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那么幾句寒暄，也足以讓極端害怕尷尬的江成思考一整個早上。那個少年每次都笑著，顯得很開心的樣子。

    到了初高中的時候，偶遇還是經(jīng)常發(fā)生，但是明白了自己對葉陵想法的江成反而不敢再上去與他寒暄，只是匆匆一瞥他的英俊的臉，就默默走遠，然后悄悄跟在后面。

    那個時候，葉陵已經(jīng)長開，眉眼的輪廓更加深刻，眼中也漸漸蘊涵了一種璀璨的光芒。江成越來越著迷，也越來越不好意思，最后江成甚至不確定對方是否還記得自己。

    如果當(dāng)時，還是上去寒暄，現(xiàn)在的自己與他相處時，更好一些呢？

    作者有話要說：　　葉陵：終于把老婆抱著了。

    江成（看著自己的兩行鼻血）：再不給我個血包，我失血過多。

    葉陵：全身發(fā)燙，不像失血過多的樣子。

    江成：尷尬死了，我死了算了！

    第5章 封喉

    睜眼，葉陵已經(jīng)不在旁邊了。

    江成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，看到了外面陰沉沉的天空和布滿雨痕的落地窗。天空是均勻的墨色，看不到盡頭，好似一切都被無邊的雨給吞噬了一樣。

    “葉陵？”江成轉(zhuǎn)身，卻看到了正在給襯衫系扣子的葉陵，葉陵胸前白皙的皮膚就那么不加修飾地展現(xiàn)在了江成的眼前。江成把被子拉上來，把腦袋遮住了。

    “嗯?！比~陵說，聽不出有什么情緒，但他還是加快了系扣子的速度。

    江成過了一會兒才把被子從頭上拿下來。葉陵直接把他的衣服丟到了他的頭上，又把他埋了進去，然后開門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江成看了一下，白襯衫和黑色的休閑褲，覺得十分合適，便麻利地穿上衣服褲子。江成換好后在鏡子面前照了照，露出一個陽光的笑臉，他覺得今天一定就這樣開了一個好頭。

    這個好頭直到客廳里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為止。

    “各位，我今天，怎么了？”江成強拉起嘴角笑笑。

    吳軒軒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葉陵，而夜小雨則是直接撅起嘴角，指向葉陵。曹子亦和周云低頭喝粥，感覺什么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江成終于明白了——他和葉陵的穿著一摸一樣，走在街上絕對要被誤認(rèn)為情侶。

    “這件衣服有點小了，我去換換，大家別等我了，哈哈……”江成咧開嘴巴，腳卻已經(jīng)向房間邁去。

    “快遲到了?！比~陵說。

    江成只能悻悻地回來了。

    一個早上，天空中沒有半點放晴的跡象，而且這雨似乎還隱隱有著變大的趨勢。雨水打在公路旁的綠樹上，把每一篇葉子都洗滌干凈了，放出油綠的反光。沙沙作響，無休無止。

    早上沒有什么客人，江成坐在旋轉(zhuǎn)凳上晃著腳，時不時松開手，讓凳子帶著自己轉(zhuǎn)兩圈。這樣他就可以悄悄瞥一眼葉陵。他越玩越有趣，凳子也越轉(zhuǎn)越快。葉陵看著他，眼里流動著光芒，陰雨天里流竄進店中的光芒，在他的眼里變得活潑而富有生氣?！白⒁獍踩！比~陵偶爾一說。

    百無聊賴，早上便匆匆過去了。

    “手冷?！比~陵說。

    “哦?！苯傻氖致郎先~陵的手掌。同時幾乎要把臉埋到衣服里。

    快到公寓時，江成發(fā)現(xiàn)葉陵停下來腳步。江成抬頭向前方看去。

    四只小貓蹲坐在墻壁旁，樓下那家老奶奶的面包房的棚子剛好為它們提供了一個躲雨的空間。兩只是灰色的，還有一只白貓，一只則是黑白相間。它們身上還掛著雨水，滴滴答答地向下落著。

    “真可愛。”江成說。

    “也可憐?！比~陵補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死瘟貓，都給我滾開，再回來老娘剁了你們?！敝灰娒姘甑睦夏棠檀蜷_鋪門，拿起掃帚向那四只小貓打去，小貓驚叫一聲，慌亂地跑開了。

    “走吧?！比~陵的聲音很柔和。

    回到了公寓，除了曹子亦觀察著自己晃動的雙腿和吳軒軒在閉目養(yǎng)神之外，其他人都敲著桌子大叫著“餓了”“怎么還不開飯”等。

    江成只好無奈地笑笑，圍上圍裙又回到廚房里去了。葉陵在他走之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。

    心頭一暖，人也有了干勁。

    江成拿起來了土豆，開始削絲，想起來以前他構(gòu)思和葉陵偶遇時要說的話時，就會拿起一兩個土豆，或者蘋果，梨之類的開始削皮。

    說起葉陵，江成覺得自己在這段感情里越陷越深，葉陵的每一個表情他都深深刻在腦海里，即使沒有手機，他現(xiàn)在也可以在腦海里勾勒出葉陵的模樣。他想起小時候葉陵青色幼稚的臉，想起那天葉陵淡淡的回眸，想起他手上的冰涼……

    “江成，江成！”葉陵的的聲音傳入耳朵，江成回過神來。

    葉陵很靠近他，呼吸沖刷著江成頸間的寒毛，好癢好溫暖的感覺。

    手上的刮絲器一下子掉了下去。江成蹲下?lián)炱鸸谓z器，葉陵也往后退了兩步。

    “大家非要我來催催你。”葉陵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，“但，不用急。”

    江成的額頭冒出來一層細(xì)汗，他看著手上的刮絲器，覺得這個刮絲器比想象中好用許多。

    下午的客人還是稍微有點增多，上班族們下了班，有時就會來到這家奶茶店，點一杯奶茶，嘴里不斷地催促著快些快些，手上點擊手機屏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。拿到奶茶后對江成燦爛的笑容視而不見，幾口喝完便順手丟入了垃圾桶。

    學(xué)生來到這里，也差不多是這個表現(xiàn)。

    “我的臉上有什么嗎？”這是江成今天第四次問這個問題了。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和上三次一樣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那你為什么要看著我笑?！?/br>
    “不然，我看哪？”葉陵露出了他平生第五個，也有可能是第六個表情——小小的壞笑。

    江成覺得自己一輩子都看不穿這個壞笑背后的深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