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節(jié)
柳安安聽得發(fā)愣。 怎么默大師也與聞家有關? “對了,還不知道安姑娘府上何處?”褚軒含笑問道,“幾次下來算是熟識,我家中還有個meimei,與姑娘年紀相仿,改明兒或許能讓舍妹與姑娘互下帖子玩耍?!?/br> 下帖子玩耍…… 柳安安還真的心動了。 她從小長大的環(huán)境,只見過郡主jiejie給別的姐妹下帖子,互相來玩耍,自己卻沒有可以下帖子玩的姐妹。 但是,但是她怎么可能會留府上啊。她在宮中,宮中戒備森嚴,她不可能接人入宮來,自己也不會出來隨意玩。 “……家中管得嚴,恐怕難?!?/br> 柳安安面上透露著渴望,卻只能搖頭惋惜。 褚軒迅速在心中盤算,家中管得嚴的,姓安,幾乎沒有怎么放女兒出過門的有哪些人家。 算來算去也沒算到,只遺憾聞君和先走一步,和她正好錯開了。 等那陳公子離開,柳安安這才讓大和尚做了長生牌。 上面寫著國姓,大和尚也沒有多看一眼,淡定地刻好長生牌,上面蒙了一條紅色的布,點上了香燭。 柳安安做好了長生牌,得了平安符,猶豫了會兒,問那大和尚:“若是我遇事猶豫不決,可抽簽決定我的抉擇嗎?” “若是施主心有盤算,抽簽可讓施主看清自己的想法?!?/br> 大和尚雙手合十念了個佛號。 柳安安想,若是抽到吉,她就能去辦那件事,若是抽到了兇,要不,就算了吧。 簽筒搖搖晃晃,柳安安抱著簽筒虔誠地搖出一根簽。 簽文先不看,柳安安第一反應就是去看上面最大的那個字。 吉。 呼…… 柳安安心里踏實了,落雪的天氣,她也不想麻煩大和尚多再此給她解簽,給足了香油錢,柳安安下定了決心。 默大師這里不能拖,等過了暴君的生辰,她就要去徹底問清楚。 一個人活在世間,也許還是知道自己的來往過去比較好。 也或許,她家中真的就像默大師信中所說,兄長一直等著她呢? 那種被記掛多年的感覺,讓人心中是暖暖地。 * 回宮后,郡青立馬給柳安安灌了一碗姜湯下去,也不問她去做了什么,只低語道:“今日泉合長公主前來,見美人不在,留下了一包禮物。” 柳安安在外吹了半天寒風,灌了一碗姜湯下去,整個人暖和多了。 殿內燒得暖和,她趴在矮榻上,舒舒服服趴在那兒,玲瓏試探著過來,給她揉了揉腿。 柳安安沒有動,玲瓏就跪在她腳邊,認真給她揉腿,錘肩背。 柳安安看了她一眼。 “去休息吧,明兒再來服侍。” 她的手昨天挨了幾下戒尺,雖然打得不重,但是到底在手心,柳安安也不是身邊沒有人伺候,不需要她這么早來。 “奴婢知錯了,還請美人不要疏遠奴婢?!?/br> 誰知這話讓玲瓏哀求起來。 柳安安無奈,只能吩咐:“去把禮物拿來。” 玲瓏得了她的吩咐,才如釋重負,趕緊去把泉合長公主帶來的禮物找過來給柳安安。 里面是一尊玉娃娃。 拳頭大,小巧可愛的,雕刻的也不錯。 柳安安看了眼,問郡青:“庫房里可有什么與之相配的禮物,選一樣來給長公主送去?!?/br> 泉合長公主雖來過兩次,到底不熟,帶來禮物她不能不還禮。 “那奴婢挑著給長公主回禮?” 郡青是元晨殿的掌事女官,這些她倒也能做一點主。 “嗯,順便把殿內都打掃一下,然后……” 柳安安尋思著,若是明日就是暴君的生辰了,她是不是該想法子,給他好好作個生辰? 那單純的平安符和白玉簪,只是給他的禮物罷了。 要舒暢才行。 “玲瓏,你去吩咐宮里的人,我明天想要看燈,想法子給我掛滿中庭的燈來。還有,我喜歡紅色,這天不要用規(guī)矩束縛我,用紅色的綢帶,替我扎一扎樹。” 柳安安尋思到,暴君的生辰是在明天,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,她也不能用暴君生辰的名義來收拾,只能說是自己想要的。 