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節(jié)
外人羨慕他這么會投胎,卻不知道他徐承昀肩上的重?fù)?dān),作為定國公府的嫡長孫,隨心所欲是癡心妄想的事,就連簡單的娶妻,也得分析長安城的姻親關(guān)系網(wǎng),不能給定國公府帶來麻煩。 繁榮顯赫的定國公府看似高高在上,卻又岌岌可危。 而這一幕被宮女看到后,添油加醋的說給了長寧公主。 卿九思回了帳篷沒一會兒,沈貴妃那邊來人請她過去。 沈貴妃再看向卿九思的目光,之前的疑慮淡了不少,小小年紀(jì),心思縝密,計劃周全又無一絲破綻,而且把人心這一塊抓得死死的。 就連皇帝也算進(jìn)去了,還是重要位置的重要角色。 膽子真不小。 人是不大。若是個男子,怕是好大一番作為,算是宮斗贏家的沈貴妃不由感嘆了一番,多年后宮生涯,她是以靜制動,以柔克剛。 而卿九思是看似以靜制動,卻在敵方還未意識到,已開始慢慢反噬。 誰又能想到呢?一個還未及笄的少女。 若是她站在皇后那個位置,沈貴妃想,她也不一定能察覺到卿九思的真面目。這一刻,她竟有幾分慶幸。 卿九思知沈貴妃在打量她,便帶著得體的微笑,大大方方由她打量,片刻,輕聲問:“不知四皇子殿下如何了?” “無礙了。倒是安寧被嚇壞了,哭得稀里嘩啦,在那邊陪著?!鄙蛸F妃端起茶盞,微微抿了一口無奈的說。 “四殿下受苦了。” “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。”沈貴妃意味深長的說了這么一句。 卿九思不言,輕笑。 片刻,沈貴妃一臉柔和,關(guān)心道:“在外頭始終比不上宮里,郡主這幾日若是缺了什么,只管差人過來告訴本宮。” 在宮中,沈貴妃便一直協(xié)皇后管轄六宮事務(wù),這出來,自然也是她全權(quán)負(fù)責(zé)。 卿九思抿了下唇:“娘娘費心了?!?/br> 作者有話要說: 這里嚴(yán)肅的說一下,狩獵乃是劇情需要,見諒。請大家保護(hù)野生動物,人人有責(zé)。 徐承昀之前出現(xiàn)過哦,不知道你們還記得不? 日更啦,不要養(yǎng)肥(點擊慘不忍睹,哭??! 第20章 毀容(重修) “父皇,你組織一場賽馬比賽吧。”泰寧公主上前笑著說,“女子也能英姿颯爽,有句話叫巾幗不讓須眉?!?/br> “之前皇兄們和各位公子表現(xiàn)如此優(yōu)異,兒臣也想證明自己,相信在座的小姐跟兒臣都是一樣的想法?!?/br> 晌午一過,烈日當(dāng)頭,皇帝的心情恢復(fù)得差不多了,聽了泰寧的提議,爽朗一笑,連道:“好、好啊,朕允了。” “李啟德,還不快去準(zhǔn)備?!崩顔⒌卤闶怯袄罟?,聞言,立馬趕去吩咐。 泰寧公主眼里驀地迸發(fā)出精光,往卿九思的方向掃了一眼。等著吧,本公主今兒個一定讓你狠狠出糗,終生難忘。 太后護(hù)著怎么樣?那老不死還能活多少年。 是未來太子妃又怎么樣?不得皇后喜,太子愛,還自個拎不清,不要臉,追在太子屁股后面跑。如今又跑去巴結(jié)安寧公主和沈貴妃了,腦子有病吧,誰不知道皇后和沈貴妃不合,暗自較勁這么多年。 母妃說,她們根本不用出手,會有人出手收拾卿九思的,泰寧公主卻不這樣想,這人嘛,哪有親手收拾來得爽快。 個別貴女被迫上場,強(qiáng)顏歡笑,跟公主一同賽馬能撈到什么好處,出了風(fēng)頭得罪人,不出風(fēng)頭吧,放過了這個機(jī)會,不知還沒有下一個。 不管是狩獵,還是賞花宴等活動,實質(zhì)性的目的都是官家太太或皇室暗中選媳,每一年都要促成好幾對,誰不想抓住這個鯉魚躍龍門的機(jī)會啊。 