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然：“……我出去上個廁所。”

    “李然，”張玲玉叫住他，“有些話，我知道你不愛聽，但我是當媽的，還得說完?！?/br>
    李然站定在廚房門口。

    “你處男的處女的，媽無所謂，但是媽知道你選的這條路不好走，外頭有多少阻力你比我清楚。有的事你現(xiàn)在不在意，不代表以后不會在意，你也不是沒有別的選擇，你自己好好想想?！?/br>
    “媽，”李然苦笑著對張玲玉說道，“我也想有別的選擇，但我真沒有?！?/br>
    張玲玉像是料到一般，繼續(xù)碎碎念：“啊，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，那這樣的話...其實小韓這小伙子挺好的…”

    李然：……

    李然在廁所里洗了個臉，讓自己冷靜下來。張玲玉的態(tài)度讓他有點驚訝，他一直以為張玲玉會跟他大吵大鬧，但其實卻是一副木已成舟的心態(tài)。比起“規(guī)勸”他，反而更像是在強行撮合他和韓以誠。

    李然回到廚房，張玲玉又回到原來的狀態(tài)，跟他叨叨李衛(wèi)國這不好那不好，店里怎么又有小年輕態(tài)度橫了，聽得李然一陣鼻酸。

    他騰出手來，抱了一下穿著圍裙的張玲玉。張玲玉一愣，隨即飛快的拍了拍李然后背。

    李然把餃子凍到冰箱里，突然聽到張玲玉招呼韓以誠，嚇了他一跳，一轉(zhuǎn)身看到韓以誠站在廚房門口。

    韓以誠在門口往里探頭，打量著李然滿身的面粉：“需要幫忙嗎？”

    “哎呦不用，還不夠添亂的呢！”張玲玉揮揮手，“等著就行了”，說完她又拍了李然一把，“你也出去吧?！?/br>
    李然在門口磨蹭了一下：“那個…我爸知道嗎？”

    “你爸懂個屁啊，”張玲玉翻了個白眼，“你哪天想好了自己跟他說吧。”

    李然退出廚房，回到客廳看到李衛(wèi)國還在拉著韓以誠下棋，他走過去看了看，李衛(wèi)國又在輸?shù)倪吘壏磸蛼暝?/br>
    這時候韓以誠的手機響了，他站起來出去接電話，李衛(wèi)國還在對著棋局連連嘆氣。

    李然從韓以誠買的東西里翻出一盒茶葉，給李衛(wèi)國沏好。

    “還不知道自己怎么輸?shù)哪兀俊崩钊粏?，“你快別跟他一塊下棋了，人家可是讀過博士的人，虐你那不跟切菜一樣?！?/br>
    “讀過博士咋啦？”李衛(wèi)國眼睛一離開棋盤，立刻就換上樂呵呵傻笑的面孔，“我要不是趕上年代不好，說不定也能讀個博士玩玩。”

    韓以誠接完電話回來，看到李衛(wèi)國正在收拾棋盤，“不下了？”韓以誠問道。

    “改天再折磨你，”李衛(wèi)國笑著捶了捶背，“我去里屋躺會的，為晚上看電視養(yǎng)精蓄銳?！?/br>
    客廳里就剩下李然和韓以誠兩個人，李然看了韓以誠一眼，發(fā)現(xiàn)他又開始坐在沙發(fā)上發(fā)呆。李然總結(jié)發(fā)現(xiàn)，韓以誠經(jīng)常一個人坐著發(fā)呆。一開始，他以為是韓以誠在生氣，或者在思考什么事情。后來相處久了才知道，韓以誠真的只是單純在發(fā)呆而已。

    李然在韓以誠面前打了個響指，韓以誠目光才逐漸聚焦回來。

    “又在發(fā)呆啊，”李然問他，“你知不知道你發(fā)呆時候，特別像那種在密謀什么事情的罪犯？”

    韓以誠：？

    李然眨眨眼：“你平時都沒什么愛好的嗎？聽歌？看電影？運動？看動漫 ？”

    韓以誠搖搖頭，思考了一會：“打游戲算嗎？”

    李然：“不算吧？看你打游戲跟工作似的，連點情緒起伏都沒有。”

    韓以誠提問：“你能放一集藍精靈嗎？”

    “為什么？”李然一臉懵。

    “我想看看格格巫。”

    尷尬了，李然想，我怎么把這茬忘了。他看著韓以誠期待的表情，狠心回答：“不能?！?/br>
    韓以誠哦了一聲，掏手機出來擺弄。李然以為他放棄想這件事了，松了口氣，從塑料袋翻出來幾包薯片，撕開其中一盒，嘎吱嘎吱往嘴里塞了一堆。

    在他快吃完一包的時候，旁邊韓以誠笑了兩聲。李然扭頭一看，發(fā)現(xiàn)韓以誠手機屏幕上，赫然顯示著格格巫的圖片。

    李然：“…你看，是不是還挺帥的？”

    韓以誠嘴角還是上揚著的，李然不懂他開心的點在哪里，“你為什么總是把我比喻成壞人？”他問李然。

    “因為你長得兇啊”，李然破罐破摔道，“沒人跟你說過你看起來兇嗎？哎呀你笑什么？被說成反派還這么高興哦？你這人真奇怪?！?/br>
    韓以誠指指格格巫的圖片，“這個挺萌的?！彼槐菊?jīng)的說道。

    李然看到他在那邊笑，忍不住那手呼嚕一把韓以誠的頭發(fā)，“你才挺萌的，”他說了一句。

    韓以誠頭發(fā)比李然略長一些，手感細細軟軟的，和他本人氣質(zhì)完全不符。李然摸他頭發(fā)摸得舒服，就又揉了一把，結(jié)果這時候正好張玲玉從廚房出來，正看到自己兒子像慈母一般給韓以誠順毛。

    李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，一把將韓以誠腦袋推到一邊。

    韓以誠不知道他為什么發(fā)飆，捂著腦袋茫然的看著李然。

    李然：“抱歉啊，手滑了...”

    張玲玉做了一桌子菜，指揮著李然和韓以誠從廚房端到茶幾。李衛(wèi)國興奮地從柜子里掏出自己珍藏以久的白酒，往桌上放了四個小酒杯。

    電視里春節(jié)聯(lián)歡晚會已經(jīng)開始，人頭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，大裙擺用力舞出新春的紅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