不但如此,她還提前吩咐,從明兒起讓宮中處處都燒上暖爐,哪怕是在殿外,也得趕走寒氣才行。 這前腳一吩咐,后腳元晨殿的宮人們就忙碌了起來。 幾方面的事兒全部都要準備,掌事的女官不過兩個人,一層層來梳理準備,從天明忙到入夜。 柳安安坐在窗臺下,縫制著一個小香包。 平安符不能直接就那么塞給暴君,總是需要裝起來的。她別的不好說,縫制一個香包還可以。 半天的時間,在縫制好的香包上繡了一支白梅。 大雪天,冬日白梅盛開如雪。 希望他會喜歡一點吧。 外面雪下得不大,只有些風聲,夜里挑了燈,忙碌了一天的褚余在天黑徹了,才揉著眉心跨過殿門。 “陛下快些來坐?!?/br> 柳安安主動迎了上去,殷勤地替他脫了斗篷,拍了拍雪花后交給玲瓏去收起,讓了自己的位置給褚余。 她順便將放在小籃子里的香包往下面一層藏了藏。 這可是明天要給陛下的生辰賀禮其中的一部分,若是太早給他,沒有驚喜的。 殿內打掃了大半天的時間,里外煥然一新,中庭里夜間沒有點路燈,一時半會兒還看不清具體的布置,可是殿內是一眼就能發(fā)現(xiàn)與之前的不同。 處處都是明亮的,格局也多少有了些細微的不同。 宮女們端來的茶,是夜里最合適溫和不過的,不至于讓人精神興奮,而是溫養(yǎng)的。 柳安安又推過來一碟剛做的牛乳糕。 “陛下來時可用了晚膳,要不要再吃點?” “用過了,不必再用。” 褚余沒有夜里用宵夜的習慣,且對這些女孩兒口味的牛乳糕并不感興趣,瞥了眼就收回視線。 柳安安眨了眨眼。 她忽然想到,那一壺酒放了兩天了還沒有給他,招手叫來郡青,低語了句。 郡青屈膝退下。 “在說什么私密話?” 褚余解開了外衫,懶懶靠在斜榻上,手指指了指柳安安,讓她過來。 柳安安坐過去,他就順著那個姿勢,躺在了她的膝頭。 柳安安反應過來了。 “陛下可是要讓我按揉按揉頭?” “嗯。” 褚余懶洋洋應了。 他閉著眼,伸手抓著小姑娘的手,落在他額角。 柳安安順著他的手,輕輕給他揉著。 “陛下今日可累了?” 褚余躺在她大腿上,身邊是軟玉香懷,在柳安安的宮殿里,沒那些煩心事,放松了許多。 “是累?!?/br> 褚余閉著眼感受著小姑娘的體溫和柔軟,頭疼減輕了幾分。 “就沒有什么大臣,能幫陛下減輕負擔的嗎?”柳安安眼珠一轉,義正言辭開始給人上眼藥,“我看那個白大人,時不時就在勤政殿待,他應該是陛下得用的臣子吧,怎么他不能替陛下減輕負擔嗎?” 柳安安一臉正直:“不能替陛下分憂解難的臣子,當真是無用?!?/br> 褚余睜開眼。 小姑娘那一臉為國為民的真心實意的憂愁,還真是像極了一個正直的勸諫陛下的妃子。 可惜,他太清楚小姑娘和白庭之間有仇了。 白庭幾次三番,似乎都正好惹到了小姑娘,這是來給白庭找麻煩的。 “你說得對,”褚余眼睛也不眨一下,順著她的話說,“白庭著實無用,依我看,倒不如罷免他吧?!?/br> 柳安安慌了。 她沒打算害得白庭失去官職啊。而且白庭好像還真是個重要的朝臣,經常在陛下身邊處理朝政,比起其他的朝臣,來勤政殿最多,也是最能幫到暴君的。 如果因為她一句話,真的讓他罷免了,她等于害了白庭的前途。 更別說,說的幫陛下分憂,結果讓陛下失去了得力幫手,更是問題了。 她不安了,連忙補充:“我沒有說白大人不好的意思,我就是,就是覺著,白大人是不是應該,應該花更多的心思在朝政上,多幫幫陛下?!?/br> “不是說讓陛下不用他,是說,是說讓陛下多用他!”柳安安立即找到了另外一個想法,按著心中的微微心虛,立即建議道,“白大人既然是能幫到陛下的,倒不如讓白大人多多替陛下分憂,有什么能做的,都分給白大人去做就好了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