馬奴們牽了十幾匹相對溫順的馬兒出來供貴女和公主們選擇,卿九思過去的時候,泰寧紅光滿面,抬了抬下巴說:“喏,只剩這一匹了,你好好跟它培養(yǎng)培養(yǎng)感情,馬上上場了。” “卿九思,今兒個我們馬場上見勝負(fù)?!碧幷f完便牽著馬兒走了。 卿九思看著她的背影,心里隱約生出一絲不好的感覺。 一旁的馬奴諂媚的說:“郡主,這匹馬兒喚烈火,最溫順不過了。” 卿九思收回視線,“嗯”了一聲。 如今的元盛,經(jīng)過一代又一代的努力,越發(fā)繁榮昌盛,女子的地位也逐漸發(fā)生了變化,不一定非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只能待在閨閣學(xué)繡花,女紅等。這些技巧已演變?yōu)樨毧嗳思遗拥那笊?,對于達(dá)官顯貴乃至皇室的女子,不只是學(xué)琴棋書畫,也會跟著男子學(xué)騎馬,射擊等。 賽馬正式開始。 馬背上的都是些妙齡少女,正如花骨朵般綻放,與健碩的馬形成鮮明的對比,生怕一個不小心把人給摔下來。 場外的人緊張得不得了,特別是有心上人的那種。 賽馬場里的貴女們漸漸發(fā)力,誰不想奪得第一,引起眾人關(guān)注的同時說不定招來一樁不錯的姻緣。 卿九思落在后頭慢悠悠的,她沒什么心思,只不過被點到名了不得不上場罷了,走個過場而已,何必搞得那么累。 泰寧公主怎么可能放過她,也放慢了速度,拉近兩人的距離,挑釁的問:“卿九思,你不會怕了吧?” “這才剛開始就自暴自棄了。”泰寧說完,低聲罵了個孬字。緊接著朝她張揚(yáng)一笑,一鞭子打過去,馬兒嘶吼,像受了什么刺激般癲狂起來。 見狀,泰寧得意的笑了,又一鞭子揮在馬屁上,揚(yáng)長而出。這比賽場上,沒有對錯之分,只有勝負(fù),就算卿九思被發(fā)癲的馬兒摔下來,斷了手腳又怎么樣,還不是只能自認(rèn)倒霉。 卿九思不是不會御馬,只是這馬兒有些不正常,像是失了智般癲狂,一副要把馬背上的人甩出去一樣。 這馬明顯被人喂了東西,至于這人是誰,已經(jīng)很明顯了。這是卿九思被甩出去時的想法,不過令她意外的是落下去之后并沒有一絲疼痛。 “望安郡主,你如何了?” “來人,把馬兒帶下去好好給朕檢查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“望安,怎么樣了?” “……” 卿九思徐徐睜眼,印入眼簾的是男子清雋的臉龐,眼里布滿了擔(dān)憂,眉心微微皺著,她:“徐公子?” 可不就是徐承昀么。 “徐公子快把望安放下來吧?!弊鳛槊擞?,沈貴妃盡心盡責(zé),一眼就看到卿九思被擦破皮的手,正往外冒著血珠,“走,快去找太醫(yī)處理下,若是落下疤就不好了?!迸畠杭业拿恳淮缙つw都極其珍貴。 “多謝徐公子相救?!鼻渚潘嫉乐x后就被沈貴妃拉過去了?;实畚繂柫藥拙?,又好一番撫慰。 圍著的人散了,賽馬也就此結(jié)束了。 * 卿九思包扎好傷口回了帳篷,這事是她疏忽了,要不是徐承昀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她是有仇報仇的人,目標(biāo)很清晰,倒是忽略了周圍的小魚小蝦,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,算起來,上次她還沒找她算賬。 沒想到泰寧這么快就耐不住湊上來了。 秋雨忿忿不平的說:“郡主,奴婢看啊這就是泰寧公主搞得鬼,她莫名巧妙拿鞭子打你的馬兒做什么。