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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過有人會在自己的里世界里這樣折騰自己嗎?”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回憶起楊淑芬之前慘狀的許志剛小聲道,“又被家暴又被上身,我看她混得比我們還慘?!?/br> “那就先不管這些,”跳過這個暫時討論不出什么結果的話題,江寧冷靜清醒地抓住了問題的本質,“那老頭說長勝山能鎮(zhèn)壓的地縛靈到了極限,要是我們能阻止王春芳成為祭品,明天的祭祀就一定會迎來轉機?!?/br> 點頭“嗯”了一聲,早就看那破祭祀不順眼的寧琴二話沒說就認可了這個提議,想想之前害自己掉馬的強制劇情,安妮磨了磨牙:“我也同意?!?/br> 祭祀沒了祭品,他倒要看看李家父子那兩個人渣還怎么囂張。 “行動要快,”抬頭望了眼擦黑的天色,記憶力極好的嚴森細心提醒,“躲人避鬼還要救人,我們要做的事情很多?!?/br> 鬼…… 猛地想起那個渾身是血趴在自己床頭的長發(fā)女鬼,寧琴先是一個哆嗦,隨后又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絲心酸。 到底是怎樣深刻的怨恨,才能讓她成為地縛靈、一遍一遍地重復著被泥土亂石活埋的死法。 這樣強烈的怨氣……真的有能被化解的一天嗎?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江寧:請叫我神棍。 第18章 月黑風高,長勝村內萬籟俱寂,偶有兩聲嗚咽的狗吠,也很快消散在這一片如墨的夜色之中。 沉悶的腳步聲在鄉(xiāng)間的土路上響起,舉著火把的李輝走在最前方,身后還跟了七八個身強力壯的男人。 ——倒不是窮到用不起手電,只是一會兒要摸黑上山,還是這種明亮熱烈的光源更適合。 “輝哥,你說王春芳那個女人會在家嗎?”走在李輝身側,一個看起來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年輕開口問道。 和其他人不大一樣,從這個年輕男人時不時四處張望的動作來看,他應該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“集體行動”。 褪去笑容,李輝那憨厚的長相竟然也能讓人看出幾分威嚴,火焰跳動的陰影打在他的臉上,遮住了男人一雙平靜至極的一雙眼:“會的?!?/br> “放心吧,李家在山神祭上可還沒出過錯。”出聲接話,手臂上繞了幾圈麻繩的男人赫然就是上一周目將王春芳親手刺死的“劊子手”。 “那是那是,要不是有李家主持祭祀,咱這村子還不知道要被那群女鬼鬧成什么樣,”冷風陣陣,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雞皮疙瘩,年輕男人討好地開口,“我也不是懷疑輝哥,只是王春芳這女人主意正,指不定就趁著咱不注意的時候跑了?!?/br> 跑了。 此話一出,現場氣氛立即變得十分微妙,被人從背后偷偷懟了懟腰窩,想起什么的年輕男人立即結結巴巴地解釋:“不是、我不是那個意思?!?/br> 長勝村位置偏僻又十分排外,村里有什么風吹草動都能在一天之內傳遍每個角落,李家媳婦偷跑過一次的“丑聞”,在場所有人幾乎都從自家媳婦和老娘那里聽了個大概。 偶爾隨著季節(jié)挑些山貨進城去賣,這就已經是村里人能夠接受的極限,像楊淑芬這種從城里來又想回城里去的姑娘,毫無疑問會成為大部分人眼中的“叛徒”。 要不是中間出了王春芳偷人這么一檔子事兒,今年要躺上祭壇獻給山神的,肯定就是李輝那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。 沒有說話,李輝只是冷冷地瞥了那個說錯話的小年輕一眼,后背涼颼颼地豎起一層汗毛,年輕男人緊張得同手同腳,差點被嚇得連路都不會走。 什么李家人能驅鬼辟邪還是其次,要是對方嘴皮一碰說自己才適合做祭品,那他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去哭了。 “咱們到了?!贝蛄藗€圓場,其他人也不想讓氣氛繼續(xù)尷尬下去,機靈地上前推了推門,著急討好李輝的年輕男人回頭道,“鎖了。” 反鎖大門就說明人還在,把繩子往胳膊上邊擼了擼,“劊子手”叼著煙拿出一根細長的鐵絲:“我來?!?/br> 幾人弄出的動靜不算小,可這偌大的村莊卻沒有一個人敢開門出來查看,在上山和出村的地方都安排了人盯梢,早有準備的李輝當然知道自己此行不會撲空。 再者說,不到祭祀前夕,誰也不知道今年被山神選中的祭品會是哪個,心懷僥幸,王春芳這個蠢女人肯定舍不得扔下房子一走了之。 嘻嘻哈哈地看著“劊子手”撬鎖,男人們并不覺得自己是在私闖民宅,他們眼里寫滿油膩,仿佛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漂亮女人的香閨是什么模樣。 然而,今夜注定非比尋常,等了兩分鐘也沒見“劊子手”從門前退開,一個站在后排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幸災樂禍道:“王一刀,我說你行不行???” “撬不開就騰地兒,讓你張哥我先來?!?/br> 無暇理會那刺耳的嘲諷,名為王一刀的男人緩緩轉身,臉色和鬼一樣白:“手、我的手被抓住了?!?/br> 從鐵門上小窗伸入再撬鎖、這是他之前最熟悉不過的一套流程,可就在王一刀撬開門鎖的一刻,一條又細又長的東西卻死死勒住了他。 那東西上附著的力道不小,好像只要他再反抗,對方就會直接用力把他的手掌扯下來似的。 本想警告對方不要在這種時候和眾人開玩笑,可在瞥到王一刀額頭上豆大的虛汗后,李輝卻突然閉上了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