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霜雨將它捏著放遠一點，“停！你先擼直舌頭再說話。”

    “我沒有舌頭?！笨鬃犹柫⒖陶f。

    謝霜雨當(dāng)然知道它沒有舌頭，這只是擬人的說法，畢竟這小智能實在太像人了。

    孔子號興奮的情緒來得快平息得也快，冷靜下來后它說：“不好意思，剛剛?cè)コ蚤W電了，被劈得程序有點紊亂。”

    “沒事吧？”謝霜雨關(guān)切問。

    孔子號擺擺手臂，“沒事沒事，我程序經(jīng)常出小bug，等會關(guān)機自檢修復(fù)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謝霜雨又問：“你吃飽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差不多十分之一飽吧。”孔子號說，“等個二三十年，人類開發(fā)出反物質(zhì)礦，我就能吃飽喝足了?！?/br>
    謝霜雨很懷疑孔子號能存活到二三十年后，就它幾天一次小bug的情況，真的不是被造來玩的？

    ☆、二零二零16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想法顯露得過于明顯，孔子號似有所覺，有些不高興道：“喂喂喂，你那是什么表情？我可是高智能時空穿梭機，就算有bug也正常，你能指望前所未有、跨時代的高科技一點bug都沒有？告訴你，就算我有程序bug，那也是獨一無二的科技至寶！”

    謝霜雨附和：“好好好，你是高科技你說的都對！”

    孔子號滿意了，朝橙子張開雙臂，“橙子，過來，我們?nèi)タ蛷d玩！”

    橙子看看主人，又看看金屬小人，有些猶豫不決。

    “轟——”

    窗外突然一個驚雷炸響，橙子頓時窩成一團往主人懷里縮得更緊。

    謝霜雨一邊撫摸橘貓的背部，一邊對孔子號解釋說：“橙子怕打雷，你自己去玩吧?！?/br>
    “打雷有什么可怕的？我還想以后帶它去看閃電和極光呢。”孔子號覺得很掃興，失望地消失在空氣中。

    周五晚上，謝霜雨給張雪崖上完課后，抽出時間給暗塔做測評。

    這個入門測，是針對江南一中的學(xué)生平均水平設(shè)計的，沒有線下全面評測學(xué)生每門課一張試卷那么嚴謹，根據(jù)暗塔想補的數(shù)理化生抽取高二重點知識設(shè)計出來，總時長定為兩個小時，都是填空題和大題，沒有選擇。

    江云鶴收到PDF文檔，打開一看，整個人是很懵逼的。

    難道測評不是兩人聊聊天，問問各科成績，說說學(xué)習(xí)計劃？

    暗塔：上來就考試？我們不聊聊天？

    深藍老師言簡意賅地回復(fù)：珍惜時間，趕緊做題。

    江云鶴不由自主地往邊上看去，奶茶店隔間里，商焰練完字帖，正在奮筆疾書做物理作業(yè)。

    他筆一頓，似有所覺問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江云鶴：“你跟我說話的時候能不能看我一眼？”轉(zhuǎn)而又看到深藍那邊已經(jīng)開始計時，連忙說，“大佬救命！快來幫我看題！”

    商焰微微側(cè)臉，看到電腦大屏幕上集齊了數(shù)理化生的理科大試卷，目光掃過前面幾道填空題，說：“挺簡單?！鳖D了頓，“第一題2——”

    這話沒說完，就聽見深藍傳來語音，“打開視頻，我看著你做題?！?/br>
    “臥槽！公開處刑！”江云鶴哀嚎，“雖然這么快就能跟深藍視頻真開心，但公開處刑也太慘了！商焰商焰！快幫我想辦法?！?/br>
    商焰卻轉(zhuǎn)過頭，繼續(xù)寫作業(yè)，擺明不理睬他。

    江云鶴心一橫打開攝像頭，反正自己找深藍補課，總歸是會讓對方知道自己就是個學(xué)渣，怕什么？

    大屏幕一角出現(xiàn)微信視頻的小框，江云鶴本指望能看到深藍本人長啥樣，結(jié)果只看到一雙翻書的手，冷白而修長，指骨分明，過分白皙的手背上，能看到淡青色的筋脈。

    深藍的聲音從視頻里傳出來：“時間可能比較緊張，你快點寫?！?/br>
    江云鶴不得不專心做題，心中欲哭無淚：不，時間一點都不緊張，我壓根都不會。

    謝霜雨這邊輕輕翻動書頁，在看一本著名西方魔幻小說。時不時把視線分給屏幕另一面的人。

    從這個角度能看見暗塔的整個上半身。深棕亂發(fā)，青銅耳釘，黑色皮質(zhì)外套，謝霜雨默默打量了一番，心中知道這個高中生大約不算乖學(xué)生。

    可能還是個學(xué)渣。謝霜雨看了眼他寫答案的草稿紙，又得出一個判斷。

    十二道填空，八道大題。這一個小時過去，暗塔才做了九道填空，就對了三題。

    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，剩下三道填空看樣子是打算放棄，暗塔直接開始做大題。

    只見他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了十幾分鐘，也沒寫到關(guān)鍵解題步驟上，越跑越偏，最后得到某未知數(shù)平方為負數(shù)。

    他一臉茫然地扭過頭，不知道在問誰：“有什么數(shù)的平方是4？”

    謝霜雨聽到一個低沉冰涼的聲音回答：“虛數(shù)，2i?！?/br>
    復(fù)數(shù)是高三的內(nèi)容，謝霜雨出的題里不涉及高三內(nèi)容，考察的都是高二已學(xué)的知識點。

    暗塔懵：“虛數(shù)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謝霜雨不等那個聲音再次回答，連忙出聲道：“請獨立完成試卷?！鳖D了一下，補充說明：“這道題不涉及到虛數(shù)，整張試卷都是你們已經(jīng)學(xué)過的知識點。”

    江云鶴憂郁地結(jié)束了一錯到底的計算，開始看后面的題目，一點思路都沒有的題跳過，有點思路的題先把相關(guān)公式寫上，一想到屏幕另一端有人正盯著，背后就直流冷汗。

    最后五分鐘的時候，江云鶴實在編不出解題步驟了，就擱下筆，直接說：“實在寫不出來，我能提前交卷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