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這么香??？用的什么沐浴露??？”李然說著沒忍住在韓以誠肩頭咬了一口，在他肩膀上留了一個淺淺的牙印。

    “你們家的?！?/br>
    “哦?！崩钊挥悬c臉紅，他覺得自己智商又下線了，連韓以誠剛剛在哪里洗的澡都忘了。

    “那也香，”他說，“反正跟我用聞起來不是一個味道?！?/br>
    床鋪底下墊著電熱毯，韓以誠沒一會兒就暖合過來了，他轉過身來，兩人面對面的躺在一起。

    過了一會兒，韓以誠說：“下周，我想把車賣了?！?/br>
    “??？”李然抬起點頭來，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一眨的，“為什么??？我覺得沒必要啊？還沒到那種地步呢吧？”

    “我在醫(yī)院用不到，你又不愛開車，灰都積的很厚了?！?/br>
    李然最近確實一直忙，沒怎么動過韓以誠的車，今天頂著一車子的灰去醫(yī)院接人是事實，只不過他沒料到韓以誠這么心細，不僅注意到了這些細節(jié)，還默默地記在了心里。

    “住院費你那邊不是能報銷一半呢嘛，再說我新店都轉出去了，現(xiàn)在要這么多現(xiàn)金也用不——”

    “不許蒙我?！表n以誠說，“我知道住院費有多少，報銷一半你掏也會困難，不要裝有錢?！?/br>
    李然閉上了嘴巴，把額頭頂在韓以誠胸口不說話，“我還是覺得沒必要。”過了半晌，他才小聲反駁道。

    “祁心開學過完這個學期，就該上初二了?！表n以誠突然來了這么一句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她成績不好，可能去不了區(qū)重點學校。我不想讓她像我小時候一樣，被逼著學太多不喜歡的東西，但有的這片兒剩下的高中環(huán)境太差，去那也不好?！?/br>
    “祁東青不會管這些，我也…一直不知道她對什么感興趣，”韓以誠繼續(xù)說著，“上次你說我才發(fā)現(xiàn)，她真的挺喜歡畫畫的?！?/br>
    “賣完車，以后我的住院費就從這里面出，你再帶她去報個班學畫畫，剩下的先存在你那里，萬一你舞室那邊有變動用?！?/br>
    “你…”李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，喉結滑動了一下，才答應道說：“好?！?/br>
    韓以誠語氣很平靜，抬起李然的下巴摸了摸他眉骨出的凸起：“又讓你去跑，又該變瘦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這是減肥呢，又不是累的，我們練舞蹈的都這樣，瘦下來容易長胖很難?！崩钊粓?zhí)拗的說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等你以后好了，多掙錢，我多休息休息，一定會長rou?！?/br>
    “好?！?/br>
    第二天，把祁心送回祁東青那兒，韓以誠也道別了張玲玉和李衛(wèi)國這邊，張玲玉再三挽留，最后逼得韓以誠不得不道出實情。

    “阿姨，我還在住院，只跟醫(yī)生請了一天假?！?/br>
    “啊？”張玲玉吃了一驚，“怎么這么嚴重啊，你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說呢之前，在哪家醫(yī)院啊，我跟你叔叔有時間過去看你吧?！?/br>
    “哎呦，你趕緊回去吧，”李然無奈的把張玲玉推回屋子里面，“別跟著添亂了?！?/br>
    韓以誠跟老兩口保證：“等我好點了，再過來玩?！?/br>
    從家里出來，李然帶著韓以誠在大年初一的城市里面瞎轉悠著，大部分的商店都沒有開門，可他們還是遲遲都沒有回醫(yī)院，逛了一個又一個公園，最后雙雙凍得鼻頭發(fā)紅，腿都快冷的沒有知覺了，李然才戀戀不舍的把韓以誠送回病房里。

    “剛才錢主任跟你說什么？”韓以誠問李然。

    “就跟她匯報一下昨天和今天的行程唄，你見了哪些人，表現(xiàn)怎么樣，有沒有按時吃藥?！?/br>
    “哦?！表n以誠裝作絲毫不在乎的樣子，繼續(xù)編著手上的玻璃球，眼睛卻總是偷偷往李然這邊瞟，沒過一會兒，那個“工藝品”就逐漸變得四不像。

    “你猜錢主任說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她說你最近表現(xiàn)得很好，她在考慮下周適量減少你的用藥量，尤其是傷胃的那個，說不定下周就不用吃了?！?/br>
    韓以誠停下手里的動作看李然：“真的嗎？”

    “當然是真的了，我為什么要在這種事情上面騙你?！?/br>
    “那我…什么時候可以出院？”韓以誠問的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“出院還得再過一段時間…”李然不忍心看韓以誠失望，從旁邊的床頭柜上把他的藥盒拿過來，打開其中的一個格子，把里面幾片形色各異的藥片倒在自己手掌心。

    “你看，下周你就可以不用吃這一片啦，”李然把韓以誠的手拉過來，挑出那一片要放到他的手里，“表現(xiàn)好一點，就減去一片兒，等到只剩下一片兒的時候，我就來接你出院，好不？”

    韓以誠點點頭，從旁邊拿過水杯，把今晚的藥片悉數(shù)吞到肚子里。

    “對了，錢主任還跟我說，你有時候會去主動參加的那個團體小課，對你還挺有用的，她說跟不同的人多聊天會對病情很有幫助，尤其是朋友”李然側低著頭問韓以誠，“如果我讓陳弦他們過來陪陪你，你會介意嗎？”

    “那你還過來嗎？”

    “我當然也會過來了啊，這又不沖突，之后等學生開學了，我還能來的勤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介意?！表n以誠停下手上的動作，盯著李然愈加尖刻的下顎輪廓，“你也不用總是過來，太累了?！?/br>
    “我才不累呢，我每天最輕松的時候，就是來這邊看你，要是哪兩天空下沒過來，才覺得累的難受，早晨床都起不來?！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