “娘們唧唧的,我只說一遍?!蔽髁彷p蹙了蹙眉,嫌棄道:“空棱計劃背后的博弈,你們既然成了受益人就好好活著,沒人會怪你們活了下來?!?/br> 餡餅覺得這倆人有些招人煩,這算什么呢,就因為西玲心性足夠強(qiáng),所以就連他們的負(fù)罪感也要承擔(dān)嗎。 第25章 還是他們熟悉的口吻。 一直以來,作為她的直系部下,他們都以在她的實力碾壓和毒舌摧殘下,仍能堅強(qiáng)的笑對人生為榮—— 只是,現(xiàn)在站在他們眼前的西玲,沒有了曾經(jīng)的囂張和霸道,疇昔從未收斂過的令人望而生畏、張揚(yáng)桀驁的氣場和存在感也幾近消弭,整個人斯斯文文的,清冷,沉靜。 “那,我們可以,繼續(xù)跟著你嗎,隊、西玲?!笔捗饔顝?qiáng)迫自己抬起頭,注視著西玲,他的指尖在微微顫抖著。 凌承澤也緊緊地盯著西玲,仿佛是溺水之人在看浮木。 西玲斂眸打量了他們幾眼。 “說說你們回到種花國之后的事。”西玲淡聲道,語氣帶了幾分命令的意味。 開口說話的仍是蕭明宇,他們回到種花國之后的事,其實沒什么值得說道的。因為空棱計劃的存在被抹除了,所以,也不存在任務(wù)完成后的邀功領(lǐng)賞,記軍功,升軍銜,這些都與他們無關(guān)。 心如死灰。 不是因為記軍功這些小事。 而是因為,在空棱計劃里死去的戰(zhàn)友,他們存在和奉獻(xiàn)的意義也被否定了——在被拋棄之后。 也更加厭惡因為特權(quán)而被撈回來的自己。 “隊、西玲,你……不恨嗎?!笔捗饔顔柕妹悦?,神色卻是一片麻木。 他們執(zhí)行空棱計劃的時候,就和不少叛變成的雇傭兵的各國前軍人交過手,那時,他們還理解不了那些傭兵為何能背叛自己的國家。 現(xiàn)在,卻多少能夠理解一些了。 累死累活救下來的人忘恩負(fù)義,拼命保護(hù)的群眾將他們的犧牲視為理所當(dāng)然……這些壓力他們都能扛得住,因為總有更多的人民是可愛的,值得他們保護(hù)的,也因為保護(hù)國家是軍人應(yīng)有的職責(zé)。 可當(dāng)他們視為義不容辭的責(zé)任率先拋棄了他們、并判處他們死刑之后,他們不確定了。 西玲眼瞼微抬,眼眸里沒有任何情緒,平靜的不起絲毫波瀾,怎么可能不恨,最初,她恨得近乎瘋狂,但她瘋不了。 餡餅敏銳地捕捉到了西玲不及一瞬的氣息變化,刻骨的冷意讓它清晰的意識到,她的本質(zhì),是從死亡的地獄里回歸的……人。 “他們沒有命令,就不知道該怎么按自己的意愿活下去嗎?!别W餅語氣冷漠,它看出來、也聽出來了,在空棱計劃里,已經(jīng)不是軍人的蕭明宇和凌承澤,習(xí)慣了放棄思考、服從西玲的命令來生存,他們堅持的信念是西玲。 在空棱計劃結(jié)束之后,他們?nèi)韵肜^續(xù)逃避,也拒絕思考,它同情他們在扭曲了自己的人性、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(xiàn)出去卻又被棄之如敝屣的痛苦,但同情歸同情,他們就不能考慮一下西玲嗎?! 他們真的不知道,自己的出現(xiàn)會讓西玲回憶起過去的事嗎。 真討厭。 也太欺負(fù)西玲了。 西玲莫名其妙地瞥了眼突然就氣咻咻的餡餅,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,誰又惹它了? 聽完蕭明宇的講述,西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只語調(diào)平淡地道:“我不需要你們?!?/br> 凌承澤的神色慘白,像被釘死在了地上,作不出反應(yīng)。 蕭明宇卻還在拼命的思考,余光瞥見站遠(yuǎn)處、不時朝他們張望的哲原,艱難地開口:“哲原的異能對我和凌承澤有安撫的作用,我們想留下來,可以嗎?!?/br> “這不關(guān)我的事?!蔽髁釕醒笱蟮貟吡搜垡呀?jīng)把腦子扔了的凌承澤,對蕭明宇的說詞不置可否。 “西玲!你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!”餡餅是真的氣急了。 西玲近乎無奈地看了餡餅一眼,倒是沒有不高興,只是有些不明白它的反應(yīng)為什么會這么大。 都是曾經(jīng)歷經(jīng)生死的戰(zhàn)友,即便身份不同了,也不是敵人,她是不想管凌承澤和蕭明宇的事兒,卻也不會阻攔他們跟著哲原,畢竟——誰撿得人誰負(fù)責(zé)。 西玲朝遠(yuǎn)處的哲原揮了揮手,就走進(jìn)了公寓。 作者有話要說: 小天使們~我今天超級忙~忙著準(zhǔn)備回家的事~所以~我今天是……短小君~捂臉害羞.jpg 第26章 聽著餡餅絮絮叨叨的控訴,西玲眼底劃過抹輕淺地笑意,抬手將它攏在手里,口吻無奈地道:“好吧,以后我只跟你好說話?!?/br> 餡餅毫無保留的偏心和維護(hù),讓她挺意外的。 從結(jié)契以來,對她的行事作風(fēng)全然接受、絲毫沒有異議的餡餅,僅有的兩次不滿似乎都是因為偏心……她? 轉(zhuǎn)瞬,西玲便垂眸掩去了神色間的所有情緒。 對凌承澤和蕭明宇,餡餅都能看得出來的事,她自然也能看得出來,但就像她所說的,她不需要他們。 至于餡餅的擔(dān)心,她記性太好,有沒有蕭明宇和凌承澤,她都不會忘記過去的事。 她大概也能猜到他們身上出了問題,所以,他們想跟著哲原,她也沒什么意見,這點兒心胸氣度,她還是有的。 餡餅又炸了毛,小爪子捂著眼睛,在西玲的手里團(tuán)成了球。 騙、騙子。 干嘛忽悠它,還說得滿是寵溺的味道,它、它才沒有害羞呢。 而且,它又不是笨蛋哲原,才不會隨隨便便得就上當(dāng)?shù)?,它可是能和濾鏡抗?fàn)幍娘灐@碗**湯它是不會喝的! 嗯…… 它剛剛生氣什么來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