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箜篌盡_分節(jié)閱讀_16
是因為, 是因為,什么呢? 后來謝紫才明白,自己竟然愛上了一個從未看過他臉的人。 作者有話要說: 開學了,可能會變成周更 ☆、美人如花 一日,緣塵對佛誦經(jīng),卻想起了一些,本該隨落花而去的事情。 多年前,江湖上有一個少年劍客,叫做崔宮商。 這崔宮商非但天賦極高,武藝高強,而且一身白衣,識音律,通詩文,面若冠玉,目如點漆,一時間,江湖上風頭無兩。 若是英雄,愿與他縱馬狂歌,若是美人,愿為他折腰牽腸。 如此一人,該當意興風發(fā)奪高陽,讓江湖兒郎失色五十年。 而這崔宮商,卻拜倒在美人花弱衣的石榴裙下。 花弱衣,比弱不勝衣還要弱不勝衣,比弱風扶柳更加弱風扶柳。 這樣的美人,蹙眉三分似秋水晚照,一眼便傾倒半壁江山。 她愛穿青色羅裳,素色絲帛勾勒出纖腰一抹,娉娉裊裊,婉轉風致。 崔宮商是意氣風發(fā)的人,在花弱衣面前,卻說不出半句話,紅著臉,支支吾吾。 花弱衣是嬌養(yǎng)的閨閣女兒,坐在簾后,看簾外人,正是那江湖上人人贊嘆的少年郎,自然動了心思。 本就是英雄美人兩相歡,君有情,妾有意,兩相歡喜。 每一回,崔宮商闖蕩江湖與她告別,花弱衣都會佇立在高樓上,遠遠眺望著、目送著。 可有有誰還記得,那年她癡癡凝望的目光下,藏著一個男人黯然的心。 那個人就是司馬默。 司馬默何嘗不也是萬千深閨夢里人? 只是偏偏,偏偏多出個崔宮商。 于是在花弱衣眼里,便樣樣不及他。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卑鄙小人,硬要拆散一對鴛鴦,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。 后來花弱衣和崔宮商定了親,成了婚,本是蜜里調油,舉案齊眉,誰知短短幾個月,一切都變了。 崔宮商十三年前隨白道中人討伐鈞天魔教,回來時,卻瘋瘋癲癲,口中念著什么是非因果,又昏迷了三四個月。 待他醒來后,便離開了花弱衣,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。 而花弱衣身為美人,卻一朝被棄,心中苦楚難以言說,遭人恥笑,淪為笑柄。 于是司馬默娶了她,他只是想告訴天下人,花弱衣仍然是當年那個一笑傾國的美人,也仍然會有人,不惜一切也要娶她。 他本不求她答應,誰知花弱衣滿心憤恨不甘,一腔幽怨,像賭氣一樣,答應了他。 誰知此后,便是兩相怨恨兩相負,萬劫不復。 花弱衣沖動之下嫁給司馬默,可她根本對他毫無情誼,日后便是終日以淚洗面,痛苦不堪。 而司馬默見她整日念念不忘崔宮商,也知道她根本沒忘了那個人,心中悲涼自然絕望。 就這樣,幾乎是互相折磨著生活了九年,花弱衣在淚水與悲痛中,帶著對崔宮商最后一絲念想,香消玉殞了。而司馬默,從此黯然離開故鄉(xiāng),在江湖上終日拼殺,漂泊流離,直至重傷,念及自己怕是逃不過一死,怎么也要找到那崔宮商,問他究竟何意! 于是他來了佛覺寺,見到了剃發(fā)為僧,無喜無怒的緣塵。 卻再不是當年的崔宮商了。 忽然,司馬默難以說清心中,那恨意之中,多出的一分愕然,多出的一分惋惜,多出的一分不解。 只是看那桃花,看那山水,眼中浮現(xiàn)的,卻是從前云煙。 原來終究是放不下啊。 緣塵如是嘆。 司馬默如是嘆。 作者有話要說: 晉江抽風的厲害,根本沒法回復評論啊,抱歉。 ☆、知否知否 謝紫和聞青踏青歸來時,已近傍晚。 用了素齋后,二人便窩在了禪房。 聞青坐在屋子里,默默沉思。 這佛寺之中,似乎弟子不多,除了明悟、緣塵,還有明空、明語。 佛覺寺不過深山中一個偏僻寺廟,幾個僧人守在這,如果要殺緣塵,實在再簡單不過。 唯一要顧忌的,不過是這緣塵身邊那個司馬默,是否會出來橫加阻撓,而謝紫,又是否是真心真意地要幫他,還是準備在他背后捅一刀。 聞青自十三年開始,便流落江湖之中,年紀尚幼卻要百般隱忍、處處提防,也不是沒被人下過毒、劫過錢銀,自然知道,這江湖哪有那么多俠客善人?若讓他僅憑一句是君歸閑的師弟,他就相信謝紫,豈不是自己愚蠢? 抽出青絲劍,看著那纖細卻鋒利的劍身,聞青眼中也閃過一絲如劍一樣的寒光,卻無損他眉眼間煙雨朦朧,一片風雅。 他今日陪謝紫看山,謝紫想起了明月山,可是他卻想起了瑯琊山。 想起瑯琊山上清風明月,懷念山水如畫中一片悠閑舒適,追思昔日爹娘安在時,家和安樂。 只恨那時年少,未曾看穿日后卻是三千里逃亡,一片慘淡。 所以才恨。 恨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人卻做下連畜生都不如的事,恨蒼天無情舉目無親,恨一朝金玉落塵泥,恨自己本不愿沾惹江湖事,卻終究滿手鮮血。 世事堪嗟。 謝紫那廂卻想起了自己離京場面。 四月初四,送完壽禮給君歸閑后,他便說自己要去姑蘇流風亭。 君歸閑似笑非笑地挑眉,雖神色疲倦,卻還是帶了幾分調侃意味:“你是為了他?” 謝紫臉不紅心不跳:“師兄你不都知道了么?” 君歸閑唇邊曳過一段笑,卻是帶著點勸告的口氣:“小紫,別把自己卷進去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