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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歷史小說 - 暴君的寵妃在線閱讀 - 第118節(jié)

第118節(jié)

    小姑娘是真的燒得厲害。

    他來時,她已經(jīng)睡下了,一時間居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任由她燒了不知道多久。

    這會兒她滿臉都是通紅的,衣領(lǐng)微微散開,露出的鎖骨甚至都被染上了薄薄一層的粉霧。

    褚余揮退了女官們,一次次自己擰了帕子給她。

    不多時,跑得氣喘吁吁的曾御醫(yī)到了,還沒跪下請安,褚余就讓開位置,讓他來給瞧瞧。

    柳安安躺在那兒乖乖伸出了手。

    曾御醫(yī)基本每半個月都要來給柳安安看看脈象,倒是熟悉她了。

    搭了搭脈,仔細檢查過了,曾御醫(yī)退后。

    “回稟陛下,柳美人不過是偶感風(fēng)寒,遇冷身子骨不夠抵抗的,起了熱。只需要服用一帖藥下去發(fā)發(fā)熱就好?!?/br>
    “去煎藥?!?/br>
    曾御醫(yī)剛退下,褚余也起身,叮囑柳安安:“不許動,我去給你取個好東西。”

    柳安安眨巴著眼,有些不想他離開。

    生病的人,身邊沒有人陪著,一下子就不高興了。

    褚余本抬步要走了,對上小姑娘濕漉漉的眼睛,沒有多想,重新坐了下來。

    柳安安乖巧地往里挪了挪。

    “陛下坐著難受,上來吧?!?/br>
    起熱又不過人,不會讓人傳了病,柳安安就大大方方請暴君一起來。

    褚余也不客氣,靠著床墊坐在柳安安的身側(cè),單手摟著她。

    “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柳安安不知道為什么,沒有了別人,她身邊只有褚余的時候,一下子就變得黏人了。緊緊貼著褚余,甚至就連煩心事都有了傾訴的欲望。

    “我想問你一個事兒?!?/br>
    褚余一直在觀察她的模樣,臉蛋雖然是紅彤彤的,眼睛里有些濕潤,但是精神尚可,說會兒話倒是無妨。

    “你說。”

    柳安安猶豫了下,換了一種方式。

    “如果,我是說如果哦。如果陛下是一個普通人,如果陛下忽然有一天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是自己所看見的那樣,會如何?”

    褚余垂眸,懷中的小姑娘根本藏不住她真正想要問的問題。

    難道說,她知道了她的身世?

    褚余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鎮(zhèn)南王府埋得深,就連他都不知道,這個小姑娘到底是誰家的,她怎么會偶然得知呢?

    只她瞧著,著實苦惱。

    褚余的手落在她的后腦勺上摸了摸。

    “想知道我的身世嗎?”

    柳安安一愣,趕緊解釋:“我是說如果,不是說陛下,陛下的身世肯定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假的?!?/br>
    褚余冷靜地說道。

    “玉牒上記載,我的生母是齊妃,出生于二十一年前的正月初一。這些都是假的?!?/br>
    柳安安第一反應(yīng),立刻算了算時間。

    她還記得,當初陛下說過,他的生辰是在大雪的那天。

    距今不過還有短短幾天的時間。而正月初一,則要退后幾個月。

    褚余一手摸著小姑娘的頭發(fā),眼神投向遠處,有些回憶。

    “我出生是二十二年前的大雪那天,但是無人知曉。我的母親獨自一人,在廢宮里生下了我?!?/br>
    柳安安猛地睜大眼。

    廢宮?

    他……

    柳安安隱約記起,當初剛?cè)雽m時,他曾經(jīng)說過,他小時候是有過饑餓的生活,淑太妃與他有一飯之恩。

    難道是因為陛下和陛下的母親生活在廢宮,才沒有得到照拂嗎?

    “我母親生下我沒兩個時辰就死了,當時我也險些跟著死去?!?/br>
    柳安安抬手緊緊捂著嘴,不敢發(fā)出半點聲音。

    怎么是這樣的?

    那他當時剛出生的一個嬰孩,到底是怎么才能在深冬的寒冷天,活下來?

