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倒沒事……反正PK不看等級……”季眠站得遠遠的，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，“就是……等級太低了進第四張圖練級沒什么效率……”

    “沒事啊反正他們也不在乎等級——”雨打梨花轉頭，問聚在一起的人群，“是吧？”

    人群絲毫不給他面子：“是個屁！”

    雨打梨花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過等級這種東西怎么都會練滿的，相比之下我們對探索內容更感興趣?！闭驹谇芭诺囊粋€男生“咦”了一聲，看著季眠說，“我認得你，你是蘇少的朋友吧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廉貞的朋友么？”他旁邊一個女生伸長了脖子，“我上次看見廉貞帶他回來過？”

    季眠記得那天黎陽在通訊里說過，他在找軍團的人，那這兩個可能……可能是特種戰(zhàn)斗學院的。

    他看了眼附近玩家列表，猜測這兩個人大概是位列列表前排的“干啥啥不行#43578”和“吃飯第三名#121”，聽起來還怪像一對的。

    “蘇少的朋友和廉貞的朋友有什么區(qū)別？他倆成天形影不離的！”

    “區(qū)別就是廉貞的朋友不一定是蘇少的朋友?！庇甏蚶婊m正他倆，“這是蘇少的朋友，膽子小，你們別嚇著人家?！?/br>
    男生——干啥啥不行樂了：“蘇少的朋友還能有膽子小的？”

    “那你不得問他去??？”

    “我哪敢??！”

    “草，”這下吃飯第三名也樂了，反手捶了同學一把，“還說人家呢，你膽子也沒大到哪里去?！?/br>
    “不是，怕蘇星沂的事，怎么能叫膽小呢？”干啥啥不行非常理直氣壯，“再說他也不在這兒??！”

    季眠看著他，小小聲地說：“他說他要來?！?/br>
    干啥啥不行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雨打梨花回過頭，掏了掏耳朵，懷疑自己聽錯了：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他說他要來。”季眠看了眼私聊面板，“已經(jīng)在路上了，馬上就到。”

    這下別說黎陽了，附近的一群人都愣住了。

    季眠就看個私聊的工夫，再抬頭發(fā)現(xiàn)先前還胡亂站著的人默不作聲地自行調整出了整齊的隊列，跟特種戰(zhàn)斗學院出行時一模一樣。

    ——該說不愧是一脈相承同屬一個系統(tǒng)的人嗎？

    但是這樣玩游戲會不會太嚴肅？

    “他來了？”雨打梨花看了眼自己的好友列表，疑惑道，“我這兒沒看見他上線啊，不會還在用隱形卡吧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最近都用的隱形卡?！奔久哒f。

    “叫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?！?/br>
    半分鐘后，“櫻桃meimei”頂著亮眼的ID來到了人群旁邊，跟季眠站在一起。

    集合地點是在一片荒涼的曠野上，離第四張地圖——斯洛·厄納的入口很遠，附近連小怪都沒幾只，這個ID一出現(xiàn)，人群寂靜得能聽見飛過的鳥鳴。

    雨打梨花張了張嘴，從背包里摸出一支“香煙”叼在嘴上。

    季眠好奇地問：“游戲里還有煙？”

    “我自己拿紙卷的，”雨打梨花干巴巴地說，“只是為了思考——不然我覺得我腦神經(jīng)突然銹住了?！?/br>
    他頓了頓，才終于找回了鎮(zhèn)定，對那個頂著陌生臉的人說：“這位少爺，您這個ID有點驚悚?！?/br>
    “隨機出來的，又不受我控制。”蘇星沂看著他，“上線不想碰到熟人，麻煩?！?/br>
    “但是今天你跟我們玩啊老大，”吃飯第三名誠懇地說，“為了群眾的心理健康，您能不能把隱形卡撤銷？”

    “姜芷彤？”

    吃飯第三名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“行吧。”蘇星沂同意了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恢復到本來面貌的晨星墜落顯然讓周圍的人松了口氣。

    雨打梨花好奇道：“你怎么來了，之前不是說沒空？”

    “我來看看第四張圖跟我想的一不一樣，”蘇星沂說，“過兩天要演習了，不止我，這里應該有好多人都沒時間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學生就是麻煩。”

    “非學生也會有麻煩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了吧，你一說這話我有點怕?！庇甏蚶婊M臉絕望，“我實在不想加班——把你跟大奶放一個隊，放過我?！?/br>
    他迅速踢掉了一個隊員，將晨星墜落組進隊里，和季眠放進同一個小隊。

    季眠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人就這么踢去二團也太慘了吧？

    “大奶？”蘇星沂拉開隊伍列表看了一眼，“說的是季眠？”

    “對啊，這位，眠神，真·大奶?！?/br>
    雨打梨花吹捧的語氣過于浮夸，而且這還是在蘇星沂面前，季眠莫名覺得臉上掛不住，尷尬地說：“別聽他瞎吹?！?/br>
    蘇星沂眸光閃動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不置可否地“唔”了一聲。

    這下人員算是到齊了，雨打梨花最后調整了一下隊伍組成，問蘇星沂：“你要指揮么？”

    蘇星沂搖頭，于是雨打梨花便振臂一呼：“走——！”

    這群訓練有素的人連移動時都自然而然地保持整齊的隊列，蘇星沂在里面渾然一體。季眠本來怕生，然而也許是被這股氣勢所影響了，也試著走到了蘇星沂旁邊，和人群保持同調的前進頻率。

    靠得近了，他發(fā)現(xiàn)蘇星沂有些出神。

    眠：你在干嘛？

    季眠用密聊頻道問他。

    晨星墜落：看一段影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