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章 準(zhǔn)新人偶遇
自左苓上任以來,所被安排的不過是一些瑣事。南禹安似乎并不急于要她的兵權(quán),要她的焰云軍。 雖然就她所知,如今的邊境已經(jīng)岌岌可危。 南禹安也真是沉得住氣,君長戚有意讓他知道,可是他卻偏生忍著。 也不知,在謀什么大計(jì)。 她索性什么也不管,槿織閣只要制定兩個條框就能做得很好,比帶軍打戰(zhàn)簡單得多了。左苓很快就上手,平日里學(xué)些女孩子會繡的花樣。 可惜她天生不是拿針的料,一刻鐘下來就滿手的針眼。 她便索性和君長戚去討了一本練習(xí)暗器飛針的書本,這樣一來她就順手多了。雖然做不到話本的武林高手那樣厲害,卻也能做防身之用。 “竹云,你去看看太后那邊需要的冬衣制作好了沒有。我上任一個月不到,她可是找了我好幾次麻煩了?!弊筌邞醒蜓虻靥稍诨茏由?,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腿,繡鞋上掛著的白玉珍珠花球也一晃一晃的。 為了不讓其他人認(rèn)出她,她特地帶了面紗。 因?yàn)樗€是接受不可人皮面具那股味道,更害怕悶痘。 再說南禹安也真是煞費(fèi)苦心,為了監(jiān)視她居然還從占星閣借了人??上恢赖氖?,被借來的也是她的人,相當(dāng)于錦上添花,算是幫了她大忙了。 竹云聞言,應(yīng)了聲是便去外宮那邊看了看情況。 沒一會兒她就回來了,“閣主,都準(zhǔn)備得差不多了,都是按照太后她老人家的要求做的,沒有出一點(diǎn)差錯?!?/br> 左苓聽罷也只是笑了一聲,“就算沒有那太后也能給我挑出刺兒來,我算是受夠了。” “閣主,還有一件事?!备谧筌呱磉叺闹裨埔呀?jīng)完全放松下來,這種熟悉的感覺,讓她生不出一點(diǎn)警惕心和陌生感。 唯有左苓能給她這種感覺。 “沐流光來了?!彼f。 左苓一愣,拿著繡球花的手微微一頓,“她來這兒做什么?” 莫不是南禹安那廝要用沐流光來打感情牌? 竹云皺了皺眉頭,說:“據(jù)說是因?yàn)榧抟卤粴?,婚事又已?jīng)近了,憑她一個人是沒辦法在這么短的時(shí)間內(nèi)縫制嫁衣的。所以她特地找王后求了恩典,這會兒已經(jīng)拿著樣式在外宮那兒等著了。” 嫁衣被毀? 原來她還是要嫁給顏夙,左苓覺得有點(diǎn)可惜。 也不知是為誰。 竹云看左苓半天不說話,便問:“咱們要不要拒絕?畢竟南禹安也不會說什么。” 南禹安特地給了左苓一個機(jī)會處置沐家姐妹,只是左苓沒用,如今用了南禹安也不好說什么。 “罷了,接就接了吧,都要結(jié)婚了何必跟她過不去?走,出去看看?!彼f著,便抱起剛采好的捧花起身,主仆二人朝外頭走去。 而外頭那等待著的沐流光是緊張的,心里一遍遍地過濾自己曾經(jīng)得罪過的人物,生怕有什么遺漏。 可是那槿織閣閣主遲遲不出現(xiàn),她心里便開始打退堂鼓。 自己這樣來求,會不會讓人笑話? 可是她能有什么辦法?趙氏走了,沒人會再幫她了。她現(xiàn)在連自己都顧不了,更何況一件嫁衣? 正想著,她就聽到一聲聲清脆的木屐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發(fā)出的清脆聲響。 來了。心中一個聲音告訴她。 她挺直了腰板,生怕輸了什么氣勢。 隨后,她便看到珠簾被掀起,一個身穿紫藍(lán)色錦衣的女子走了出來,衣裳的邊角用銀紫色的絲線繡了魚紋圖騰繞邊,束腰精致地打了個蝴蝶結(jié),掛著紫蝴蝶玉佩。她懷中還抱著一大捧藍(lán)紫色繡球花,整個人淡雅又美好,一股出塵氣質(zhì)。 少女梳著常人駕馭不了的姬發(fā)式,沒被劉海遮擋的額頭上干凈清爽,只可惜帶著面紗,看不清她的表情。沐流光有些可惜,自己并不能認(rèn)出對方。 “臣女見過閣主大人,大人萬安。”沐流光收回自己的目光,做了個禮。低下頭,就看到對方一雙掛著精致白玉珠花的繡鞋,后跟微高。 她在打量左苓的時(shí)候,左苓亦在打量著她。 這么久不見,沐流光變了很多。眉宇間的驕傲已經(jīng)不在了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憔悴與無奈,脂粉蓋不住她的黑眼圈,眼里的紅血絲更是惹人注目。 那件事給她的打擊一定很大,不然她也不會消瘦至此。 左苓沒急著叫起她,而是把繡球花放在繡女桌上,吩咐道:“按太后娘娘的吩咐來做?!?/br> 那繡女一愣,有些不忍地說:“閣主,這繡球花很快就要敗了,咱們?nèi)羰钦鎸⑦@些花弄在衣裳上,太后娘娘估計(jì)又該……” 找你的麻煩了。 這段時(shí)間太后那邊的任務(wù)總是有一出給一出,不是將真蝴蝶弄在衣服上,就是讓衣服香個幾天幾夜,這種奇葩又幼稚的要求偏偏無人能反駁,南禹安那邊更是默認(rèn)了這里鋪張與無理。 