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風得意進寶樓_分節(jié)閱讀_130
升騰的熱氣將溪水帶入半空,再落了下來。雖然為巖石所擋,不曾沾濕衣袍,但雨水擊打在巖石上的聲音依然很響??v然如此,那惡劣的低笑聲卻仍在耳側(cè)。 蘇慕華恨不得拿個東西堵上這人的嘴,再堵住自己的耳朵。 每次都用這招,這人還能不能好了! 作者有話要說: 賬號似乎終于正常了 ☆、第三十八章 可比肩(三) 蘇慕華發(fā)出一聲驚喘,上挑的鳳眼流露出幾分羞惱之色。唇被緊緊咬著,喘息愈急,手被按在身側(cè),滑入衣襟的指掌之間不知是安撫還是折磨。 此時半邊水面已經(jīng)如鍋上沸騰的水,陽光透過蒸騰而起的水霧折射下如虹一般七彩的光華。水面上翻滾之間是翻著肚皮的魚尸。黑色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孔洞中似有什么聲音傳來,喑啞如鬼哭一般。 世間若有神佛,也分不清此間是煉獄還是仙境。 礁石上的兩人也如蒸鍋里的魚,汗水已經(jīng)濕透了重衫。 唇齒糾纏之間,蘇慕華低聲喚道,“陸酒冷…” 陸酒冷挽著他的肩頭,讓蘇慕華靠在他的臂彎間。半個身體虛壓在蘇慕華身上,將他牢牢地困在身體和石壁間。 思念如陳得太久的酒,明知不是良時,但情|欲卻再然遏制。 陸酒冷氣息已經(jīng)亂了,只想什么也不管不顧將這人摟在懷中。 聽到他喚,應(yīng)道,“我在…” 身體貼合,感受著男人的情動。 蘇慕華的聲音染上幾分慵倦,“你風流不要命了么?” 陸酒冷環(huán)住他的身軀,低笑道,“值得。” 他拉起蘇慕華的手按上衣下,相視的目光已然發(fā)燙,蘇慕華心跳得很快,手微微一顫,終是緩緩握住... 陸酒冷含笑看他,唇間發(fā)出幾聲悠然的喘息,臉上的神情頗為滿足。 蘇慕華慢慢挑起了鳳眸,眸中的笑意與溫柔風牛馬不相及?!盎o眠的那筆帳我還沒跟你算?!?/br> 陸酒冷唇落在他的發(fā)際,“這個時候...我還以為你要和我說…愿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離?!?/br> 日影漸漸上了中天,再一點點向西移去。 沸騰的水涌過千瘡百孔的礁石,黑色的礁石已經(jīng)搖搖欲墜,迷茫的水霧中偶爾傳來幾句低語。 蘇慕華掙開了為陸酒冷扣住的手掌,聲音帶著幾分隱隱的怒意,“閣下要抱到什么時候?” 陸酒冷卻不讓開身,腿緊緊貼著他的,手中拈了蘇慕華的一縷發(fā),笑道,“哎呀,這水滾成這樣,這石頭就這么大,你莫非要我跳到水里去不成?” “放手!你皮糙rou厚...滾上幾滾,剛好!” “小蘇...你當我是絕世高手么,這么燙的水?” “不,我當你是豬...” “惡語傷人六月寒啊,蘇兄。” “哎呀...眼睛要瞎掉了。”礁石后露出一張嬌俏的臉,那女子雙掌遮于眼上,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透過指縫向外張望著。 從她這個角度看上去,可以看見黑色的礁石已經(jīng)開始松動,礁石上的二人笑罵之間,卻是并肩躲過碎石、潮水... 書生似乎慢了一瞬,眼見落石當頭,卻已為人牢牢握了手,堪堪避了開去。 男子拉過書生,輕輕為他整理了青色的衣擺。 二人目光對視,書生微微一笑。 這一瞬仿佛連風都溫柔,女子不覺看得癡了。 “唐姑娘,你好?!?