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哦，”其實(shí)我想說，你念叨我我也很喜歡，只是我不能這么說罷遼，“因?yàn)槲易罱恿艘恍┗?，所以才畫到很晚，我還是很聽叔叔的話的。”

    他又笑，眼睛都彎起來。說實(shí)話他不西裝革履的，就這樣穿著普通家居服，笑起來的樣子真的挺顯小，至少我看不出他有三十多了，可能養(yǎng)生泡腳啥的確實(shí)還是有點(diǎn)用。

    “知道你聽話?！毙煲珖f。

    我撇撇嘴，沒說話。

    我就哄哄你，我才不聽話。

    不過我今天可以早點(diǎn)睡，明天早點(diǎn)起。

    第21章 關(guān)于圣誕和唱詩班少年

    雖然我之前說徐耀國不能和我過圣誕是他的一大損失，實(shí)際上是，我完全把圣誕這回事給忘了。這幾天趕圖趕得我暈頭轉(zhuǎn)向，飯沒忘記吃就不錯了。

    圣誕那天凌晨一點(diǎn)多了吧，我出去倒了杯水，回來看到徐耀國挺早之前給我打了語音，我手機(jī)靜音沒聽見。

    我想想他那面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是晚上六七點(diǎn)，就給他回了個語音，徐耀國接得很快。

    “怎么啦，徐叔叔？你剛給我打電話我沒聽見?！?/br>
    “我就知道你沒睡，又這么晚，畫圖呢？”他的聲音我有點(diǎn)聽不清，那面很吵，可能還在外面。

    “嗯，好吵啊，你在外面呀？”

    徐耀國笑，“嗯，在外面。今晚你沒出去玩啊，適當(dāng)休息一下，怎么說也是圣誕，嗯？”

    我愣了一下，還真是忘了。我這人在家里宅慣了，最近又忙，也沒人約我出去我哪里記得。

    “我都忘了，”我有點(diǎn)無奈地笑了兩聲，說，“最近過得日夜顛倒的，白天凈用來睡覺了。再說了，徐叔叔你又不在，我和誰出去?。俊?/br>
    徐耀國：“我很快就回去了，”他說，“我就今天晚上出來走走，這里真的很熱鬧?！?/br>
    我忍不住笑，拿著筆無意識地涂涂畫畫，“我聽到你那面有人唱歌了！一定很熱鬧，徐叔叔正好可以好好放松一下?！?/br>
    “你聽到了？好像是一群唱詩班的孩子，在圣誕樹上唱歌?！彼D了頓，又說，“很可愛，你要看嗎？”

    我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，徐耀國就把語音掛斷了又給我打了視頻，我手忙腳亂地接通了，看到徐耀國那一瞬間我又有點(diǎn)懊惱，我怎么又穿著睡衣！

    不對，大晚上我不穿睡衣穿什么。

    徐耀國穿著個厚外套，可能是凍得，鼻子和耳朵都有點(diǎn)紅，莫名很可愛。

    “圣誕快樂啊，小寧?！彼麤_我笑，眼睛彎彎，嘴角也彎彎，真傻，我想。

    我說，“你是不是又找借口要看我穿睡衣沒洗頭的邋遢樣子了？”

    徐耀國聽了笑得門牙都露出來了，還狡辯呢，“哪有，誰說你邋遢的，這不挺好的。”他切換成后置攝像頭，我看到他說的圣誕樹和唱詩班少年，一群戴著小紅帽的孩子站在圣誕樹上唱歌，“你看，很可愛?！?/br>
    我把手機(jī)立在支架上，撐著下巴看視頻對面的圣誕樹，那里真的很明亮，人聲喧鬧，相比之下我家真是安靜得有些寂寞。

    徐耀國又說了些什么，我在發(fā)呆都沒聽清，他把攝像頭切換回來，我能看到他背后的燈光明亮，“真好啊，我也想出去玩?！蔽野岩贿叺哪樫N在桌上，扒拉扒拉桌上的筆，嘟囔著說。

    “如果有機(jī)會，下次我想和你一起來看?！?/br>
    這回我聽清了，可我沒敢看他，臉貼著桌子，手指慢悠悠地瞎劃拉。

    我聽到他那邊小朋友的合唱，聽到人潮擁擠，很可惜聽不到徐耀國的心跳聲。

    過了很久，他也沒再說話，畫面很抖，他正沿著街走。我抬眼看手機(jī)里的畫面，現(xiàn)在能看到徐耀國的圍巾一角，還有他背后裝飾的圣誕燈光，星星點(diǎn)點(diǎn)的，我恍惚間懷疑他是走在一片璀璨的星光雨里。

    我垂眼，輕聲說，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我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。

    徐耀國抬起了手機(jī)，我知道他在看我，但是他不說話，我也沒有抬頭。我也搞不清楚我在想什么，我可能有點(diǎn)想他，也可能只是有點(diǎn)孤獨(dú)。

    “小寧?！彼形?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我們在一起吧?！?/br>
    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。

    反正等我反應(yīng)過來，我已經(jīng)把視頻掛斷了。

    我在書桌前坐著發(fā)呆。我這個人真的很討厭。一邊和他談情說愛，一邊又拒絕許下一口承諾。

    簡直像個騙子。

    第22章 關(guān)于我這個大渣男

    最近一直失眠。

    徐耀國有幾天沒給我打電話發(fā)消息了，我已經(jīng)不記得了。我把這件事處理得很糟糕，徐耀國一定覺得我這個人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我都覺得自己像個神經(jīng)病。我讓他尷尬了，不知道他有沒有很生氣，雖然他一向脾氣很好。

    我最近也在畫畫，總是想起圣誕節(jié)那天走在燈光閃爍里的徐耀國，我畫那天滿天的燈光，畫他的外套一角，畫他圍巾圍起的褶皺。

    我很想給他道歉。但是又不敢給他發(fā)消息。徐耀國應(yīng)該回國了吧，我也不敢問。唉。想甩自己一巴掌。

    這天我下班準(zhǔn)備回家，一下樓就看到徐耀國站在樓下?？諝夂艹睗?，下了一天毛毛雨，他撐著傘倒像是出國之前有一次來接我時候的樣子。

    垃圾天氣，下完雨就下雪，下完雪就下雨。對我而言果然是天塌地陷的一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