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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了?”林景澄接通電話問。 蕭啟在另一端說:“生哥在你身邊嗎?” 林景澄把手機遞給沈郁生:“找你的?!?/br> 沈郁生剛把手機放耳邊“喂?”了一聲,就聽蕭啟沖話筒說:“我的祖宗啊,你手機關什么機啊!” “沒電了吧。”沈郁生回了一嘴,問,“什么事兒?” “我的哥??!還能什么事?不就你和林景澄的事嗎?”蕭啟一個頭有兩個那么大,說,“你倆昨晚去gay吧被拍了?!?/br> 沈郁生說:“我知道?!?/br> 他聲音特淡定,根本沒把被拍的事當回事兒。 “那你性向不就曝光了嗎?”蕭啟說。 沈郁生笑了:“我尋思說我是gay的人也不少,曝光就曝光吧?!?/br> 看這破罐破摔的架勢,蕭啟唯一慶幸的是被拍到的照片是兩人的背影,評論下邊有人嚷嚷著不信。左右向朝平的電影明個下午要官宣男主了,估計電影的熱度能把照片的熱度蓋過去。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所以蕭啟特沉重地跟沈郁生說:“生哥,你倆別太高調(diào),以后出去注意點。成天上熱搜真的太招黑,咱畢竟是實力演員,得靠作品上熱搜?!?/br> 沈郁生說知道了,問蕭啟還有沒有別的事。 蕭啟說沒有,便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林景澄。 林景澄問:“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?” “什么叫你給我添麻煩?”沈郁生送林景澄到門口,幫他叫個車。等車的期間他開口說,“明明是我給你添麻煩。酒吧是我要去的,有什么事我擔著。” “況且什么事都沒有,你別往心里去。還有肥仔,得麻煩你幫我照看一眼?!币娷噥砹耍蛴羯媪志俺未蜷_車門,“回去好好睡一覺,明天我回殯儀館找你?!?/br> 林景澄點點頭,跟沈郁生道別。 他白天休息,可是晚上不休?;氐綒泝x館值班,他先跟王叔問個好。 王叔笑著應一聲,招呼林景澄過來,神秘兮兮地說:“今天有個小伙子來殯儀館找宋卓,現(xiàn)在還在館里沒走呢!” 把話說完,王叔朝廳里看一眼。結果說曹cao,曹cao到,他說的那個小伙子正跨步往外走。走到他們這腳步一停,目光冰冰冷冷地看向林景澄。 林景澄不認識這人,也不想認識。況且對方的表情沒帶善意,跟個刺猬似的。他不想被刺,茬都沒搭就要走。 對方也沒攔,他擰下眉,開口時也只是輕飄飄道一句:“我是宋卓 的主治醫(yī)生,俞望?!?/br> 俞望走到林景澄身邊看著他:“宋卓一直很想和你談談,但你一直沒給他這個機會,挺傷人的是不是?” “有些話跟刺一樣,不說清楚就永遠往心上一扎?!焙蟊惩鶋ι弦豢浚嵬f,“你不如和宋卓把話說清楚,這跟刺是拔掉還是繼續(xù)扎著由你決定,總比你這樣釣著他強?!?/br> 林景澄從沒想過釣著宋卓,之所以不談,是覺得沒有必要。橫在間的結締太多,根本回不到過去。 但是俞望不這么想,只要沒把事情說清楚,宋卓就一根筋似的撲在林景澄身上。 所以把話挑明,俞望字字清晰地說:“你們分開這么多年,這些年里他不知道你發(fā)生過什么,你同樣也不知道他發(fā)生過什么。就像你不清楚,為什么我說自己是宋卓的主治醫(yī)生。” 林景澄一怔,回頭看俞望一眼,邁步往宋卓的房間走。 敲了敲門,里面的宋卓先是問了聲誰。門被他打開一半,一看門外站著林景澄和俞望,他立刻把門關上。 把桌子上的手工器材收好,宋卓才重新開門。 林景澄進屋站著。 注意到宋卓十根手指有四根貼著創(chuàng)口貼,他沒問怎么回事,直奔主題地說:“你主治醫(yī)院讓我們談一談,說吧,把你一直以來想跟我談的內(nèi)容說出來?!?/br> 宋卓面無表情地掃過俞望的臉,低頭對林景澄說:“不想談了?!?/br> 俞望笑了下,話對著宋卓說,也是對著林景澄說:“我發(fā)現(xiàn)你倆挺別扭的,都有嘴,怎么說個話這么費勁?!?/br> 林景澄也笑了,說:“我既然來了,不把話談清楚是不會走的。” “宋卓?!绷志俺螁枺澳阍诿绹菐啄甑降自趺戳??” 有些話想說的時候沒機會說,現(xiàn)在能說了,宋卓又不知道該怎么說。 他張了張嘴,喉嚨沒發(fā)出聲音。最好還是俞望忍不住開口,替他把話說了:“他出車禍了,準確的說是背著宋阿姨要回國找你那天,出了車禍?!?/br> 俞望的話好像把宋卓帶回了那一天,他腦子里全是當時的場景。 宋卓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,他一心想著快點到達機場,便讓司機再開快點兒。一想到回國,他激動得一宿沒睡,這會兒眼皮子都在打架。 沒忍住睡了會兒,宋卓忽然覺得車身搖晃。下一秒天地都在旋轉,整個人像坐過山車一樣晃蕩。 他卡在出租車里,耳邊盤旋著路人的尖叫。再次醒來時他雙腿半點兒知覺都沒有,像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。 從前放不下面子,又要跟林景澄較著那個勁兒,看見林景澄的電話和短信他不想給他回?,F(xiàn)在不想較勁兒了,又因為自己的腿不敢給他回。他努力復健,再回來找林景澄時一切都變了。 林景澄靜靜地聽著,說不難受那一定是假話,這些假話他也不想往外說。宋卓車禍,他替宋卓惋惜,難過,但這些都不是他可以重新接納宋卓的借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