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風(fēng)得意進(jìn)寶樓_分節(jié)閱讀_116
藤蔓纏繞在地上,單薄的身影晃了晃倒了下去。 “喂?!币坏郎碛白詷渖下酉?,攬住了他的腰。 趙云劍跟了任情兒大半個時辰,他原想護(hù)送這人到安全的地方便罷。 他與這人,能不相見便不相見。 任情兒在他懷中睜了睜眼,對上了一雙極黑的眸子,環(huán)著他的手臂結(jié)實而有力。 趙云劍目光落在任情兒臉上,唬了一跳,“情兒你怎么了?” 任情兒目不轉(zhuǎn)睛的看著他,眸中熠熠發(fā)光。 趙云劍伸手去摸他的額,“臉紅成這樣,你是發(fā)熱么?” 溫?zé)嶙詫挻蟮恼菩膫鱽?,任情兒本要推拒的手變成了攀上了他的肩頭。已經(jīng)滾熱的身體貼在胸口,趙云劍此刻也察覺了他的異樣,“你...中了...” 任情兒將唇貼上他的,呼吸急切起來,頸間耳后,連露出衣襟的胸口都染上了一層紅霞。 唇齒交接,趙云劍呼吸也有幾分不穩(wěn),“情兒...” 雖然吃過這人的虧,但此人此刻躺在他的懷中,如一只要人命的貓四處點著火,趙云劍為他蹭得頭昏腦熱,一雙手又來扯他的衣帶。 趙云劍抓住任情兒的手,瞪著那雙眼睛。 任情兒不解地看著他,眼中也有幾分惱怒。 趙云劍心中的弦一下子崩斷,他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,翻身將任情兒壓在身下,“敢惹我,你就別后悔。” 荒原之上,風(fēng)吹動野草,夜很靜,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喘息聲。 任情兒胸口靠在草間,心跳已經(jīng)到了喉頭,巨大的震響讓他五臟六腑都似在浪尖,偏偏身后的人貼得如此近。那人的心跳如鼓點一般,如此有力,如此霸道,仿佛他的心跳已經(jīng)與他的混在了一處。不僅是身體,任情兒有種連心都為他所左右,所占據(jù),所填滿的錯覺。 一切都亂了... 他從來不許別人這般對他,從來不許... 他十指陷入地中,不受控制地戰(zhàn)栗著。恨聲道,“...趙云劍...我要殺了你?!?/br> 那人貼在他的耳邊,極輕地說道,“給你殺?!?/br> ...... 作者有話要說: ☆、第三十四章 此心似海(二) 上一節(jié)見WB 蒼翠群山綿延,木屋依懸崖而建。 少女在門前探了頭,見床上的人還未醒,端了個盆進(jìn)來。潔白的手巾在盆里沾過,抹開床上男子的發(fā),露出一張英氣的臉。若仔細(xì)看去,這男子的四肢為鎖鏈牢牢鎖在床沿的鐵柱上。 趙云劍呼了口氣,睜開眼來,見了面前的少女,將頭偏到一邊,“任情兒呢?” 少女露了笑臉,“公子近日要開拜月祭,為教主喚了去。你不必心急,公子說再喂你服下一次青引,便可為你解了束縛,到時你就可以去山頂?shù)哪情g屋子找他了?!?/br> 少女說著放下手中的布巾,端過一碗綠色的湯汁來,用小勺舀了送到趙云劍嘴邊。 趙云劍卻不張嘴,“我自己能喝。” 少女笑道,“公子交代過這藥過于霸道,怕你傷了自己,不能解開鎖鏈?!?/br> 趙云劍冷哼道,“他倒好心。” 月夜原野上的那場綺夢,一夢醒來,他便已為人縛在了馬車中,任情兒一言不發(fā),帶著他趕路。在馬車偶爾停下來的時候,趙云劍見沿途風(fēng)光已是深入南疆。終一日,馬車停在了這片山崖下,自從他移入木屋中,任情兒從不露面,每日都由這少女在他面前說公子吩咐這樣,公子吩咐那樣。 少女依舊笑道,“公子說了,你是送給蠱神的祭品,若傷殘了肢體只怕不好?!?/br> 一碗青引服下,趙云劍閉眼忍耐著體內(nèi)翻江倒海的痛楚,少女拿了柔軟的布巾為他溫柔地拭著汗,不時用手為他扇了扇風(fēng)。 綠意透窗而入,日影映在坐于窗邊人的衣袂上,抬眼就可以看見窗外青色懸崖上長了一株茶樹。 