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三章 我隨夫姓
別人可以不知道這玉佩,可是她們作為君長戚最親近的人,不能不知道啊。 那是君長戚還是太子時,他的母親給未來兒媳的。那東西是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交給君長戚的,可是君長戚一直沒有送給什么人。就算是當(dāng)時是他的未婚妻的顏悅,都沒有給。 只是他和竹云感情頗深,左苓還以為他是因為顧及這種東西給一個側(cè)妃會讓他的母親對竹云不滿,所以他沒有給。 但是現(xiàn)在這么看來,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簡單。 但看竹云的態(tài)度,也只是那么一瞬間的難受而已。 顏悅看左苓一直看著那玉佩,似乎是很感興趣,便問:“閣主大人,你認識這玉佩?” “好像在哪里見過,你是從哪里得來的?”左苓淡淡收回目光,好似有這么一些興趣。 顏悅搖搖頭,不在意地道:“爹爹給的,說是很重要的東西。不過這東西也不是哪里名貴的材料,樣式又老,你看那穗子都舊了爹爹也不讓換,怎么也看不出重要的樣子。他就是老糊涂了,肯定是淘古的時候又讓人騙了?!?/br> 看著對方毫不在意地神色,看來是真的不知道那東西的來歷。 顏家那個老東西,當(dāng)初為了活命舍棄君長戚,如今又想用女兒做籌碼,算盤也打得太響了些。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惹到了王后,要被那樣針對。 顏夙和沐流光談話片刻之后,基本都確定對方是那種能安生過日子的人,怕讓人久等,就回了槿織閣內(nèi)殿。 進門,就看到了左苓看著自己的目光閃過些許深意。顏夙一愣,不明白那眼神是什么意思。 這槿織閣閣主和自己沒什么瓜葛糾纏,大概是自己看錯了。他這樣安慰自己。 兄妹二人和左苓道了謝,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便決定走了。 反倒是沐流光,似乎留下來有話說。 “閣主大人幫了臣女這么大的忙,救臣女于水火,臣女無以為報,不日臣女將在府內(nèi)設(shè)宴,借此……” “不必這么麻煩?!弊筌邤[擺手,說:“不必這么麻煩,你的喜宴本閣主再去也未嘗不可。” 見左苓說得堅定,根本沒有可以商量的意思,沐流光生怕對方厭惡,也就沒有再堅持,道過謝之后就離開了。 “將那塊玉佩給我。” 左苓和竹云回到房間里,便直接對竹云伸出手。 竹云沒有感到多少意外,便把玉佩交給了對方。眼簾垂了垂,“主子,屬下對太子殿下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心思了,屬下余生只想好好保護主子,請主子不要把讓臣女交給任何人了?!?/br> 她周身縈繞的淡淡傷色,讓左苓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絕這場人情世故。 左苓原以為,竹云和師傅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??墒乾F(xiàn)在看來,并不是如此,世上沒有東西是亙古不變的。 她拿著那塊玉佩,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對方的傷感的緣故,左苓也跟著心情低落起來。 “我尊重你的決定,但是你不要后悔?!弊筌呖粗难劬?,希望能從里面看到什么。 竹云朝她笑笑,還是那般動人,卻透著無言的傷感?!爸髯?,竹云從來不會做會令自己后悔的決定。從無歡太子死去那一刻起,屬下的心就跟著走了。如今這個人,他不是屬下愛的那個人。”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,努力憋回眼淚與那一腔酸楚,“屬下還是覺得,陪在主子身邊最好。只要主子不放棄竹云,哪怕是天降刀子,竹云都會替主子擋著?!?/br> “別說了,你的意思明白了?!弊筌叽驍嗨?,眼里有些黯然傷色,“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,我只要你們活著,好好活著就好?!?/br> 活著,只要活著就好。 哪怕是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,可是只要他們活著,自己心里那點角落才能不在疼痛。 “竹云一定不會離開主子的!”竹云堅定地發(fā)誓,終于才露出一點笑容。 無論選擇哪一條路,只要是自己注主子能平安,她便無怨無悔! 當(dāng)左苓將玉佩交還給君長戚時,君長戚面上終于有了些許松動。 “師傅,顏家那潑皮小姐的事是你的選擇,我不會多做干涉。但是竹云,她是我的人,我不想她受什么委屈。” 君長戚沒去看那塊玉佩,將目光拉回奏折之中,語氣平淡地反問:“跟著我,她會受什么委屈?” 沒有注意到,他握著筆的指尖微微收緊,皮膚之下一片rou白。眼里暗潮洶涌的波濤,終究是被他咬緊牙給忍了下去。 “呵,她受的不就是你給的委屈?”左苓冷笑一聲,見君長戚沒動那玉佩,又拿回自己手里把玩。她淡聲無情地說:“竹云已經(jīng)放棄了?!?/br> 君長戚曾教過自己,如果真放棄一件事,那就要從骨子里將它割舍掉,她原以為他能說得如此,便能心口合一??