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你真的醉了。我也不會把醉話當(dāng)真?！苯瓭∑綇?fù)了情緒，從書房出來，去了陳姨收拾好的三樓客房。夏清澤的房間在二樓，洗漱完后他走到陽臺，抬頭看三樓客房的燈由亮轉(zhuǎn)暗后才回房。

    他在床上躺了很久，久到酒意消散思維清晰。他起床，出門，上三樓，從推門到搬了張椅子到床前沒發(fā)出任何聲響。

    他面朝窗而坐，窗簾沒拉嚴實，路燈和月的光隱秘地瀉進來，打在江潯身上。江潯睡覺時，雙手會交叉碰肩，像是給自己一個擁抱，腦袋也盡量往被子里埋，讓夏清澤很有幫他整理被角的沖動。

    但他沒有，他就是明目張膽地坐著，看著熟睡的江潯。不知過了多久，他的手放至胯/間，那里沒有絲毫動靜。

    這讓夏清澤不得不承認，他對江潯的情感確實沒摻雜進情/欲。這其實是他自己的問題，他的時間精力一直都放在原生家庭上，夏樓山給不了蔣靈作為丈夫的陪伴，他這個做兒子的若袖手旁觀，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就真的名存實亡。

    他也好累，疲憊到從沒談過女朋友，對那方面毫無需求，難有興致。而他就是愿意勉強，江潯也不會愿意將就。江潯這個人啊，看著卑小怯懦，但只要認準認定了，就比誰都犟和固執(zhí)，撞了南墻都不會罷休。

    “我該拿你怎么辦?！毕那鍧蓜又谛蜎]出聲，不知是問自己還是江潯，“我接下來該怎么辦。”

    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，也不知道自己出門后，江潯睜開了眼。他趴在房間的窗戶上，稍稍探出身看二樓夏清澤房間的燈，等那光暗了好一會兒，才被倦意打敗。第二天他在夏清澤家吃了早飯，也見到了夏清澤的母親。江潯當(dāng)時在喝粥，一見蔣靈坐到自己對面，手特別不爭氣地一抖，湯匙碰到碗壁。那感覺就像什么呢，像段譽第一眼見到王語嫣，江潯也差點脫口而出，叫蔣靈神仙jiejie。好在夏清澤很快也下樓了，他坐在四方餐桌的一邊，左邊是江潯，右邊是蔣靈。

    和江潯的家庭氛圍不一樣，夏家人吃飯是不說話的，等早餐吃完了，蔣靈才說：“我們下午去杭市?！?/br>
    夏清澤看著她，再看看江潯，顯然也是剛被通知，覺得突然。

    “明天是云依十八歲生日，忘了？”

    夏清澤看著蔣靈，胸膛起伏明顯。有很長一段時間，牧云依這個名字和夏櫻的死一樣，都是禁忌。他從來都小心翼翼地不去提，沒想到蔣靈會主動，好像突然想明白似的。

    “兩家到底是世交，你父親說的對，有些人情世故還是要顧及的，我昨晚上想了想，這事確實怨不了別人……”蔣靈的聲音多少有些疲憊，“還是去吧?！?/br>
    夏清澤無言，喉結(jié)動了動，看向愣神的江潯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嗎？學(xué)校里有安排？”蔣靈體貼地問，“我也是一時興起，你們要是有什么要緊事，就當(dāng)我什么都沒說。”

    “沒事，媽，我陪你去?！毕那鍧煽聪蚴Y靈，沒提匯演的事，江潯也很識趣地絕口不提。又閑語了片刻后他們也該收拾行李，江潯就說那他先回學(xué)校。蔣靈要司機送他，他擺手搖頭，蔣靈笑，讓他不要客氣。

    “仔細想起來，你還是清澤第一個帶回家的同學(xué)?！笔Y靈有些抱歉，“今天招待不周，還請小同學(xué)下次再來?！?/br>
    “嗯，好?！苯瓭∠葢?yīng)著，這樣能盡快結(jié)束對話。夏清澤把他送上車，敲車窗讓他搖下來，說：“咱們班的節(jié)目是倒數(shù)第二個，我明天能趕回來?！?/br>
    “沒事兒，換別人上去穿白大褂就成，你別亂了自己的計劃，你……”江潯抿著嘴笑，“你多陪陪你mama呀。”

    “我能趕回來?！毕那鍧蓤?zhí)意道。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江潯的想法跟剛才一樣，先答應(yīng)著，其實沒指望夏清澤真的能回來，“那我把白大褂給你留著，夏醫(yī)生?！?/br>
    他坐著奔馳車回了學(xué)校，昏睡一通后就到了第二天，演出就在星期天晚上，有些同學(xué)上午就來了教室，江潯臉皮比以前厚了，反正什么都不會寫，就明目張膽地去“對”同學(xué)們的答案。到了下午，班里同學(xué)都差不多到齊了，大家就在教室里做最后的排練。大部分人披上戴帽的斗篷來來回回地走，那是大流，而那些少數(shù)穿著各異的是堅持做自己的，其中最顯眼的是祝良，他還真搞到了漩渦鳴人的衣服，江潯在他臉上畫貓胡須時楊騁剛好看見了，他打量著江潯，說：“聽說夏清澤今天不來?！?/br>
    江潯畫好了，把筆放進盒子，心不在焉道：“應(yīng)該不來了?！?/br>
    “那就沒人罩著你了?！睏铗G走近，挑釁地在江潯耳邊輕聲說，“我到時候不會給你光的?！?/br>
    “隨便你?！苯瓭〔⒉辉谝?，表情沒有絲毫起伏，“你對我有意見，想整我，沒事兒，你隨便來。但你別忘了這個節(jié)目是全班所有人的心血，所有人都參與進去了，你心里最好有數(shù)?！?/br>
    他說完，就拿著筆盒和畫板頭也不回的出了教室，只有楊騁佇在原地。他這反應(yīng)完全不在楊騁設(shè)想之內(nèi)，也不能說期待聽到江潯討?zhàn)埰蚯蟀桑患t臉不白，神色自若沒有爭辯發(fā)怒氣急敗壞，當(dāng)真是出乎楊騁意料，讓他突然失去了捉弄的興趣，又泛起異樣的情緒。

    隨后趙陽也來了，他們一起去吃了晚飯，然后隨班里同學(xué)去演出的禮堂。為了保持神秘感，他們班并沒有在禮堂的舞臺上彩排過，不過同學(xué)們走來走去很簡單，只要他和趙陽及時把聚光燈打在逆流的人身上即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