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:如果我還是太子的話
黃老爺心下怕得很,已死之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。那代表什么? 代表自己大概命不久矣。 “不,不是我做的。求求你,不要殺我?!秉S老爺忙跪下求情。 沐瀟湘轉(zhuǎn)著那把刀,就像轉(zhuǎn)筆似的,優(yōu)雅沉穩(wěn),“難道不是你向圣上進(jìn)言的?” “是……是我?!秉S老爺縮了縮脖子。 禾歡眸光一冷,“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父親,他曾經(jīng)也是你的老師,若沒有他,你也不能坐到學(xué)士之位。你的女兒,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榮華富貴!” 圖門家待黃家不薄,若沒有圖門家的扶持,又怎會有黃家的榮耀。 她恨,當(dāng)初就不該可憐黃晉忠年老不得志,向父親提名。 如果不是自己太傻,引狼入室,圖門家又怎么會變成今日這幅光景? “是,圖門大人是帶我不薄,可我也是人,我也有自己追求的東西啊?!秉S老爺一副委屈的模樣,“我做到那個位置,也該為社稷做出貢獻(xiàn)不是?” 真是死性不改! 禾歡一時氣上心頭,從沐瀟湘手里搶過刀,一把將黃晉忠的右手給砍了下來,一時間血液飛濺,若不是沐瀟湘躲得及時,不然她就得變成血人了。 “啊啊啊啊啊啊啊!你這個魔鬼啊啊啊……”黃晉忠疼得厲害,縱使捂住傷口,也不能阻止血液的流出。 沐瀟湘怕禾歡這般會把黃晉忠給殺死,到時就問不出什么了。她走到黃晉忠面前,“你是怎么知道圖門家叛國通敵的?” 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……”黃晉忠繼續(xù)尖叫著。 沐瀟湘無奈嘆了口氣,拿過刀橫在黃晉忠面前。“閉嘴。” 黃晉忠聽話的閉起嘴巴。 “回答我的問題。” 黃晉忠也沒有回想,直接說:“是柔兒,呸,是當(dāng)今皇后娘娘給的!” 他一說到黃柔,面色便更加難看了,甚至帶著憤怒。 “我看黃柔帶你也不錯,就算貶為庶人,也給你這么大的宅子住。”沐瀟湘看著四周,繼續(xù)刺激黃晉忠。 誰想黃晉忠冷哼一聲,面色已經(jīng)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,“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兒,是她,告訴我圖門家叛變,也是她,提出要陛下有意為我加官進(jìn)爵,也是她,為了自保親自與老夫斷絕了婦女關(guān)系,也是她,將我囚禁在這里。說是怕我泄露什么秘密,呵,這種女人,真是白眼狼?!?/br> “你當(dāng)真不知她有什么秘密?”禾歡終于冷靜下來。 她就說怎么事情越來越復(fù)雜,原來是自己看復(fù)雜了。 “我怎么知道?”黃晉忠白了禾歡一眼,“我若是知道也不會這里。哦,我好像記起來了……” 黃晉忠突然有些興奮。 “柔兒的胳膊小時候被火燒過,雖然盡力搶救,不過還是留下了一大塊疤痕,所以她一直不敢穿露肩的衣裳??伤闪撕箦螅前毯劬谷幌Я?,我也好奇的問了句,不過沒放在心上?!?/br> 黃晉忠如今一想,覺得必是那時惹了皇后的不快。 可是連醫(yī)生都去不掉的老疤,怎么進(jìn)了宮就消失了呢? “怪不得,我終于明白了。”禾歡有些高興地說。 現(xiàn)在,只要找到黃柔看一看手臂上有沒有疤痕,那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? 沐瀟湘看出她所想,直接說道:“不用想了,宮里那個皇后是假的。” “什么?你怎么知道的?”禾歡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 沐瀟湘:“你想想,游園會那時皇后穿呢衣服,不就是露肩的?我當(dāng)時還覺得她皮膚如白玉一般,好是羨慕。現(xiàn)在一想,倒是可以作為證據(jù)?!?/br> “太好了。”禾歡高興地說,就差跳過來給沐瀟湘一個熱吻。 沐瀟湘看了眼聽得一愣一愣的黃晉忠,問:他該怎么辦?” 要殺要剮,畢竟是禾歡的事,都不是自己做的了主的。 禾歡冷眼看著黃晉忠,“殺了他?!?/br> “什么什么,不,不要啊。我都把知道的告訴你們了,你們不能這樣!”黃晉忠急了,連連后退。 由于失血過多,他一直失去平衡,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。 沐瀟湘將刀具還給禾歡,“你來動手?!?/br> “我們只是讓你告訴我們,可也沒答應(yīng)不殺你?!焙虤g接過斷刀,一下將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黃晉忠抹了脖子?!