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頁
這讓江潯莫名覺得難受,卻又說不出原因,夏清澤蹭他的鼻尖,說:“明天回學(xué)校,我?guī)闳フ磷印!?/br> “???”江潯想了想時間,九月底,學(xué)校里的柿子確實都成熟了。但有摘柿子想法的肯定不止他們兩個,掛在低枝上的那些早被摘完了,只剩下高處的。江潯原本以為要爬樹,那被路過的老師發(fā)現(xiàn)可得了,但夏清澤總有辦法,找來根長柄掃帚,在午休時分和江潯一塊兒溜出來,到cao場那邊打柿子。 他抱住江潯的小腿,江潯用掃帚勾柿子,掉下三個個后夏清澤松手,江潯就掉到他懷里。他們坐在樹下,江潯用校服把柿子表皮擦干凈,遞給夏清澤。夏清澤搖頭,說不吃,江潯也沒客氣,雙手捧著紅澄澄的大柿子咬了一口。 他們肩靠著肩,距離很近,夏清澤能聽到果rou飽滿漲溢的爆破,聞到清蜜的柿子香,看到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落到江潯臉上。江潯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,把粘到嘴邊的汁水吃掉后又咬了一大口。夏清澤看著,說他也想吃了,江潯鼓著腮幫子,正要給夏清澤擦一個,夏清澤捏著他的后頸,舌頭掠進他的口腔。江潯手里還拿著柿子呢,總不能扔了,只能一手握著沒吃完的柿子,另一只手徒勞地推搡,不小心碰到夏清澤的腿間,隔著校褲,那里硬著。 江潯連忙縮回手,乖乖地雙手拿柿,假裝自己什么都沒碰到,好在光天化日,夏清澤也不會真對他做什么,等柿子都吃完了,他們就回了各自的教室。 高一的時候他們并不同班,但好巧不巧,除了體育課,他們兩個班的閱覽課也在同一時間。各自班的語文老師把學(xué)生帶到學(xué)校的圖書館,大家可以從書架上拿喜歡看的書,然后坐到自習(xí)室翻閱。江潯認(rèn)認(rèn)真真地挑書,抽出一本木心的散文集,就從那空隙里看到夏清澤的臉。圖書館里禁止喧嘩,他們不好說話,便隔著那道空隙看著彼此,直到夏清澤也抽了一本書才離開,去各自班級的區(qū)域。 每個人的位置都是固定的,他們倆雖然是面對面,但一個坐在自習(xí)室的最前面,一個在最后面。兩個班的老師見所有學(xué)生都坐定,就出了自習(xí)室,所有人依舊安靜,江潯見夏清澤低頭動筆寫著什么,也翻開自己選的書。 他心不在焉,那張整整齊齊折疊了兩次的紙條傳到面前,他抬頭,坐在他對面的同班同學(xué)指了指身后,說是從后面?zhèn)鬟^來的。江潯把背挺直,看向夏清澤,但夏清澤還是低著頭,不和他有任何眼神接觸。江潯狐疑,琢磨不透他玩什么把戲,將紙條攤開,臉頰沒紅,但瞬間燙了起來。 那紙條上寫—— 尤其靜夜 我的情/欲大 江潯喉嚨干澀,咳了一聲。原本以為夏清澤會抬頭的,但他沒有,反而是又傳來一張字條—— 紛紛飄下 綴滿樹枝窗欞 江潯看完就揉皺,羞怯地恨不得撕了。夏清澤還是什么都沒發(fā)生的模樣,只有第三張字條穿過兩個班級的人群,再一次到他手里—— 唇渦,胸埠,股壑 平原遠山,路和路 都覆蓋著我的情/欲 這些字條穿過兩個班八十多個人,從夏清澤筆下到江潯手里。江潯羞啊,頭昏腦脹,拿出筆,從筆記本里撕了一張,在上面激情控訴夏清澤耍流氓,心跳快得字都是抖的,夏清澤的字條又傳過來了,字跡如前面三張雋秀不差分毫—— 因為第二天 又紛紛飄下 江潯再也淡定不了了,將那些字條揉成一團塞進口袋,棄甲曳兵般逃到圖書館的洗手間,往自己臉上潑冷水,濕漉漉的視野里,夏清澤就在他身邊。 沒有親吻,也沒有肢體上的接觸,他只是站著,看著鏡子里的江潯,把木心那首詩里最后兩句補全。 “更靜——” 他舔了一下江潯的耳垂,在他耳邊,只有氣音:“更大——” 他握住江潯的手腕,覆在自己小腹往下。 “我的情/欲。” 第38章 江潯躲不了,只能生生受著,臉漲得通紅。夏清澤把手伸進他的校服兜,把里面的紙條都掏出來,揉開江潯寫了好幾遍“夏笨”那張,笑著問:“生氣了?” “沒有?!?/br> “那用紅筆寫我名字。”夏清澤拿著那張字條給江潯看,但在江潯眼里,那上面的字跡更偏向于黃,這讓他的臉很快煞白,曖昧退卻后,他又是滿腹心事笑不出來的模樣。夏清澤總不能逼他開口,就想方設(shè)法地在他面前出現(xiàn)。兩人雖然不同班,但他每天送江潯回寢室,就算不一起吃飯,他總會買些小零食投喂江潯。當(dāng)他無意中翻開江潯的課本,發(fā)現(xiàn)里面干干凈凈,他才終于意識到到底是哪里不對勁。 他在一個周末的中午帶江潯回家吃飯,將一盒彩筆倒在桌上,問江潯這些都是什么顏色。江潯先是不回答,覺得他在胡鬧,可當(dāng)江潯不止一次把紅和綠說成黃,夏清澤握著那些彩筆,看著低頭不言的江潯,才知道這次入夢只是他們一家人的饋贈。 他暫時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,使得在飯桌上,他和江潯跟鬧脾氣似得都不說話。氣氛有些微妙,蔣靈和牧云依時不時說些有趣的事,也沒能挑起話題,倒是再一次沉默后,夏櫻看著江潯,說:“我以前見過你?!?/br> 江潯抬頭,眨了一下眼,夏櫻并非全然篤定,問:“你四年前,有沒有在市少年宮學(xué)過畫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