旭日歌_分節(jié)閱讀_45
他一臉自信自然:“這還不簡單,睹人而憶事?!?/br> “是這樣嗎?” 第一次見面沒有憶起,以后多見幾次反而想起來?這是什么邏輯? 方津平用扇子敲敲桌子:“且不說,即使如此,你又為何來此地?” 我無奈輕笑:“看景,思人?!?/br> 哪知他格外得意,差點又敲我的頭:“你小子,看不出來!是雨竹還是孫思琴?不對,雨竹在冥海宮,應(yīng)該是天天見面,那是孫思琴了。” 他在……說什么? “方公子,原來你在這!” 來者一身飄逸白衣,首斷天行派。細膩的皮膚,濃密的睫毛,高挺的鼻梁,收尖的下顎。白色布條系起半頭烏絲,兩條鬢發(fā)長及胸前,恭敬抱拳。 如果我品味還可以的話,此人應(yīng)該就是四公子之一的秦時宇……除了有點女氣外…… “秦公子??!來來來,一起坐會這位是陳天擎陳公子?!狈浇蚱揭毓佣?/br> “陳公子。” “秦公子?!?/br> 互相行禮后,秦時宇又轉(zhuǎn)向方津平:“方公子……” “誒——我跟你說,他啊,就是武林盟主!”方津平分明有意不讓他說話。 “想必請方公子來的就是秦公子,方公子還是隨秦公子去罷?!蔽艺f。 方津平擰眉哀嘆:“走就走。小子,我們還會再見面的!” 這,還要給他敲不成? ☆、第三十四章 對著滿桌的酒菜,沒胃口! 人家李白杜甫愁了還可以獨酌,可惜我不會喝酒。 還是喝茶吧,將苦澀吞下,或許能夠化苦為甘。 日漸西沉,天邊南雁,道上人紛紛。 又虛耗了一天,干脆就此休息。 我來到柜臺前,掌柜的笑臉相迎,枯黃的皮膚上擠出幾道溝壑。我順便看了一眼他的登記冊,剎那間竟像一根針從前胸穿到后背! 云軒?! “掌柜的,這云軒是?”我急問。 “客官,著客人的事,我們不便透露??!”不便透露還眼里閃著金光? 我把一個金幣豎起,用食指按在桌面上。那家伙果然伸手想拿。我收起道:“先說?!?/br>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娓娓道來:“兩個多月前,就是武林大會剛結(jié)束他就來了,那是步履蹣跚,嘴邊還掛著血。我估摸著是武林大會上給人打的。這兩個多月他一直呆在房里,每天除了小二去送放菜就不見人?!?/br> 店小二聞聲也湊過來:“那家伙一直呆在床上,嘴里還喃喃著什么,可是一進去他立刻就發(fā)覺,小的也不敢多問,放下飯菜就走?!?/br> 我攥緊拳頭,任指甲陷進rou里。有人說rou體痛,心才不會那么痛??墒俏曳置鞲械?,rou體的痛,怎么可能記得上心上的痛楚? “他在哪個房間?”我問。 “上樓左邊第一個房間?!闭乒竦恼f,“還有他這個月的房租也該交了……” 我只好多丟給他一個金幣。 寧憬軒……我怎么沒有想到呢?薛珈會受武功反彈,那他肯定也會。就算薛珈是裝的,那他的武功比寧憬軒高出那么多,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寧憬軒? 是我太笨了! 門外便已聽到他的動靜。店小二沒聽清,我卻能聽得一清二楚,他不斷地重復(fù)著“天擎弟弟”。跟百年前那聲聲稚嫩的呼喚不同,那時候是溢滿歡樂的,現(xiàn)在卻是無力的,顫抖的,甚至是無意識的,仿佛只是習慣這么念著。 他在叫我??!他喚了我兩個多月,我到現(xiàn)在才聽到!我簡直是聾子! 我?guī)缀鯖]有勇氣再踏半步,不知道怎么面對他……是我把他害成這樣…… 深吸口氣,穿了進去。 床上的人,酒紅發(fā)散亂,雙眸緊閉,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,薄唇微啟,臉色慘白得不像話,身體蜷成一團,像個受傷的小孩。 他現(xiàn)在就是瓷娃娃,一碰就碎。 我伸出手,停在半空中,許久許久,終于鼓足勇氣,輕撫他的后腦勺。他立刻張開雙眼! 我看到他唇角似乎有一絲笑意,隨即又隱沒。他甩開我的手,似要咆哮,說出的話聲音卻不大,還有些顫抖?!澳銇砀墒裁??不是跟了薛珈嗎?你走!我這地方太小,容不下你這偉大的神!”說完,竟吐一口鮮血! 我再也忍不住,將他緊緊摟在懷里。 “你沒聽懂我的話嗎?走?。 彼麏^力推開我,力氣卻輕如棉花。堅持了一會兒,終于放棄,在我懷里喘氣。 “你到底想怎樣?看我笑話嗎?”他的聲音已經(jīng)顫到不行。 “不!我想你快點好起來!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!我不想在等百年,很累……真的很累……”我將手收緊,再收緊,唯恐一松手他就會消失。 他的身體顫得厲害,又繼續(xù)推開我,我只好放開他,只見他掏出一顆黑色丹藥吞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