    還有玉牒上記載的母親都不一樣,這,這就是皇家辛密之事了。

    柳安安不敢問,不敢出聲,忽地覺著,她的問題可能戳到了褚余的過往傷,盼著他別說了。

    “我出生后,褚正當時在的,眼睜睜看著我母親死去,眼睜睜看著我險些凍死。最后可能是他最后的一點善心,派了個嬤嬤來照料我?!?/br>
    褚余說的漫不經(jīng)心:“我在廢宮長了五六年,吃不飽穿不暖,淑太妃入宮時不得寵,被當時的皇后擠兌到廢宮附近。她那會子年輕,也心善,悄悄派人勻出膳食來與我?!?/br>
    “后來老師……姚太傅也發(fā)現(xiàn)了我,每次都會繞到廢宮來給我啟蒙,講學(xué)。給了全套的書本,筆墨紙硯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因為這個,藏在廢宮多年的我,不得不要以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出現(xiàn)。褚正就胡亂將我記在了一個早死了的妃子頭上?!?/br>
    褚余嘴角一勾,那是柳安安第一次看見他嘴角的笑意,卻是那么薄涼,甚至是有些陰狠。

    “他連我母親的存在,都不敢公布于世?!?/br>
    褚余垂眸,手指在滿臉都是害怕與后悔的小姑娘臉頰上劃過。

    “瞧,我的身世不也是如此嗎,沒有什么大不了的。等你能cao控一切的時候,什么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?!?/br>
    柳安安沒敢問了。

    剛剛褚余說的那些話中,有太多的她不敢想。

    柳安安只能伸出手抱住他的腰,乖乖貼著他,想要給他一份力量。

    “忽然問我這個,是知道你的什么身世了?”

    褚余說得輕松,柳安安卻渾身一震,根本不敢接話。

    要是有任何的紕漏,她的身份就藏不住了。

    可不能讓暴君知道她一直是在騙他。

    “沒有什么……我就是,就是隨口問問。”

    柳安安把臉藏在他懷中,撒嬌躲避追問。

    褚余也不問了。

    他瞇著眼,想到那個圓臉的小侍衛(wèi)。

    不過是中午那會兒說了兩句話,看來那小侍衛(wèi)帶回來的消息,有著什么他不知道的存在。

    無妨,反正他想知道的,都能知道。

    不急于一時。

    曾御醫(yī)煎好了藥,郡青送來后,柳安安卻怎么也不想喝藥。故意躲著躺下去想裝睡,卻被褚余按著下巴,手指在她下巴上勾了勾。

    “給你兩個選擇,一,自己乖乖喝,二,我?guī)湍恪?/br>
    柳安安立即坐起身,額頭上的帕子都掉在了被子上。

    她頑強地伸出了手。

    “藥給我,我喝!”

    放到溫度剛好的藥,入口不燙。

    柳安安閉緊了眼咕嘟咕嘟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。

    藥碗剛松開嘴邊,褚余的手指塞到她嘴邊,一用力,往她嘴里塞進去了個什么。

    柳安安舌尖抵著,然后眨了眨眼。

    咦。

    甜的。

    旁邊郡青忍著笑,收了空碗,對柳安安屈了屈膝:“回稟美人,剛剛陛下吩咐了,美人怕苦,讓奴婢早早準備了一顆蜜糕?!?/br>
    柳安安腮邊鼓起了一個小包。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

    她咬著蜜糕,嘴里的苦味被沖淡了些。

    褚余吩咐郡青準備了一杯水來。叮囑柳安安:“嘴里含了糖,吃過漱口,免得牙疼?!?/br>
    柳安安還真老老實實道:“是?!?/br>
    她這邊漱口,那邊褚余起身去了外殿。

    曾御醫(yī)已經(jīng)在那兒等著了。

    “說?!?/br>
    曾御醫(yī)拱手道:“回稟陛下,柳美人吃藥調(diào)理了半年有余,微臣觀其脈象,已經(jīng)有所好轉(zhuǎn),柳美人身子骨底子弱,慢慢補來,想必再一年半載,就能調(diào)理的大概好?!?/br>
    褚余問了句:“若是這個時候……”

    曾御醫(yī)低下了頭。

    “咳……柳美人如今年紀剛好,只要不在半年內(nèi)有孕,就無妨?!?/br>
    曾御醫(yī)想了想,委婉的說道:“其實,就算有孕也無妨,孕期的時間多多補充補充,等生了小殿下,柳美人年紀也大一歲了,會好許多?!?/br>