繡女們苦不堪言,可是更難做的就是左苓。挨罵是她,一切指責(zé)都是要她受的。 這回太后又來了這么一出,不就是又要找左苓的麻煩? 左苓沒理會那些有的沒的,自然也不在乎太后那個家伙的無理取鬧。如今太后與南禹安的關(guān)系已如僵局,南禹安不想理會太后便躲了起來,隨后讓自己承受太后所有的怒火,他在后頭做顆隨風(fēng)擺的草。 太后無理取鬧他不會管,可若是自己傷或者氣著了太后,那就是自己的過錯了。 這做人也太難了。左苓無奈。 繡女見勸不住左苓,也便沒有再說什么,按照吩咐將大朵大朵的繡球花縫在衣服上。針尖刺破花葉,在上好的錦衣上留下點(diǎn)點(diǎn)痕跡。 沐流光看著著一切,心中不由詫異,這槿織閣閣主到底是個什么來頭,居然連太后都敢得罪? 想著,面上不用更加恭敬幾分。 這時(shí),左苓才讓沐流光起身,“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,竹云,給沐小姐拿嫁衣最新的樣子來?!?/br> “是?!?/br> “臣女多謝閣主大人?!便辶鞴庖妼Ψ?jīng)]有為難自己,心中松了一口氣。看來是不認(rèn)識自己的,如此她便沒什么后顧之憂了。 由于尋花樣子還要一些時(shí)間,左苓便留沐流光下來喝茶,二人不發(fā)一語,偌大的殿堂內(nèi)只能聽到穿針引線發(fā)出的細(xì)微聲響。 左苓不時(shí)看一下繡女們的工作,看著一張張錦帕上栩栩如生的飛蝶花鳥,便不由贊嘆兩聲。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。 自己這雙手若真的繡得出這種好東西,那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念。 沐流光看著如好奇寶寶一般的左苓,不由得疑惑,這槿織閣閣主怎么好像沒碰過刺繡似的? 正想著,竹云便領(lǐng)著兩個宮女走了進(jìn)來,兩個宮女手中各拿著一方冊子和布什花樣,沐流光頓時(shí)被吸引了過去。 竹云對左苓道:“閣主,顏家公子和小姐求見。” 聞言,沐流光一愣,他們怎么了?她慌亂得有些想跑,可還是忍住了。她看向左苓,希望對方能不宣那兩兄妹進(jìn)來。 可惜左苓沒看到她期望的目光,說:“讓他們進(jìn)來吧?!?/br> “是?!?/br> 沒一會兒,竹云就領(lǐng)著顏家的兄妹兩個走了進(jìn)來。 “見過閣主大人,大人萬安。”二人一齊行禮。 左苓微一抬手,讓二人起身,“二位來我槿織閣所為何事?” 顏夙來她倒是可以理解,倒是顏悅她來做什么? 她可不是為了不出門,最近都在裝病嗎? 顏夙看到沐流光,對方的目光有些閃躲,他便拱手對左苓道:“臣是來請求閣主大人做一件和臣未婚妻的那一件婚服登對的婚服的,還請閣主成全?!?/br> 大婚對于二人來說都是重要的事,他更希望那個形勢更為完美,不存在一點(diǎn)瑕疵,讓二人日后想起來不充滿遺憾。 沐流光的事今天早上已經(jīng)被傳得沸沸揚(yáng)揚(yáng),不知道是哪個家伙傳出來的消息,這種時(shí)候,他不可能再讓事情出什么差錯。 或許,他應(yīng)該給沐流光一些安慰。 左苓想了想,的確是如此才好。 “竹云,領(lǐng)兩個準(zhǔn)新人去偏殿吧,讓他們自己選?!?/br> 索性南榮男女大防不嚴(yán),婚前沒有不能見面接觸的規(guī)矩。 顏夙走到沐流光身邊時(shí),才發(fā)現(xiàn)對方已經(jīng)眼眶通紅,眼中的淚水似乎隨時(shí)可以落下來一樣。 他給她安慰一笑,好似在告訴她日后有他。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 接下來就只剩下左苓和顏悅兩個人,以及一屋子沉默做事的繡女,左苓只得又給顏悅看茶。 左苓還是不大想和顏悅說話,畢竟當(dāng)初她當(dāng)著以己多人的面潑了自己一身菠菜湯,讓她終身難忘。估計(jì)她頭上掛滿菠菜葉子的畫面,所有的人也終身難忘。 最近這事兒還不知道被誰翻了出來,說是東蒙國的左苓公主不知廉恥勾引俊俏男子,路過的顏家小姐見兩少年不從,便潑了左苓一身菠菜湯。 事情一傳十十傳百,越傳越邪乎,反正最后已經(jīng)轉(zhuǎn)變?yōu)椴豢擅枋龅漠嬅媪恕?/br> 但是顏悅潑自己菠菜湯這件事,倒是沒什么變化。 最好別讓我知道是誰傳出來的,不然我就詛咒她左腳絆右腳,腦門磕個包,最好磕成傻子。 而顏悅,終于無法忍受住沉默,提前開口:“閣主大人是哪里人呀?” “宮里人?!?/br> “……”顏悅嘴角抽了抽,心想這家伙不太會聊天啊,但還是厚著臉皮接著問:“您上任這么久,大家都不知道您的名字呢。閣主大人,您姓什么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