墒乾F(xiàn)在君長戚才是那個最不會割舍的那一個,他畢竟不是圣人。 或許,只是一個被仇恨蒙蔽雙眼的靈魂。 聽到“放棄了”那幾個字,君長戚手中的筆才終于壽終正寢,正式報廢。點點墨汁落在衣裳上,他皺著眉將手中的筆丟到一旁。似乎頗為無力地說:“我和那家伙,沒什么?!?/br> 再睜眼時,眼中一片冰涼。 果然,顏悅這女人留著就會給他帶來麻煩,還是消失好了。只有不存在了,才不會對他構(gòu)成什么威脅。 左苓笑了笑,將玉佩再次推到對方面前?!皫煾担悴皇且粋€放不下的人,不是嗎?” 她還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,心里對竹云的愧疚與心疼,讓她自責(zé)不已。 原本以為自己師傅是世上最好的最尊貴的,把自己的最寶貴的人好好放在師傅手里,師傅會好好善待。 可是他沒有。 自己作為那個中間人,望著竹云強顏歡笑地臉,心里的愧疚無限放大。 “師傅,這一次是你先不對的。但我也不會再給你勸和了,她的決定我已經(jīng)帶到了,我先走了?!?/br> 走了兩步,她想起什么又突然回過頭,“對了,別讓我再在顏悅身上看到那玉佩,不然我撕了她。就算是師傅喜歡,我也不會手下留情。” “我想見見竹云,她不能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?!彼M量平靜地說。 盡量,盡量不讓對方看到自己堅強背后正無限擴大的點點裂縫。 左苓搖搖頭,“下次你們再見面的話,你是你,她是她,你們再也不會有什么關(guān)系了。師傅,你要怨就怨我好了,你們對我來說都很重要??墒恰?/br>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,最后已經(jīng)聽不見了,像是被揉碎在風(fēng)里。直到對方真正消失在余光之中,“砰”地一聲巨響,門房被緊緊關(guān)上。 他徒手將那玉佩捏碎,眼眶通紅。 “我怎么可能怨你,怎么可能會怨恨你們?你們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……”他閉上眼,遮住雙目中的戾氣,手再打開時,玉色粉末落在案桌上。鳳眸微啟,望著被粉末遮住的名字,他忽地抿唇一笑,“你不可以離開我,絕對不可以。” 他笑,天地失色,卻同時也失去了所有溫度。 妨礙他的,就統(tǒng)統(tǒng)殺掉好了。 回去的路上,左苓遇到了蘇祁佑,當(dāng)然還有花盡好。 花盡好笑容得體,落落大方,沒有什么異常。反倒是蘇祁佑,一副被抓了包的模樣。 “meimei,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。我和蘇閣主在這兒談事情呢,沒想到你就來了?!被ūM好說著,眼睛不自覺看向蘇祁佑。 左苓心中拍手叫好,真是個好眼神。若換做平常人,肯定得跳起來把花盡好的頭錘爆。 她也想。 不過想想自己根本沒有那么做的理由。 “原來你就是蘇閣主啊,久聞大名,百聞不如一見,的確是玉樹臨風(fēng),風(fēng)流倜儻,民間傳聞終于有一回不是謠傳了?!弊筌邲]理會花盡好,如第一次見面那般和蘇祁佑打了個招呼。 蘇祁佑一愣,心下有些失望。但還是笑道:“謬贊了,蘇某平平無顏男怎能擔(dān)當(dāng)?shù)闷鹉前憧滟潱俊?/br> 他的手微微握緊,只是沒被人發(fā)現(xiàn)。 說真的,他最怕的就是左苓這幅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樣。 反倒是自己,一直在自作多情。 花盡好連忙道:“蘇閣主太謙虛了,水泠城里你也是能排得上號的人物,這王宮里的女子有哪個是不心慕于你的?meimei你是不知道,昨天兒還有幾個宮女趁醉對他傾訴愛意呢?!?/br> 她的眼波一直在蘇祁佑身上流轉(zhuǎn),左苓自認不是一個瞎子,說不難過卻是假的。 今天遇到兩個渣男,該怎么辦? 一個不能殺,一個不知道該怎么殺。 她只得點頭附和,“蘇閣主的人氣真是高。” 蘇祁佑看著她平靜無波的眸子,嘴角垂下幾分,“對了,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。日后咱們一起共事,我總不能連的名字都不知道?!?/br> 花盡好也道:“對啊,meimei的名字我還不知道呢。陛下最近可真是忙糊涂了,連你的名字也沒說?!?/br> 她心中冷笑,莫名期待對方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。 可左苓只是勾唇一笑,雖然帶著面紗對方也看不到她的表情,可能明顯看見左苓眼中的嘲弄。 “我?我姓蘇,單名一個苓,茯苓的苓?!彼隽藗€簡單的自我介紹。 花盡好面色一僵,“什…什么?你姓蘇?不可能,你怎么可能姓蘇?” 對方姓左,如今卻睜著眼睛說大話,她會信才有鬼。 蘇祁佑也是一愣,意味不明地說:“那還真是有緣了?!?/br> 左苓笑,對花盡好說:“怎么不可能?我隨夫姓,不行么?” 花盡好:“???” 就算對方恬不知恥想做小,她也要對方知道,自己才是正宮。你就是個渣渣。 蘇祁佑:“??!?。。 蔽液瞄_心,我要去世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