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箜篌盡_分節(jié)閱讀_50
謝紫抬眸,眼神堅定。 “師兄去后,暗門雖散,暗門中很多人卻未散,前幾日我已得到消息,他們要歸順扶琉但求君雁雪一死?!?/br> 容清薇憶起昔日君歸閑音容笑貌,心下也是一片慘痛:“這件事我夫妻二人也有所知,正準(zhǔn)備過幾日便與他們同行。” 衡蓮也是笑笑:“其實我也明白,我們這樣的人,哪可能真正安生下來?” 謝紫心下有愧,自己此舉,無異將他們又拽入腥風(fēng)血雨中,卻不見他們半分責(zé)怪。 “而聞青,”謝紫眸中風(fēng)月色微轉(zhuǎn),便是一抹低回溫柔,“是我一生所愛之人?!?/br> 容清薇和衡蓮當(dāng)下怔在了那。 雖說也有人有龍陽之好,甚至連君歸閑也是此類,但從未想過謝紫竟然也有此好。 但容清薇同衡蓮?fù)且娺^世面之人,只片刻便不再失態(tài)。 謝紫抬眸字字決絕:“我只求二位護他性命,他而今失了心智,我,恐又要出征。君雁雪其人陰毒,惟有二位可托付。” 容清薇和衡蓮見謝紫如此,只能長嘆,一拂滿身雪落。 “紫衣你自是放心?!比萸遛编嵵氐乜粗?,“只是你,也一定要平安歸來,那南衡王不是好對付的?!?/br> 謝紫只笑,眸中卻是一片風(fēng)月涼。 作者有話要說: 果然忍不住把小南衡拿出來曬曬 ☆、金戈起 西風(fēng)烈,吹不盡,是金戈鐵馬。 一如謝紫所料,君雁雪自持“人質(zhì)”在手,又因舉目再無人可出征,果然命謝紫掛帥出征。 出征那一日,殘陽如血。 謝紫端坐馬上,身后的銀甲金戈,一片荒寒蒼茫。 風(fēng)蕭蕭兮易水寒,壯士一去兮不復(fù)返。 誰都知道,與名動天下的玉面修羅南衡王開戰(zhàn),無異于送死。 但是,謝紫的目光掃過君雁雪艷麗的面龐與蘇相含蓄的笑容,于唇邊緩緩勾出個冷漠的笑,又有多少個人知道,這一回,他不是去送死的呢? 他是去送終的。 替這個帝星隕落的大周王朝。 新春后,雪已盡。 桃花開。 然而邊塞狼煙上的桃花,開卻如血。 紛繁沉墮,如層層疊疊爛漫的煙霞。 謝紫站在城門處,看著城門下,三軍壓境。 一批毛色純黑的馬上坐著的人,意興飛揚,一雙劍眉如刀裁,睥睨天下的氣勢。 南衡王,曲蘅君。 不管這位風(fēng)流王爺在京城是如何言笑晏晏八面玲瓏招蜂引蝶,在戰(zhàn)場上,他只象征著死亡。 謝紫很清楚。 更何況,這一回與曲蘅君同行的,還有扶琉的丞相,那一棋可定天下,一笑疏柳淡月的柳衣卿。 豈止是送死。 謝紫倚著城門輕笑,一剎那綺艷。 尸骨無回才對。 曲蘅君看都沒看柳衣卿一眼,只冷然地看著日落殘陽下緊閉的城門。 柳衣卿卻始終微笑款款,一點清艷一點低回的風(fēng)雅。 他二人領(lǐng)著千軍萬馬,卻猶如談笑宴席間,一片輕巧,風(fēng)流萬千。 謝紫嘆了口氣。 大周人才凋敝,扶琉卻是這般日月齊輝,豈不是命中注定紫薇星臨? 就算師兄還在,撐得十年二十年。 三十年之后,也救不了一個如囊蟲駐空行將朽木的腐朽朝堂。 “謝將軍,可要開門迎敵?” 監(jiān)軍孟寒絮蹙眉問道。 只見謝紫漫不經(jīng)心地淺笑:“扶琉賊子都已兵臨城下,再不開門迎敵,可是要叫旁人笑話我大周全是些膽小如鼠的縮頭烏龜?” 孟寒絮皺眉,現(xiàn)在家國危亡。 嘉慶帝卻自毀長城,賜死長樂,而這背負(fù)罪名的謝將軍,也是對戰(zhàn)事毫不關(guān)心,敷衍了事。 京中大官貴族高門士子仍舊沉醉在一場春軟嬌花綿綿細(xì)雨的夢里。 但奈何謝紫乃是三軍主帥,只得聽他所命,開門迎敵。 謝紫立在城門,看鐵甲金戈廝殺疆場。 那南衡王手持長槍闖入陣中,所過之處,如入無人之境。 柳衣卿周身兵甲護衛(wèi),只淡看一片廝殺。 謝紫瞧著大周士兵們個個皆是低落的模樣,便知他們也同自己一般心知肚明,此戰(zhàn)無望。 嘆了口氣,謝紫飛臨下城門,跨馬疾馳,手中珍瓏長劍飛轉(zhuǎn),一朵劍花綻開千萬素華,破開一條路來,直逼曲蘅君。 曲蘅君挑眉,凜然霸氣間一片殺伐。 他長槍一轉(zhuǎn),刺向謝紫眉心,卻被謝紫一個仰身避過,反而借此劍鋒游下,轉(zhuǎn)而攻馬。 曲蘅君長槍一挑,縱馬一偏,隨即轉(zhuǎn)攻謝紫心口。 孟寒絮在城墻上見著主帥冒然出站本就想破口大罵。 此刻見謝紫情況兇險不說,還直接和那南衡王杠上,恨不得一頭撞死以慰英靈。 這長樂王的師弟,怎么如此莽撞?! 蒼天無眼啊蒼天無眼。 孟寒絮提淚橫流,面上一片慘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