澳愕睦模瑲⑺懒四??!?/br> 可如此下來,禾歡心里卻感覺更沉重了。 “快走吧,此地不宜久留?!便鍨t湘催促她,“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呢?!?/br> 禾歡默默地跟在她身后,不言不語。 二人就這么走了一路,沐瀟湘受不了這尷尬氣氛,突地停了下來,禾歡就這樣撞上咯她的背。 禾歡揉著鼻子,“怎么了?” “你怎么了?”沐瀟湘反問她。 報了仇不開心的自己還是頭一次見。 禾歡敷衍地扯了扯嘴角,“我娘說,殺了人的人下輩子是要變成畜生的。” 小時候,自己一直奉承那話,不讓自己變成這種樣子??墒侨缃?,自己卻還是走上了這條路。 “變成畜生就畜生嘍,我倒是想變成一條蛇?!便鍨t湘無所謂的說。 “啊?”禾歡一聽到蛇這個字,后背就不由得出了層冷汗,“那東西好惡心。” 怎么會有人想變成那種東西? 看著滑溜溜的,還吐著舌頭。一想起來就讓人起了身雞皮疙瘩。 沐瀟湘看著她,眼含笑意:“霜花小宮主的寵物,不就是蛇?” 禾歡一愣,沐瀟湘說得不錯,霜花小宮主的確有一條蛇??赡遣皇菍櫸?,是她的武器。 那蛇全身漆黑,蛇鱗粗糙,通體漆黑,看著奇怪得很??善婀值氖牵^上還長著兩個小小的角。 每當(dāng)它看向禾歡時,禾歡覺得自己已經(jīng)死了。 她一直不明白,霜花小宮主為什么會喜歡蛇。 “那蛇太可怕了。”禾歡低聲說。 “是嗎?”沐瀟湘似乎很高興,隨后補充了一句,“我送的?!?/br> 聽這語氣頗為自豪,看來這是沐瀟湘送出的少有的稱心的禮物。 當(dāng)聽到霜花小宮主至今沒有丟掉自己的蛇時,沐瀟湘心中莫名的滿足。 禾歡:“……你太壞了,怎么能送女孩子那種東西呢?” 被她這么一教訓(xùn),沐瀟湘疑惑:“她不是挺喜歡的嗎?” “可那東西有毒啊。”禾歡不經(jīng)為喜歡沐瀟湘這個怪胎的人擔(dān)心起來。 遠(yuǎn)方的蘇祁佑打了個噴嚏。 沐瀟湘解釋說:“放心吧放心吧,我已經(jīng)讓人把蛇的毒素排干凈了。我哪兒能拿霜花的性命開玩笑???” 不料禾歡對著她翻了個白眼,“現(xiàn)在霜花小宮主走把蛇毒給養(yǎng)出來了?!?/br> “額……厲害了?!便鍨t湘有些敬佩的鼓鼓掌。 由著這般吐槽一番,禾歡的心情也好了不少。 “你猜猜我下輩子想做什么?”她問沐瀟湘。 沐瀟湘上下看了她一眼,“誰知道呢,可能是豬吧?!?/br> “……”禾歡忽而收斂了笑容?!笆呛??!?/br> 說著,她露出向往的神情?!昂制?,又自由,我想變成蝴蝶?!?/br> “你知道做蝴蝶之前要想做毛毛蟲嗎?” “??” “你知道蝴蝶只有一天的壽命嗎?” “???” “你知道……” “現(xiàn)在我什么都不想知道,謝謝?!焙虤g的好心情再次被磨沒了。 沐瀟湘識趣的閉了嘴,自己只是給科普一下啊。 怎么跟沐瀟湘聊天就這么費勁呢?霜花小宮主當(dāng)時是怎么喜歡上這種人的? 不過依霜花小宮主的性子,一天不說話也沒關(guān)系吧。 她像是永遠(yuǎn)不會孤獨一樣,永遠(yuǎn)都是一個個人,高高在上,縱享無邊孤獨。 “對了,你說還有事,咱們是要去哪里?”禾歡將話題拉回正事上。 沐瀟湘:“去找制造占星閣的人……” “那人還活著嗎?”禾歡打斷她。 “死了。” “那怎么找?挖他的墓嗎?這不道德啊?!焙虤g從語氣里就開始拒絕這種事。 完了完了,要是再跟沐瀟湘這么浪下去,自己下輩子連畜生都做不成了。禾歡心想。 沐瀟湘自然白了她一眼,“你知道一個詞嗎?” “什么詞?” “子孫后代?!便鍨t湘提醒說。 禾歡似乎是明白什么,便不再發(fā)出那種聽了讓人發(fā)笑的問題。 “奇怪,建造這種皇室重要建筑的人,居然還能活著娶妻生子?!?/br> 憋不住話的禾歡又開始說道。 沐瀟湘笑笑,“以前的占星閣還不是占星閣,而是作為藏寶閣使用,這也是里面為什么要做那么復(fù)雜的原因。不過遺憾的是建造這東西的人是機(jī)關(guān)家族被逐出門的弟子,學(xué)藝不精。所以一直流傳藏寶閣有一處漏洞,如果從這個漏洞入手,那整個藏寶閣必將坍塌,變?yōu)橐欢褟U墟。南榮先皇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(fā)生,所以把藏寶閣改了位置,讓占星術(shù)師將其作為占星閣使用?!?/br> 禾歡聽得一愣一愣的,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?” 不想沐瀟湘突然停下來,似笑非笑地看著她。只見她緩緩開口道:“如果我在太子位上再坐得久一點,你們南榮就要被我收到東蒙了?!?/br> “你居然……想攻打我的國家?!”禾歡一聽,恨不得跳起來。 這家伙,簡直壞透了! 沐瀟湘無聳聳肩,“弱rou強食,古之真理。所以啊,感謝左韞吧。你們南榮能存活至今,有他的一份功勞?!?/br> 沐瀟湘的笑有些讓人看不透,也不知是苦澀還是其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