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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以誠搖搖頭,幫李然把被子蓋好,走到門口把燈關(guān)上了。就當李然以為自己“邀約”失敗時,韓以誠又折返回來,把最上面那條毯子稍稍往外拉了一點,然后像夾三明治一樣把自己夾到中間。 “快睡吧,”韓以誠說,“難受了叫我。” “嗯…”李然應(yīng)了一聲,然后昏昏沉沉的睡過去。 李然這一覺,睡得像是死過去一樣,壓在底下的那半張臉都麻了,一醒來發(fā)現(xiàn)留了一枕頭的口水。 屋子里很安靜,他估摸著韓以誠應(yīng)該是上班去了,就拿被子擦了擦臉,掙扎著坐起來。 沒想到一坐起來,就看到坐在床頭的另一端的韓以誠,戴了一副眼鏡,把目光從筆記本屏幕上抬起來,一臉關(guān)切的看著自己。 “我靠,”李然一張嘴,發(fā)現(xiàn)嗓子全啞了,“嚇死我了!幾點了?你不上班嗎?” “十點多,”韓以誠看看表回答道,“剛剛送祁心,回來路上去趟單位,把數(shù)據(jù)拷回來工作?!?/br> 韓以誠看到李然起來了,把電腦放到一邊,摘下眼鏡站起來,從書桌上把藥全拿過來,碼放在李然面前。 李然:“我要去個廁所…” 韓以誠擋在他身前說:“吃完再去?!?/br> 李然:“我是真的很想去廁所…” 韓以誠:“那更要快點吃?!?/br> 李然覺得,自己一定是念及韓以誠的被子,才會在他這么欠揍的情況下,乖乖聽話,一口氣喝完所有藥的。 他站在廁所刷牙,嘴里全是中藥的腥哭味,干嘔了好幾次。這次刷牙耗盡了李然所有精力,他虛浮著腳步往臥室走,在門口又被韓以誠攔下。 “吃早飯吧,”韓以誠遞給他一個小碗,里面盛了半碗小米粥。 李然苦著臉,似乎下一秒就要暈倒了,“我真喝不動,”他說,“我感覺我隨時都可能吐出來?!?/br> 韓以誠看著也很苦惱,糾結(jié)了很久,問李然:“那…就喝一口行嗎?空腹吃藥對胃不好?!?/br> 李然點點頭,接過碗喝了一口,把剩下的放到床頭柜,又躺回原來小山一樣的被子堆下。 韓以誠靠在床另一邊,繼續(xù)噼里啪啦敲擊起鍵盤。 屋子里很安靜,李然本以為自己可以繼續(xù)睡過去,卻發(fā)現(xiàn)身體雖然疲憊,但就是睡不著。過了一會兒,他有些無聊,往韓以誠那邊挪動了一點。 “韓以誠,你眼鏡呢?”李然問道,“怎么不帶了,你剛才戴眼鏡看著好帥?!?/br> 韓以誠私下看看,從一邊拿起剛剛的眼鏡帶上。 “這是散光鏡,”他說,“有時候想不起來戴?!?/br> “哦?!崩钊挥衷谏戏藘扇Γ粗n以誠手指棱骨分明,覺得很好看,沒過一會兒就又湊過去。 韓以誠電腦屏幕上是黑白代碼,密密麻麻的,李然一看就暈了。 “這啥啊”,李然指著他電腦難以置信,“這…你看得懂?你不會頭痛嗎?” “這個”,韓以誠指了一下其中一行,上面有hanyc的字樣,“是我在單位的計算機上排隊,用程序告訴計算機,要怎么算我的數(shù)據(jù)?!?/br> “為什么要等別的計算機?你這不是有電腦嗎?”李然問道。 韓以誠沒忍住笑了一下,“單位的計算機很大,好幾間屋子那種,一下可以算很多東西?!?/br> “哦…”,李然撇撇嘴,“你剛剛是在嘲笑我不懂嗎?” “沒有”,韓以誠嘴角還帶著笑意,“你看這個”,他說著點開另一個頁面,畫面上有很多點陣和箭頭,分布在地圖上。 李然問他:“這是什么?” “這是我剛剛在計算的東西”,韓以誠說,“氣溫,風向,地形,濕度,空氣顆粒物的密度,后面是我們市的地圖”,他邊說邊滑動鼠標滑輪,“這樣是地區(qū),這樣——” “是全國!”李然高興的打了個響指。 “嗯?!?/br> 李然看了一會兒,還是覺得像天書一般,就自我放棄的縮回被窩,偷偷看韓以誠的側(cè)臉。 還是帥哥看著有意思,他想,尤其是這種耐看型的,越看越帶勁。 盯著韓以誠看了一會兒,李然對他集中注意力的能力充滿敬意。韓以誠認真工作時似乎完全不受外界打擾,一心一意在做一件事情,就連李然這樣的炙熱的目光都不能影響他。 李然最終還是停下了自己的癡漢行為,從一邊拿來手機,開了一局游戲。 為了不讓游戲音效打擾到韓以誠,李然帶上耳機,默默投入到游戲里面。 也許是今天病魔附體,李然一連好幾局都一直在輸,最后還遇到一個隊友,開著麥逼逼逼逼沒完沒了。 這要擱以前李然也就靜音處理了,但今天他生著病非常煩躁,開始在對話框里敲字。 幾次敲字未果后,李然急了,打開語音識別,字正腔圓的說:“你怎么這么能指揮啊,你是個指揮家嗎?” 果然發(fā)出這條,對方安靜下來。嘲諷成功,李然瞬間得意了很多。打到后面要結(jié)束了,李然看了一下對方戰(zhàn)績,再次對準麥克風一字一句:“指揮家都信佛嗎?為什么不殺人?” 剛發(fā)出這句話,這局游戲就結(jié)束了。李然看著動畫過場,很解氣的把手機扔到一邊,一抬頭,正好對上韓以誠復雜的目光。 “哎,”李然臉騰一下紅了,挫敗的裹著被子在床上翻騰了好幾圈兒?!八懔四阈ξ野?,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智障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