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八章 魂變
“紅袖,怎么把窗戶開了呀?”她以為紅袖同往常一樣睡在自己身邊,推了推。 然而這次,手卻落空,也沒聽到紅袖的回答。 “難不成還沒回來?”她低喃一聲,睜開眼。 卻不想眼前的景象令她一愣,第一次感覺不知所措。 窗邊,竟然站著自己。真真正正的自己,一模一樣的樣貌,一模一樣的裝束,一模一樣的神態(tài)。 “怎么會?你是誰?”言鈴顏,應(yīng)該說是葉顏問那人。周身不由泛起殺意,她以手化劍,向另一個自己發(fā)動攻勢。 “自己”沒有躲開,而且神態(tài)正常,好像根本沒看到,沒感覺到一樣。 葉顏正疑惑著,手卻從“自己”身體里穿過,外頭飛花落進(jìn),竟穿過了葉顏的手背。 “怎么會這樣?我怎么碰不到…怎么穿過去了?怎么會…”她不由喃喃,不死心地伸手朝“自己”伸手,卻只是徒勞。自己的手一次次從那身體穿透而過,觸碰不到半分。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,竟近乎透明,還閃著淡淡熒光。 她掐了自己一把,感覺不到絲毫痛意。她不由哀道:“不是吧?心肌梗塞死了?這么衰,言鈴顏你命薄啊……” 她這次,倒真的有些相信紅顏薄命這句話了。如果是這樣,言鈴顏寧可自己是個丑八怪。 正這時,門口忽然傳來響動,而后被人推開。 進(jìn)來的,正是蕭黎淵。 蕭黎淵看了“言鈴顏”一眼,而后問:“好了?” “言鈴顏”一見蕭黎淵竟怔愣片刻,一時間不知所措,她微福了福身,道:“多謝王爺掛念,本宮好多了。” 蕭黎淵微不可聞地皺眉,察覺有些不對。他看了“言鈴顏”的脖頸間一眼,而后說:“既然得了風(fēng)寒,就不要站在窗子邊上吹風(fēng),來本王這里?!?/br> “多謝王爺?!薄把遭忣仭睉?yīng)道,而后順從地朝蕭黎淵走去。 一邊的葉顏急壞了,阻攔在“言鈴顏”面前,“喂!別過去,他不是什么好人!別過去??!” 若是蕭黎淵對她的身體做出什么事,那她該怎么辦?到時候還不是自己吃了啞巴虧,反正有的是理。 “言鈴顏”似乎根本沒看到葉顏,而后從葉顏身體里穿過。 葉顏一次次想要去拉她,可一次次穿空。她頓感無力,卻偏偏無可奈何。一時間卻又被這情況給搞昏了腦袋。 無奈,她只得把目光轉(zhuǎn)向蕭黎淵,惡狠狠地盯著他道:“蕭黎淵,你要是敢對姑奶奶做什么出格的事,你就等著一輩子做輪椅吧!不對,我要你連輪椅都做不了,只得躺在床上,我還要天天坐著你的輪椅在你前頭晃悠,我說到做到!” 蕭黎淵并沒有聽到她的話,且對“言鈴顏”伸出手。 那“言鈴顏”似乎未料到這種情況,不過為了不讓蕭黎淵察覺便迎了上去。她忍著懼意,將手放到蕭黎淵手里。 “干嘛還拉手?。课覀冴P(guān)系什么時候那么好了?放手聽到?jīng)],不許牽著她!你給我放手!”葉顏叫道,想把二人的手拿開卻只是徒勞。 她此刻非常的不爽,感覺有人拿著自己的身子和別人做了可怕的交易似的。 “難道是言鈴顏的魂魄回來了?”她想,而后仔細(xì)看了看“言鈴顏”的神態(tài),卻又感覺哪里不像?!安豢赡馨?,她都說了自己沒有返魂的機(jī)會了。該死的,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孤魂野鬼,要是讓我知道了,一定讓你不得安寧!” 就在這時,蕭黎淵忽然用力把“言鈴顏”往懷里一扯,而后用力將“言鈴顏”禁錮在自己懷里。 葉顏更加不是滋味,在蕭黎淵耳邊嚷嚷道:“不許抱聽到了?放開你的咸豬手,快放開!