/br> 女子回頭一看,青衣的書生正站在離她不遠的礁石上。 這女子正是唐靈,只是此刻她的打扮古怪得很。 她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,腳下踩著的也是一雙黑色的靴子,只露出一張臉,更顯得膚如凝脂。 女子站在一艘皮筏艇上,手中的槳也裹著一層黑色的皮革。 見了他,唐靈臉頰一下子就紅,“蘇遙...你,你們...” 蘇慕華見她如此,也不知道她方才看見了多少,雖然知道他方才為陸酒冷紓解,動作極為隱秘,不大可能落入他人眼中。但至于其他...只怕多半都被看了去。 蘇慕華雖豁達,但也免不了面皮發(fā)熱,吶吶道,“我...我們...” 唐靈用力道,“你們很好?!?/br> 蘇慕華不解地抬頭看她,“很好?你說我們?” 唐靈道,“我方才見你們并肩而戰(zhàn)...無論別人怎么看...是朋友也好,是別的什么也好...若世間能有兩人如你們這般相護,便是江湖風雨,身處險境又算得了什么?” 陸酒冷立于蘇慕華身后,握住書生的手,含笑道,“多謝唐姑娘,這世間并非人人都如姑娘般豁達。我與他雖然無懼世俗...卻也不愿為他多添了煩惱,所以你也一定不會說出去的,對不對?” 唐靈目光很亮,用力點了點頭,“當然不會...我可以起誓!” 陸酒冷微笑道,“不必,我們自然信得過姑娘。” 蘇慕華無奈搖頭苦笑,這女子正在情竇初開之時,對情之一事看得太過簡單,也太過一廂情愿。 若待他日這女子真嘗過情的滋味,才會明白若要有不顧世俗的情愛,除非有拋開世俗的本事和經(jīng)得起消磨的真心。 人間萬事消磨盡,舒青袖和柳寄生...又何嘗不曾動過真心? 若斷得剛好,當在花好月圓時。 偏這陸酒冷是個不知道廉恥的,一句無懼世俗為這女子編了幻夢,還順手誆了人家姑娘為他保密——甚至他蘇慕華多少大風大浪經(jīng)過,聽了這四個字,心頭都微微一暖。 已近黃昏,小園之中石桌上擺了一壺酒,一只燒得很好的雞。這只雞的兩只腿已經(jīng)不見了,翅膀還剩下一只,還有半只握在一個人的手中。 “開在四時的蓮花,沸騰的暖流…”任情兒倒了杯酒,聽得有幾分出神?!澳呛谏氖^...我似乎在師傅的蠱典上見過...蠱典是拜月教最重要的典籍,上面記載了最玄妙的養(yǎng)蠱之法,最后一篇是記載拜月教蓮花傳承的來歷,但這一篇缺失最多。關(guān)于黑色的石頭那段寫著,忘川之石,玄墨數(shù)xue,百陰成陽...” 趙云劍問,“這百陰成陽不會又是拜月教的什么養(yǎng)蠱之術(shù)吧?” 任情兒搖頭道,“我并不知道,那段文字記在一張殘頁上,是數(shù)代之前流傳下來的?!?/br> 陸酒冷啃著雞翅嘆道,“我今日才知道雞rou是世間最美味的,書呆子虧你竟然還能吃得下魚...” “正因為吃過那水里的魚,才更覺得這鍋里好好煮出來的魚的美味...你不嘗嘗?” 蘇慕華在慢慢吃著一碗魚片粥,他方沐浴過,著了一件月白色的文士袍,斜陽暖暖照在他的肩頭。他放下勺子又道,“石頭,蓮花...如此說來,拜月教和河間府淵源可不淺...唐姑娘你給大家說說你遇見的那人吧?!?/br> 唐靈點頭應(yīng)了,道,“裴是非死后,趙云劍叫任情兒,還有我和師兄一起去檢視他的尸身,看看他是否會用蠱或者毒。我到裴是非住處的時候,看見一位披著黑披風的女子在窗外向我招手。” 任情兒問,“哦?那女子是何模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