案上擺了幾株青草,任情兒拿起其中一株放入缽頭,以藥杵搗弄著。他聽到腳步聲,停下手,向著門邊看去。 趙云劍雙手環(huán)胸,靠在門邊看他。 兩人目光相撞,一時都靜默無語。 趙云劍緩緩走過來,拿過他手中的藥杵,看了缽中的藥材,與他服下的是同一味,笑道,“趙云劍何德何能,任護(hù)法要擒我做藥人,還要先rou身布施?” 任情兒猛然抬頭看他,趙云劍笑得散漫,“若要我這藥人乖乖聽話也不難,我平生最愛醇酒美人,任護(hù)法的滋味好得很,只要任護(hù)法肯多陪我?guī)淄?,再為我多尋些好酒來,我便無有不應(yīng)了。” 任情兒深深看著他,然后推開他,走了出去。 趙云劍斜靠在案邊,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門外,低語道,“你這樣炮制我,我還沒有生氣,你生什么氣?” 數(shù)日后便是月圓,夜色籠罩這片山崖。 “公子”,身著彩衣的少女為他披上錦袍,任情兒系好腰帶,猶豫一下問,“他呢?” 少女道,“水教主派人將他接走了,說今夜子時拜月之禮要先做準(zhǔn)備?!?/br> 任情兒眼中浮現(xiàn)怒意,“準(zhǔn)備?準(zhǔn)備什么?” 少女低下頭,“聽說刀公子回來了,是讓人抬回來的,他身上中的毒是公子的小青...水教主就命人將趙云劍接走了?!鄙倥D了頓看了任情兒的神色,又急道,“公子你修蠱之法尚未大成,不是他們的對手,不可輕動。雖然刀公子炮制藥人一向狠毒得很,死的也很多...但那趙云劍也就是個河間府的弟子...死便死了吧?!?/br> 任情兒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,冷冷地道,“誰管他趙云劍死活,只是他們欺人太甚,可還把我這護(hù)法放在眼里?” 四壁火光焚燒,趙云劍為人縛在石柱上,粗大的繩索陷在他的胳膊中,一身羽衣的人坐在他身前不遠(yuǎn)的輪椅上,一張還算英俊的臉在火光下笑得陰深深的。 不遠(yuǎn)處地上繪著一個詭異的圖騰,如蓮花一般。 趙云劍掙扎道,“你是誰,捉我做什么?” 刀鳴鸞道,“河間府的弟子?任情兒竟選了一個河間府的弟子做雙生蠱的主人,還喂下青引,有趣有趣?!?/br> 他們二人并未照過面,但刀鳴鸞曾在關(guān)押河間府眾人的山洞中躲于暗處見過趙云劍。 “青引是何物?”趙云劍雖然聽任情兒的侍女說過,喂他吃的是青引,但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。 刀鳴鸞推動輪椅在他身前不遠(yuǎn)處停下,笑道,“哦?任情兒連這都沒告訴你?你中了他的雙生蠱,再服下青引,只要月圓之夜為萬蠱蝕身,你便可cao縱極為厲害的母蠱,而且從此你心中便只有他,雖死而不悔?!?/br> 趙云劍聽得一笑道,“若是如此...拜月教豈不是能訓(xùn)練出一支忠心不二的信徒?” 刀鳴鸞搖頭道,“并非如此,青引配藥要取蠱主心頭之血?!?/br> 果然是邪魔外道,趙云劍張了張嘴,想說什么,終究沒有說出來。 刀鳴鸞目光陰冷,“任情兒好心計,想用拜月教的母蠱為他造就一個極強(qiáng)的助力,可惜...我又怎會讓他如愿?”他手在輪椅扶手上一按,趙云劍聽到一陣機(jī)簧聲響,那蓮花圖騰中升騰起紅色云霧,哄地一聲低吼,似從地底傳來。 刀鳴鸞目中放出瘋狂之色,“你身上的青引有任情兒的血,若用你直接喂了母蠱,從此以后母蠱會喜歡任情兒的味道。只要任情兒靠近母蠱,它便會向其攻擊,這任情兒還想cao縱母蠱絕無可能?!?/br> 趙云劍聽機(jī)簧咔噠咔噠輕響,那蓮花瓣開啟,一只一掌長的通體鮮紅的綿軟怪物慢慢向他腳下爬來,忍不住駭然色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