不許碰我的小蠻腰!” “王爺,本宮已是有夫之婦,還請……自重?!蹦恰把遭忣仭庇行┗帕?,越發(fā)不知所措。 她沒想到,一上來就是這么個情況。沒想到那人,給她制了這么大一個驚喜! 當(dāng)然,在她看來是驚嚇。 生前她就知天汜活閻王蕭黎淵,卻不曾真正見過。要說見,也不過是書冊里識過一兩回。聽說殺人如麻,仿佛閻王在世。 如今這一看,她沒機(jī)會做什么準(zhǔn)備。只那冰冷一眼,就叫她冷了身子,魂魄冰凍。 蕭黎淵不語,手漸漸向上,隨后,掐住“言鈴顏”細(xì)嫩的脖頸。 力道之大,讓“言鈴顏”幾乎喘不過氣來,舌頭半吐,白眼直翻。 一邊的葉顏給嚇了一跳,又道:“天啊,我怎么可以這么丑?蕭黎淵,我在你面前不要臉的???快住手,再掐舌頭就伸不回去了?!?/br> 她急了,怕就怕自己回去的時候,舌頭還要趿拉半截在外面。一想那樣子,她就忍不住惡寒。 “言鈴顏”掙扎著,力氣卻絲毫提不起來,“王…王爺…為什么要?dú)ⅰ瓪⒈緦m……” “為何假扮她?”蕭黎淵問,不怒而威,周身的冷意竟是那樣徹骨,讓一邊的葉顏也忍不住一顫,腿不爭氣地軟了。 幸好幸好,平時開玩笑他不發(fā)火。早知道這么可怕,自己怎么說也不會把相思印留在自己身上。 “言鈴顏”掙扎著,道:“我沒有假扮她,我本來就……本來就是言鈴顏…是她,占據(jù)了我的身體……” 什么?! 葉顏聽后,不由冷笑?!爱?dāng)初不是你讓我跑你身體里的???現(xiàn)在又莫名其妙把它拿回去,還怪我嘍?” 事實(shí)證明,姐的范兒你是學(xué)不來的,還沒三句話呢人家就把你認(rèn)出來了。 “本王不管你如何說,她呢?”蕭黎淵只想知道葉顏的下落。畢竟相思印的后遺癥會大大降低她的戰(zhàn)斗力,這時候若出什么事,她不能向從前一般應(yīng)敵。 “言鈴顏”笑了笑,眼睛四下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:“她可能…就漂浮在這屋子的四周呢……或許…在王爺你的身后也說不定呢呵呵……” 顯然,她是做好了不會把身體還回去的準(zhǔn)備。 “找死?!笔捓铚Y眼眸微瞇,手下微微用力,“言鈴顏”翻了個白眼,而后不負(fù)眾望地暈了過去。 葉顏在一邊,那一句“少用點(diǎn)力”還沒來得及說出,而后就見“言鈴顏”軟趴趴地暈過去。當(dāng)然,她關(guān)心的是脖子上會不會留下難看的淤痕。 當(dāng)然,淤痕也不負(fù)眾望地出現(xiàn)在了脖頸之上。 “我有句臟話不知道當(dāng)不當(dāng)講……”葉顏一臉無力。 下一秒,就見蕭黎淵將“言鈴顏”往床上一扔。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地意思,那“佟”地一聲葉顏聽得心都顫了,仿佛砸在自己身上似的。 “我的臉……”她再次無力。 她惡狠狠地看著蕭黎淵,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似的,可礙于他周遭殺氣,自己又不敢靠近,只得在心里頭默默道反正她同蕭黎淵這梁子算是結(jié)下了。 再次地,蕭黎淵來到床邊。手上掌風(fēng)一運(yùn),下一秒“言鈴顏”身上的衣服皆化做碎步。 葉顏在一旁已然驚恐,“jian……jian尸啊……人家都被你掐成腦缺氧了還不放過人家……” 幸同“言鈴顏”是背對著他的,所以也只不過是露了個后背而已。 而蕭黎淵卻顯出淡淡疑惑,他望著“言鈴顏”的后背,一時間停了手。 那上面,布滿了大大小小不同模樣不同程度的傷口。