郡主事事不計較,她倒好,把郡主的善良當(dāng)軟弱,真是太可惡了?!?/br> “九思,我聽母妃說你受傷了?傷哪兒了?怎么樣了?”驀地,一個嬌小的身影‘咻’地下竄到卿九思跟前,除了安寧公主還有誰,四皇子殿下傷了后她一直陪著,沒出去。 卿九思輕聲回:“已經(jīng)處理了,沒事?!?/br> “你怎么不小心點,我都聽宮人說了。泰寧不安好心,你又不是不知道,干嘛還要去跟她賽馬啊?!卑矊庎┼┎恍莸恼f,“看吧,現(xiàn)在受傷了,諾,這是我私藏的凝雪膏,抹了它絕對一點疤都不會留?!?/br> “你這還沒及笄,還沒有嫁人呢,身上可不能留一點疤?!?/br> “我看你是恨不得馬上及笄,馬上嫁人,最好是嫁給謝凜?!鼻渚潘即蛉さ溃骸吧砩显趺淳筒荒芰粢稽c疤痕了?我娘身上的疤痕也不少,沒見得我爹不喜歡,你忘了啊,我可是將門之后,沒這么講究?!?/br> “我看你是嘴硬?!卑矊幖t著臉說:“等你嫁人后夫君不喜你那疤你就知道了。” “小小年紀(jì),你腦袋瓜里裝的是什么?!鼻渚潘夹?,伸手戳了戳安寧的腦袋。 “我哪里小了,我倆明明同年?!?/br> “我年初的生辰?!?/br> “……” 卿九思生辰一月二十二,確實比安寧大半歲有余。 就在這時,春枝從外頭進(jìn)來說:“郡主,這芙蓉膏是平江伯夫人送過來的,說是抹在傷口上能快速見效;還有這九月蜀葵是徐大公子送過來的,說是郡主信得過便用,絕不會留一絲疤痕?!?/br> “徐大公子?”卿九思錯愕。 春枝點頭。 安寧問:“徐大公子是誰啊?” “定國公的嫡長孫?!?/br> “他不會對你有意吧?”安寧好奇的問,“不然干嘛給你送藥膏過來?” 卿九思打斷,“打住,話可不能亂說,我還有婚約在身?!?/br> “難不成你真想嫁給太子???”安寧撇了撇嘴說:“對了,晌午后我一直在皇兄那,無意間看到一個秘密,你想知道嗎?” “什么?”卿九思順勢問。 “太子跟他表妹怎么回事你知道嗎?”安寧頓了下,接著說:“反正我聽碧桃說,她親自看到宋清姿像做賊似的進(jìn)了太子帳篷,下人都被驅(qū)趕出來了,不知道兩人待在里面做什么,孤男寡女的……” “你想想看,如果沒有一點貓膩的話怎么會偷偷摸摸的進(jìn)去。反正我老早就覺得他們倆有問題了?!?/br> “你可得長點心了?!?/br> 卿九思面不改色。在心里感嘆一句,兩人膽子可真大,其實太子這個年紀(jì),納兩個側(cè)妃無可厚非,宋清姿便能光明正大的入東宮了。可宋清姿心大啊,心心念念就盯著太子妃之位,側(cè)妃什么的可看不上眼。 安寧見她不說話,又戳了下她,“你聽到我說的沒?” “聽到了聽到了?!?/br> “聽到了就這反應(yīng)???” 卿九思挑眉,唇角徐徐一彎,看著她,“那不然呢。” “對哦,我記得你之前好像說過,覺得太子不喜歡你,你也不喜歡他了是吧。”安寧還帶著一絲不確定,接著繼續(xù),“既然這樣,你趕緊去跟父皇說清楚啊,別耽誤了自己,你看看,你比我大將近一歲吧,翻了年就虛歲十五了,正好退婚了,好好再選選,比如之前說的那個什么徐大公子?” 卿九思一臉無奈,“你才多大,一天天就想著什么喜歡不喜歡,成親之類的,羞不羞???” “我也只在你面前說嘛?!卑矊幈е直鄄淞瞬?,“在別人跟前哪敢啊?!?/br> “行了行了。” “……” * 卿九思快要墜馬的時候,長寧公主親眼看到徐承昀眼里的擔(dān)憂和不安,身體最誠實,越過所有人奮力接住了卿九思,絲毫不顧有被馬踢的危險。這也就算了,事后還急急忙忙送藥膏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