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一出生起，就沒有。

    只有仇恨，還有信念。

    木涯是他的兄長，但對他的生死，無煊全無感覺，離恨天的這種反應(yīng)，無煊有報復(fù)的快－感，但愉悅的心情，卻也發(fā)生了一點變化……

    有點，不是滋味了。

    無煊不想去想。

    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。

    面具下的眼眸，轉(zhuǎn)向聽到這個消息，就一動不動的男人，他以為，離恨天會瘋掉的，或者會撲上來，打罵他，可是他的反應(yīng)，太平靜了……

    無煊從他眼中看到了掙扎與遲疑，離恨天不信他的話，但是卻沒有安撫自己的理由……

    陷入天人交戰(zhàn)，如果可以，離恨天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跑出去，確認(rèn)這件事情……

    男人的手，握了松開，松開又握上，就這么如此反復(fù)著，然后，他一下子站了起來……

    離恨天想起，風(fēng)無還在這鬼府之中，風(fēng)無應(yīng)該知道木涯的情況，就算不知，他也可以拜托他去看看……

    想到風(fēng)無，離恨天又頓了下。

    風(fēng)無說，這場浩劫，任何人都沒辦法插手，就像當(dāng)年，他看著南朝改朝換代一般，如今，無煊的復(fù)仇，他也只能袖手旁觀。

    牽扯的人和物太多，唯一能解決的方式，就是化解無煊的仇恨……

    不管死多少人，死的是誰……

    只要無煊放下。

    風(fēng)無眼中看到的，是三界眾生，而離恨天眼里，只有那幾個人……

    和他羈絆最多，無論如何，也放不下的人……

    離恨天說過，他只是凡人，他做不到風(fēng)無那樣，胸懷天下，為蒼生，犧牲一兩個人在所不惜。

    他在乎的，只有他們。

    排在蒼生前面。

    他所想保護(hù)的，也一直都是他們幾個而已。

    其它的，離恨天還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的。

    說他鼠目寸光也好，說他不懂輕重也罷，總之，他們才是最重要的。

    余下的，他管不了。

    離恨天的步伐遲疑了，他不知道，是否該去找風(fēng)無，風(fēng)無也許不會插手……

    “擔(dān)心木涯？”無煊猜出了男人的想法，這里唯一能給予他幫助的人，只有風(fēng)無，不過神仙就是神仙，他的想法沒人能弄懂，風(fēng)無似乎不打算參與這事情，任其發(fā)生，離恨天即便是去找他，也只是會確認(rèn)這個消息而已，木涯的生死，風(fēng)無肯定不會插手。

    聽到無煊的問題，離恨天慢慢的轉(zhuǎn)過了頭，他咬著嘴唇，那表情算不上難看，只是過于嚴(yán)肅而已，他怔怔看了無煊半晌，才嗯了一聲。

    冷冷的嗤笑，無煊沒有阻止他，他想去找風(fēng)無便去，反正那家伙又不會帶他走，既然他這么迫切的想接到木涯的死訊，想給他辦喪事，無煊也不攔著。

    反正兄弟一場，早給木涯送些紙錢，他在那邊，也好花花。

    別說他不講兄弟情義。

    “不止是木涯……”停頓半晌，男人才又緩慢的開口。

    對無煊，離恨天恨不起，也愛不起，同情他，也因為他做的事情而惱怒，很復(fù)雜的感情。

    他是他的兒子。

    但從第一次和無煊見面起，他們之間，除了折磨與凌辱，再無其它，離恨天分不清無煊在他眼里算什么，但和那幾個家伙的感情是不同的。

    以前，無煊對他來說，相當(dāng)陌生，只是知道，他是自己的兒子而已，現(xiàn)在，無煊根本不給他了解自己的機(jī)會，他的腦子被無煊弄的一團(tuán)亂，他也從沒想過這些……

    思緒很亂，有的事情，離恨天根本弄不清楚，但可以肯定的是，如果無煊死了，傷了，他也一樣會擔(dān)心……

    無煊，就像是要不到糖的小孩一樣，在胡鬧，在發(fā)脾氣。

    嫉妒，讓他發(fā)了瘋……

    他怎么，會和這樣的孩子計較。

    腦子里有什么一閃而過，不過太快，男人來不及捉摸，離恨天想了想，還是沒記起剛才那念頭是什么，所幸就不再去想，而是繼續(xù)之前的話……

    如果是你，我也一樣會擔(dān)心。”

    無煊沒說話，帶著面具的臉轉(zhuǎn)向離恨天，隔著一層木頭，男人卻能感覺到，他審視的目光……

    他沒說謊，坦然的，接受著無煊視線……

    半晌，無煊別過了頭，他得出結(jié)論了，無煊不以為意的吐出了兩個字，“虛偽?！?/br>
    離恨天皺眉了。

    然后，陷入了長長的寂靜之中……

    “無煊，作為父親，離恨天從沒想過，要殺你，也沒有，想要舍棄你。”

    這句話，他說的更慢。

    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。

    輕輕的嘆了口氣，離恨天重新坐回床榻上，就在無煊身邊，但卻是看著兩個方向……

    無煊沒有插言，男人便繼續(xù)說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