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著浴室的門，他似乎能看見林景澄發(fā)尾沾水，整個身子被淋透的畫面。沈郁生呼吸漸沉，想看林景澄擠著沐浴露擦遍身體的那雙手。

    白色的沐浴露在掌心攤開，溢出指縫的樣子一定又好看，又色情。

    幾乎腦補個十八禁的小電影，沈郁生才聽見向朝平在電話另一端問：“困了？怎么問話也不答應(yīng)一聲？”

    沈郁生回了回神，說：“走神了，您剛剛說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沒說什么，就說新改的劇本明天給你送過去?！毕虺秸f，“那我掛了，你早點睡。”

    電話一掛，屋里唯一的動靜就是林景澄洗澡的聲音了。

    沈郁生是冷靜不下來了，他哪哪都熱，尤其是最該熱的地方，難受的不行。

    想去褲兜里摸根煙，結(jié)果煙盒是空的。沈郁生只能敲敲浴室的門，沖里面的人喊：“有煙嗎？”

    再不抽煙平復(fù)下心情，他真能炸成碎片，保準(zhǔn)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。

    淋浴聲太大，林景澄只能聽見沈郁生在外面對自己問話，卻聽不清沈郁生問什么。

    把門開個縫，林景澄只探出個腦袋問：“你說什么？”

    這一探頭給沈郁生嚇一跳，尤其林景澄帶著一身水汽和熱氣，白里透粉的脖子跟春天的桃花似的，害沈郁生嗓子發(fā)緊。

    沈郁生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輕緩一些，壓低了聲音又問一遍：“有煙嗎？”

    林景澄一只胳膊伸向門外：“床頭柜里有。”

    沈郁生說知道了，主動替林景澄把門關(guān)上。他魂不守舍地往床頭柜那邊走，只覺得眼前都是林景澄伸出來的那截手臂，線條真他媽好看。

    結(jié)果打開床頭柜拿煙的那一刻，沈郁生腦子里想的那點兒東西一下就沒了。因為里面不僅放著煙，還放著宋卓還回來的戒指，以及林景澄的那一枚。

    現(xiàn)在倆戒指在里面一躺，緊緊挨在一起，看著有點兒別扭。也不是小心眼，就是不可避免的在吃醋。他看眼自己的手鏈，覺得應(yīng)該再買一條送給林景澄。

    林景澄和宋卓的那段回憶沒人能夠抹去，沈郁生比誰都清楚。就算能抹，他也不會要求林景澄，或者幫他去抹。無論如何，那都是段應(yīng)該去珍惜的過往，不管結(jié)果是好的，還是壞的。

    道理就是這么個道理，沈郁生轉(zhuǎn)過來彎后就不酸了。把倆戒指的距離分開點，一個放在最外側(cè)，一個放在最里側(cè)，他才伸手去拿煙。

    接著目光一轉(zhuǎn)，沈郁生又把注意力轉(zhuǎn)移到林景澄的身份證上。

    證上的照片很好看，清清爽爽，唇邊帶著一抹笑。旁邊的出生年月日寫著1993年，1月3日。

    “生日還挺大?！鄙蛴羯鷽_著身份證笑一下。

    眼瞧著就快一月份了，沒幾天就是林景澄的生日，他得好好琢磨琢磨給林景澄過生日的事兒。

    沈郁生琢磨這會兒，林景澄都洗完澡出來了。走到沈郁生身邊，他開口問：“找到煙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找到了，但是沒來得及抽你就出來了?！鄙蛴羯酒鹕碜诱f，“那我去洗了?！?/br>
    “生哥……”林景澄及時叫住沈郁生，“熱水不夠了，等一會兒再洗吧?！?/br>
    “沒事，冷水澡更好?！闭美渌璞葻煿苡茫瑳_動的地方被冷水澆澆就老實了。

    林景澄“啊”了一聲，看沈郁生關(guān)上浴室門。

    浴室里的熱乎氣兒還沒散，沈郁生不可避免地胡思亂想。只能立刻擰開淋浴，讓冷水把那點兒黃色廢料都澆散。

    這澡洗得時間還挺長，林景澄都在沙發(fā)上坐困了。剛有睡著的趨勢，沈郁生又開始問林景澄要東西。

    林景澄迷迷糊糊地往浴室門口走，見沈郁生也把浴室門開了個縫隙，便開口去問：“生哥，你要什么？剛剛沒聽清?！?/br>
    這句生哥叫得軟綿綿的，差點兒讓沈郁生這澡白洗了。他深吸一口氣，讓自己鎮(zhèn)定下來才清了下嗓子，說：“要內(nèi)褲，我的那條我剛剛給洗了?！?/br>
    內(nèi)褲有新的，但沈郁生穿著肯定不合身。怕沈郁生勒著，林景澄試探地問一嘴：“真要??？尺寸不合適吧……”

    尺寸合不合適沈郁生心里有數(shù)，可是不合適又能怎么辦？

    只能硬穿，要不然就是光著，那還不如讓他去死。

    沈郁生就覺得自己手賤，好端端地為什么要洗內(nèi)褲。湊合穿一晚又不是什么難事，弄得現(xiàn)在倆人都尷尬。

    他是因為自己開口要內(nèi)褲尷尬，林景澄是因為尺寸不如沈郁生尷尬。再怎么說也是男人，都是好面子的物種。這種東西往那一擺，誰都希望自己更大點兒。

    去柜里找來新內(nèi)褲，林景澄遞給沈郁生時倔強地來了一句：“我看了一眼，尺寸應(yīng)該不會小太多?！?/br>
    沈郁生笑了聲，說了謝謝就關(guān)門往身上穿。

    說實話，真挺勒的。但又不能表現(xiàn)得太明顯，沈郁生只好穿完睡衣出來說：“尺寸還行，確實沒太小?！?/br>
    給足了林景澄面子，他看眼客廳的沙發(fā)問：“晚上我睡哪兒？”

    林景澄就兩套被褥，一套在家，一套在宿舍。他總不能讓沈郁生在沙發(fā)上挨凍吧，便指了指閣樓：“睡床上吧，沒多余的被子?！?/br>
    他也不怕沈郁生嫌棄，之前在宿舍同床共枕那么多次，沈郁生眉頭都沒皺過一次。

    關(guān)于潔癖，沈郁生早就繳械投降了。之前因為潔癖他覺得自己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，但是現(xiàn)在不會了，因為有那么特定的一個人能讓你拋去所有自以為丟棄不了的原則，還真是挺幸福的一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