他記得她說過,她從前被人虐待過的。 “可相思印怎么……”他低語。 而后忽然想到什么,他脫開自己的衣裳,露出精壯的胸膛。 “二,四,六,八…我的天,身材好棒?!比~顏看得呆了,竟不自覺地?cái)?shù)了數(shù)。歷來對美男身材沒什么抵擋力的她,覺得鼻頭一熱。 蕭黎淵的身材不是那種讓人反感的純肌rou身材,反而比例協(xié)調(diào),恰到好處的黃金比例。顏色不算白皙,也不是曬得太過,是健康的小麥色。正是言鈴顏所崇尚的。 很快,她又反應(yīng)過來,心里頭漸漸有了不好的預(yù)感:“不對,真要jian尸?。俊?/br> 蕭黎淵不知道葉顏的想法,此時他只想證明自己的猜想。他扶起言鈴顏的身子,以手化刃在心口相思印處化了一道口中,二指沾了上頭的鮮血,沿著言鈴顏的脊椎劃了一道血痕。而后又在她腰間的兩個xue位出各點(diǎn)一下,兩點(diǎn)之間隱隱連成兩道細(xì)線,而后很快消失。 葉顏見到那血痕畫上的片刻,就見一白光從自己身體里閃出。接著,身體原主言鈴顏惡狠狠地盯著蕭黎淵。 而言鈴顏身體的脖頸上,也慢慢顯現(xiàn)出相思印的痕跡。葉顏頓時感覺脖間火辣辣地,那里的相思印似乎收到感應(yīng)。 當(dāng)然,蕭黎淵是同葉顏簽訂的相思印,所以從方才到現(xiàn)在,葉顏的身上是一直有相思印的。她的魂魄一離體,相思印便消失在身體上,卻存在于魂魄之上。 那言鈴顏似乎很不甘心,好幾次想要回到身體里,卻被一道紅光給擋了回來。 “為什么?該死的,你…”她忽然轉(zhuǎn)過頭看著葉顏,憤怒不已:“你同他做了什么?為什么我回不到我的身體里去了?為什么?” “我可沒做什么,是他。再說你當(dāng)初不是將身體送于我,怎么現(xiàn)在又突然跑回來,強(qiáng)占這具軀體?”葉顏冷冷地道,她一向不對出爾反爾的人好顏色。而且這言鈴顏,同之前的不太一樣。 “呵?!毖遭忣伈恍嫉睾吡艘宦?,道:“答應(yīng)你的是善魂那混蛋,干我何事?反正我要回到我的身體里,我才是言鈴顏!” 善魂? 葉顏望著面前這個兇狠的言鈴顏,莫非她是惡魂? “你們?nèi)昶咂窃趺磿辉谝惶??”她問,心里頭竟有不好的預(yù)感。 莫非,有人刻意將她們打散了? “惡魂不肯投胎,一直想些要報仇,我們被耽誤了時辰,魂魄自然就散開了。” 葉顏身邊忽然出現(xiàn)一個人,如地府初見時那樣溫婉哀怨,煞是一番美景,比面前那惡狠狠的惡魂言鈴顏好多了。 惡魂看到她,面上閃過驚慌,她忍不住退后兩步:“你怎么來了?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!” “我們本是同體,沒有你我們是沒有辦法去投胎的。且這里有葉顏姑娘,我們可以安心了,你為什么還要執(zhí)迷不悟呢?”善魂淚眼婆娑地道,似乎是最弱的一個。 言鈴顏一直是善魂主導(dǎo),所以才如此懦弱。 惡魂哼了一聲,根本沒有看言鈴顏一眼:“憑什么要她報仇?那是我的仇,我的仇!她有什么本事?你看,才還陽一月就勾搭上了攝政王爺,然而我在地底苦苦等待,卻還是不見楊子姝她們,憑什么她們要活著,而我要死?憑什么?” “憑什么?是啊,憑什么?”葉顏冷笑一聲,不屑地看著床上那具軀體。 蕭黎淵已經(jīng)用薄被把她蓋住,而后開始縫補(bǔ)自己心口的傷口。他的眉頭皺都不曾皺一下,嘴角緊抿著。 惡魂看著葉顏,不解。 “憑什么我要用你的軀體,我也不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