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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有什么不可以的……走吧?!?/br> 小孩兒就像個小尾巴似的,抱著作業(yè)本拿著筆,有些期待地綴在姚暑雨身后。 球友吵吵嚷嚷:“姚總,你兒子?” 姚暑雨漫不經(jīng)心地點頭:“嗯,剛撿的。” 啊,對了,那確實是一個夏天。 姚暑雨接過小孩兒遞給他的礦泉水大口大口地灌著,礙于手臟才忍住了沒在人家腦袋上呼嚕一把。 他看著肢體僵硬、顯然有些緊張的小孩兒,嘖了一聲,故作嚴肅地說: “還好我是個老實巴交的好人,不然你個小屁孩兒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知道在哪兒了,以后不許隨隨便便跟陌生人走啊,聽到?jīng)]?” 小孩兒:“……” “不過男孩兒,膽子也不能太小,”姚暑雨俯身下來,直視他說,“一回生二回熟,下次再來就不怕了?!?/br> …… “姚總?”蘇祁寒輕輕喊了兩聲,“睡著了嗎?” “啊,”姚暑雨回神,輕咳一聲,“沒睡。” 他頓了頓,還是試探地問了一句: “你還記得那個哥哥長什么樣嗎?” 蘇祁寒唔了一聲,努力回想:“有點黑,頭發(fā)很短,兇……” 姚署雨在心里咆哮: 那是大熱天打球曬出來的陽光小麥色好嗎! 一點也不黑好嗎! 而且他當了好幾年的網(wǎng)癮少年已經(jīng)養(yǎng)白了好嗎! 板寸是檢驗美男的唯一標準好嗎! 哪里兇了! 他有些心累地小聲嘀咕:“怪不得沒認出來?!?/br> 蘇祁寒沒聽清:“什么?” 姚暑雨嘆了口氣,認命地說:“沒什么,睡了吧?!?/br> 直到蘇祁寒的呼吸聲漸漸平緩均勻,他都沒能睡著。 他忽然想起了他倆那個“【姚九】有緣千里一線牽”的CP樓,感到了一絲令人愉悅的……奇妙感。 還真……挺有緣的。 半夜,不知道幾點。 姚暑雨覺得自己懷里塞著一團東西,伸手一摸……果然是阿火頭上那一撮毛。 他閉著眼睛,十分不爽地把阿火從蘇祁寒手膀子底下拽出來,使勁往蘇祁寒背后一拋。 可憐見兒的阿火砸在了床沿,還彈了彈,最后壯烈地橫在了地板上。 這動靜不算小,顯然吵到了蘇祁寒,但他沒醒,只是小小地哼哼了兩聲,下意識地伸手探了探,啥也沒摸著。 睡夢中的他微微皺起了眉,小心地往前磨蹭著。 終于碰到了姚暑雨的胳膊。 微皺的眉頭松開,蘇祁寒往前一蹭,成功把這位超大型玩偶攬進了懷里。 其實是順勢被姚暑雨抱了個滿懷。 讓蘇祁寒睡了幾天來最安穩(wěn)的一覺。 姚暑雨由著他枕著自己的手臂,下巴擱在柔軟的發(fā)頂輕輕磨了磨,一股淡而好聞的味道軟綿綿地占據(jù)了他的鼻腔,如同他懷里這個軟綿綿的人占據(jù)了他的腦子一樣。 他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。 舍不得睡。 第二天上午八點,蘇祁寒設(shè)的鬧鐘響了,雖然沒有鈴聲,但震動也足夠惱人。 蘇祁寒被枕邊的動靜驚醒,怕吵到姚暑雨,趕緊一個翻身…… 沒翻動。 再翻…… 跟他面對面相擁的姚暑雨不悅地動了動。 蘇祁寒:“……” 蘇祁寒:“!” 手機還在不依不饒地震動,姚暑雨緊閉著眼睛,極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,伸手去夠,但由于手機在蘇祁寒那邊的枕頭下面,他不得不從側(cè)躺的姿勢變成了半趴的姿勢。 這一趴,就幾乎趴在了蘇祁寒身上。 蘇祁寒渾身僵硬地仰面躺著,瞌睡全醒了,半點聲音不敢出。 姚暑雨一手被他枕在腦袋底下,另一手摸索著手機,摸到之后迅速把鬧鐘按掉,然后就著這個上身半壓著他的姿勢,不動了。 一只手臂還伸了老長,腦袋也埋在他的頸窩里。 蘇祁寒宕機半分鐘,回神之后當場鬧了個大紅臉。 跟被空調(diào)吹了一宿的房間里的溫度不一樣,姚暑雨身上溫溫熱熱的,透過兩件薄薄的T恤,傳到了他的身上。 耳畔還徜徉著姚暑雨不怎么安穩(wěn)的呼吸聲。 又過了一兩分鐘,姚暑雨還是沒有要挪開的意思,蘇祁寒心里砰砰跳,猶豫了一下,還是小心翼翼地,想從他身子底下移出來。 他定八點的鬧鐘,就是想早點起來準備早飯。 但從沒賴過床的蘇祁寒,突然間有點舍不得起來。 內(nèi)心掙扎了一會兒,還是覺得不能讓姚總……以及他爸一起餓肚子。 就在他費了老大勁,眼看著就要成功移出身子的時候,姚暑雨直接把他拽了回去,順便一個翻身,把他壓了個結(jié)結(jié)實實。 將醒未醒的時候,男人聲音低沉沙啞,心情不太好的樣子,聽起來竟帶上一絲警告的意味: “我醒著的,你不要鬧。才幾點,再睡會兒?!?/br> 蘇祁寒抖了個機靈,過電似的,從耳根一直酥麻到了脊梁骨。 他放輕呼吸,用沒被壓住的那只手,輕輕在姚暑雨一邊肩膀上拍了拍,小聲說: “姚、姚總,你讓讓,我、我去做早飯?!?/br> 姚暑雨在蘇祁寒的頸窩里使勁埋了埋腦袋,甕聲甕氣地扔下了十分簡單粗暴的兩個字:“不吃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