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適這次出差帶走了兩個學(xué)生，一個是周高泊，他手下唯一一個博士生，另一個則是曾經(jīng)給他出主意，讓他買DIY別墅的女學(xué)生馮曉雪。

    地方不算遠(yuǎn)，就在臨省，早起坐個高鐵，一個多小時就到了。

    對方學(xué)校到車站接他們，直接送到酒店入住，之后就是一整天的校內(nèi)參觀。

    晚上，方適謝絕了校方的安排，帶著自己的兩個學(xué)生到附近吃飯。

    “之所以帶你們出來，是因?yàn)槲业膸熜衷诟浇温殹！狈竭m說，“他是這邊的CDC防艾科副主任，經(jīng)驗(yàn)豐富，正好有機(jī)會，我就請他來和你們交流一下?！?/br>
    方適對學(xué)生雖然不親近且嚴(yán)格，但是從其他方面來說，他對自己的學(xué)生也算傾囊相授，只要有能力學(xué)，他就什么都教。

    聊到最后，方適便叫自己的學(xué)生先回去，他留下繼續(xù)和師兄?jǐn)⑴f。

    “我之前不是聽說你去S省的CDC嗎，怎么跑醫(yī)科大去了。”師兄姓譚，今年快五十歲，在方適讀博的時候，教了方適許多，是方適一直敬佩的學(xué)長。

    “一言難盡?！狈竭m說，“當(dāng)時那邊情況很復(fù)雜，我過去之前又一直是臨床，現(xiàn)在我想只搞科研，那邊又……反正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變成教書匠了?！?/br>
    “你要是在那邊待不順心，就來我這兒，我這里一直給你留著位置呢?！弊T師兄說，“我知道你最煩和那些商人打交道，來師兄這兒，保證你可以心無旁騖搞研究?！?/br>
    譚師兄這話簡直說到了方適心坎了。

    和學(xué)生打交道都還好，但在他們醫(yī)科大，每年的都有指標(biāo)要完成，這表示他必須和劉費(fèi)然那樣的商人打交道。

    方適不喜歡和心眼太多的人交往，每一句話說出來都仿佛帶著算計，太累了。

    如果有一個地方，可以什么都不考慮，一心鉆進(jìn)研究里，那絕對是方適做夢都想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但是……

    他在S省已經(jīng)有了無法放棄的牽掛。

    “謝謝師兄。”方適臉上雖沒帶笑，但是表情卻是放松的，“如果以后真的混不下去，我就來投奔你?！?/br>
    作者有話要說：　　CDC：中國疾病防御控制中心，師兄是當(dāng)?shù)谻DC的防艾科副主任

    感謝支持。

    第十八章

    方教授這次在外出差的時間戰(zhàn)線拉得長，足足有一個星期，楊羽凡在教授走了兩天后才得知這個消息，明顯就不被教授重視。

    稍微有點(diǎn)受傷，但是男子漢有淚不輕彈。

    教授不在，楊羽凡就還是繼續(xù)著往日平常的生活，五點(diǎn)起床準(zhǔn)備早午晚餐，然后去備貨，開始一天的工作，下午貨少就抽空到菜市場，買傍晚的便宜蔬菜，貨多就只能等到晚上去撿漏。

    大學(xué)城這片有一個巨大的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，從早到晚都能買到菜，但是只有上午才能買到最新鮮的蔬菜。

    傍晚的蔬菜少了水分，也是被人挑剩下的，價格便宜，很偶爾才能碰上一些依舊水嫩嫩的蔬菜。

    到晚上基本上就是等著被處理的蔬菜，蔫頭蔫腦，價格也最低。

    楊羽凡家里不止他一個人，所以他每天都盡量買品相好些的蔬菜，能下午去就絕不拖到晚上。

    “老板你這個三塊一斤怕是有點(diǎn)貴哦。”楊羽凡挑揀著番茄，“我昨天來都才兩塊?！?/br>
    “又是你?！崩习迥弥n蠅拍在攤子上揮了揮，“昨天就給我殺了價，今天還來。”

    “我這不是看你這兒番茄好吃嗎，我是回頭客不得給我便宜點(diǎn)啊，還可以幫你宣傳宣傳?！睏钣鸱舱f，“兩塊的話我買兩斤?！?/br>
    “行行行，你拿吧。”老板是個上了年紀(jì)的大姨，看楊羽凡這種年輕小伙子就喜歡，在楊羽凡挑番茄時，順嘴閑聊道：“怎么每次都看到你來買菜，你爸媽呢？”

    楊羽凡手上動作停住：“他們不在，就這些，幫我稱一下吧?！?/br>
    老板接過番茄：“就要這么點(diǎn)？這還不夠兩斤呢?！?/br>
    楊羽凡：“夠吃了。”

    老板卻不樂意了：“你這連一斤都沒有，兩塊的價我給不了你?！?/br>
    楊羽凡聲音很平靜：“是嗎，那就再拿幾個吧，謝謝姨?！?/br>
    楊羽凡買菜速度很快，一通逛完不過十分鐘不到，臨著離開時，臉上又掛起了小梨渦。

    菜場正門是個大斜坡，路上還有不知道哪兒來的水，又黏又滑，經(jīng)常有人在這兒摔跤，連楊羽凡在這條路上也如履薄冰。

    剛想著要不要去社區(qū)提個菜市場大門整改建議，走在他前面的大媽就摔了個屁股墩。

    楊羽凡嚇了一跳，啥也沒想就跑過去想把人扶起來：“您沒事兒吧！”

    大媽哎喲哎喲地叫了兩聲，連吸進(jìn)去的空氣都在顫抖，顯然是疼極了。

    “能站起來嗎，我扶您去坐著，實(shí)在疼得厲害我送您去醫(yī)院?！睏钣鸱苍囂街氚讶私o扶起來。

    大媽撐著楊羽凡的手，緩慢地站起身，眉頭死死皺緊。

    楊羽凡抬看她，忽地一怔：“李阿姨？”

    李玲芬小小地往里吸了兩口氣，才轉(zhuǎn)頭朝楊羽凡看過去：“你，你是那個……”

    楊羽凡說：“我叫楊羽凡，阿姨您怎么樣，不能走的話我背您到下面去，我車在那里，可以坐著休息。”

    李玲芬搖搖頭：“你扶我下去吧，這兒太滑了?！?/br>
    楊羽凡立馬應(yīng)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